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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白長老

  一劉振林話未說完,許易心緒已止不住的翻騰,一路修行,他研習過的秘法不少。

  若在北境圣庭,還說那些秘法至玄至妙,未免有自吹之嫌。

  可若說罕見,那他有著絕對的把握。

  道理很簡單,大越之界與這北境圣庭是兩個位面,縱使修行文明皆殊途同歸。

  有道是,世上沒有兩片絕對一樣的樹葉,同樣也不會有兩篇絕對一樣的功法。

  即便給出同一篇術法的本言,讓兩位修士大人繼此功法本言開創功法,也絕對不會出現百分之百的雷同。

  劉振林慣會察言觀色,笑道,“看來老弟今番是要得償所愿了。”

  當下,便引著許易朝功法樓行去,并傳音告誡道,“功法樓的白長老,性情古怪,不好相處。我與你的那兩本冊子,詳細記了關于他的生平,你且取出看上一看。整個仙門之中,他掌握功法樓,把守著核心資源,是個極為重要的人物。”

  許易點點頭,取出兩本冊子,神念催動,冊子如花綻開,他如今的境界,早就到了能憑借神念,自動辨別冊子上的文字,若非文字需要理解,千萬文字,他也能瞬息完成閱覽。

  即便如此,有神念相助,他翻閱起書籍來,大為提速。

  很快,他便找到了想要的內容迅速瀏覽一遍,心中已大致有譜。

  若按那冊子上所說,這位白長老可真算是一個奇人:

  這位白長老并非出生,便在東華仙門,乃是他有一房堂親,于東華仙門中成就內門仙君之位,年老將衰,為傳承仙緣血脈,才將白長老引入東華仙門中。

  奈何這白長老仙緣實淺,耗費他那位尊長偌大心血,最終也只修到感魂之境,從此修為再難寸進。

  無奈之下,白長老的那位仙君尊長只好將他放棄。

  白長老便轉入功法樓,從雜役做起。

  說來也是天不絕人,這白長老修行天賦雖低,卻對文字極為敏感。

  入了這功法樓,卻似如魚得水。

  他從最開始整理最粗淺的典籍,到漸漸展露功法研究上的天賦,成為當時功法樓主政的熊長老的得力助手。

  熊長老仙去之前,便極力推薦已升作副執的白長老接過他的長老之位。

  當時這一提議,幾乎震動整個仙門。

  縱然白長老已非昔比,可上溯東華仙門萬載仙史,從不曾有感魂境的修士,成為長老,更別說還是執掌核心資源的長老。

  然而,熊長老的地位到底不同。

  他的提議,東華仙門高層也沒辦法不重視。

  最終,仙門高層組織了規模龐大的考核隊伍,接連就修行功法上的要訣接連發問,舉凡上百氣絕之問,竟被白長老揮手彈指間凈數破去。

  至此,仙門高層終于認識到這只有感魂之境的白長老的珍貴價值,通過了一份破天荒的決議。

  白長老便執掌了這功法樓,果然不負眾望,不僅將功法樓的資源整理得井井有條,更成了一代功法大家。

  到得后來,便連門派中的真丹神尊,遇到功法上的難點,也得尋白長老請教,其地位自然越來越高。

  如今,這只有感魂境的白長老,儼然是這整個東華仙門中最得罪不起之人。

  一路上,許易回味著白長老的生平,劉振林也不打擾,不多時,兩人到了目的地。

  劉振林指著三十丈外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層寶塔傳音道,“白長老性情古怪,不喜閑雜人等。我便不陪你進去。你到得近前先看門廳邊的櫸木,上面若還掛著號牌,你便取了,徑直入內,若已空,則表示當日的名額已然放空,你改日再來。咱們就改日再來。

  許易點頭記了,沖劉振林拱拱手,徑直朝前行去。

  既知白長老性情古怪,他不敢隨意釋放神念,行至十余丈時,才眺見,門邊的櫸木橫條上,上還掛著一枚金色的號牌。

  許易上前,摘了號牌,跨進門去。

  門庭極闊,行不過三丈,越過一片透窗而入的燦爛陽光,便見靠著大門不遠處的左邊,一位須眉皆白的老人躺在一張老舊的竹椅上,酣睡,一雙腳戳進陽光中,陽光的溫度將他棉紅色的長襪烤得冒起淡淡的煙氣,發出古怪的味道。

  許易映照冊子上關于白長老樣貌的描述,哪里還不知道眼前這位,便是真神。

  距離白長老不遠處,一位壯碩中年和一位英俊青年,皆靜靜立著,連呼吸都屏住了,二人皆著青衣,看紋飾,正是白衣弟子的常服。

  許易不敢輕舉妄動,沖兩人拱手為禮,在二人不遠處的下首位置站了。

  三人就這般靜靜的立著,直到透窗的陽光從白長老的雙腳一點點上移,終于,將那張深紋密布的蒼老面容攬入懷抱。

  白長老眼皮一跳,還未睜開眼,便下意識地揮手遮擋刺目的光芒,才醒轉過來,掃見三人,騰地起身,指著三人,跳腳罵道,“都是些沒天良的,沒見老子睡得正香,把這陽光擋上一擋,能費得了你們多大事。”

  “修道修道,修得連他m的人味兒都沒了,即便得道,也是蠢貨。況且就憑你們這些臭菜爛瓜,也想求得大道。做你m的清秋大夢……”

  兩名外門弟子似乎已習以為常,許易卻看懵了。

  冊子上說此老性情古怪,不可以常理度之,絕沒想到竟古怪到了此等地步。

  堂堂仙門長老罵起人來,竟是如此地刷新下限,真叫他大開眼界。

  似乎是發了起床氣,白長老指著三人喝罵半晌,直罵的口中發干,方才跌回竹椅坐了,瞪著三人道,“挺什么尸,有什么丟人現眼的貨,趕緊給老子漏。別謀殺老子時間!”

  幾乎已化作泥胎的英俊青年和壯碩中年,陡然活了過來,各取出一本冊子,雙手捧著,小心翼翼朝白長老遞來。

  許易陡然警覺,才想起他準備進獻的功法,都在腦子里,尚未落于紙上,慌忙沖白長老一抱拳,“前輩稍后。”

  不待白長老答應,身形一晃,閃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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