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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八章 金蘭

  云七長老滿以為圣使出面,自能將許易打發,卻未料到許易以言辭之利竟噎得圣使不能發一言。

  他悄然傳音左右,不多時便弄清了許易的身份。

  云七長老冷哼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混亂星海余孽,我看尊駕今日前來不是道賀,根本就是攪事。來人,將這妖孽請出去。”

  云七長老話語方落,一道人影朝許易直撲而來,半空中一道念網便自結成,瞬息間將許易鎖拿。

  便在這時,許易身于原地消失,隨后,便聽一聲慘呼,那道人影已然落地,胸口破出巨大的創口,鮮血狂涌而出。

  “老十四!”

  云七長老驚呼一聲,四五道人影飛撲而出,快速將那倒地的中年壯漢搶了回去。

  原來方才出手的正是云家十四長老,其名威震四方,乃云家對外征戰的主要力量。

其名聲之高,甚至勝過了罕在江湖中露面的云七長老  云十四長老竟非這青面男子一合之敵!

  陽尊竟敗在了陰尊掌下!

  巨大的沖擊波迅速震驚全場,誰都意識到了什么,滿場一眾陽尊,無一例外,催動秘法,直射許易靈臺。

  便在這時,許易氣勢陡然一變,如蒼鼠化神龍,如塵埃化烈陽,一目望去,整個人氣勢已成絕世寶劍,凜冽鋒芒,觸目則寒。

  “真元三轉,天吶,竟是真元三轉強者!”

  “難道來的是慕光明?”

  “混亂星海從不曾聽聞還有第二個真元三轉的蓋世強者。”

  場間一片嘩然,無數人驚呼出聲。

  岳子陵,云中歌面色如土,簡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許易修為越強,他二人騰挪的余地便越小。

  真元三轉,何其強大!

  雖同屬陽尊境,一轉和三轉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若是旁人,其中差距,也許還可靠智謀彌補,可對上青面男子這么個奸詐如狐的奸賊,如何能指望“以智破力”?

  說來,許易的強大修為,能隱匿至如今,只因場間,根本就沒有真元三轉強者。

  真元三轉,乃是陽尊中的一道分水嶺。

  成則自有一方天地,譬如慕光明。

  到達真元三轉,基本都是一方人物,就拿云家而言,大長老,二長老,達到真元三轉,基本都不過問世事。

  云家家主云野王,真元四轉多年,更是全力沖擊真元五轉,更是不管俗務。

  此間,來道賀者,陽尊雖多,多是真元一轉,真元二轉都極為稀少。

  主事的云七長老也不過是真元二轉。

  若許易不故意顯露,自無人能查清他的虛實。

  而許易之所以顯露,實在是因為已務必要隱瞞。

  陰尊滅掉陽尊,誰都能想明白關竅。

  既無法隱匿,自當展露實力,震動全場。

  云七長老定定許久,才控穩心神,冷喝道,“尊駕既來道賀,何以藏頭露尾,慕光明派你來,難道就為攪和這場婚禮,壞我云家的名聲?”

  云七長老見過慕光明,自然知曉眼前的青面男子并非慕光明變化形貌而成。

  道理很簡單,形貌能變,氣質不能變,便是同階強者,氣質也各不相同。

  而那份請柬是云家特制而成,親自著人送于了慕光明,以慕光明的手段,若非贈送此張請柬,又如何會使其落于旁人手中。

  這請柬的來路并無差錯,許易是混亂星海使者的身份無須懷疑。

  只是云七長老還想不通,這青面男子奮不顧身,攪入這驚濤駭浪中到底所為何事。

  “原來是混亂星海之人,嘿,好好,好得很!”

  圣使冷然道,:“你混亂星海既與劍南、歸德二路合作,并向圣庭遞交了降表,就該謹遵教化,各安人心,怎敢又跳出來興風作浪?莫非真以為簽訂了盟書,從此之后你混亂星海便可于我北境圣庭中為所欲為!”

  許易道:“圣使言重了,諸位也都誤會我了,我若真要挑事,又何需等到如今?若我混亂星海有意背盟,我又何必來此?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訴諸位實話,我來此間觀禮只為吟秋郡主一人。”

  此話一出,吟秋郡主眼淚都要滾下來了。

  如今,許易氣勢陡變,面目亦面,可吟秋郡主只一打眼,便認出他來。

  心中的歡喜,已然無極。

  再聽許易如此說,她只覺便是立時死了,也再無憾。

  卻聽許易接道,“昔時,吟秋郡主困居我混亂星海中,我偶然聽聞郡主才氣縱橫,曾作得精美詩詞十余篇,皆為震世佳品。”

  “某平生無有所好,唯喜品詩讀詞,一番交往,某深服郡主才氣,更覺意氣相投,遂于郡主結為八拜之交。此番聽聞郡主大婚,我才尋光明尊者要了這趟差事,并特意隱匿了修為,變化了容貌,只想看到義妹嫁得佳夫,幸福美滿,并不愿生差池。”

  “未曾想竟出如此變故。云家所作所為,叫人心冷。余家更是不提也罷。既然某在此間,便定不教郡主受辱。某不知其余,只知我于義妹義結金蘭之時,曾言及不求同富貴,但求共患難。若諸位以為某胡言亂語,便請看來!”

  話至此處,許易沉聲一喝,一道念矛放出,裹挾至哀之意的念矛,無聲無息,場間幾無人能感知其存在。

  念矛繞云承運周身一圈,頓時,云承運周身的遮掩,盡數崩潰。

  整個氣質大變,形同衰朽病夫,垂垂將亡。

  尤其是,沒了這層遮掩,靈臺外露,眾人目力直入其靈臺,得見其真魂,竟衰微已極。

  云七長老就好似被挑破了遮羞布,心頭怒火,沖天燒起,卻不敢妄動,只不斷傳出神念,號集力量。

  許易冷道,“如此人物,我怎能坐視舍妹下嫁,圣使當面,想必也不能促成這等人間悲劇。”

  圣使面上一陣青,一陣白,高貴的面皮,一次次被許易撕裂,睽睽眾目之下,他只覺自己成了天大笑話。

  “圣使不言,想必是默然了。”

  許易微笑說罷,緩步朝吟秋郡主行去,“妹子,兄長便做主,幫你否了這門婚事,你且隨兄長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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