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走了,你去幫我走個流程,這個黃風領風憲庭的掌事,我便交卸了。☆雜志蟲☆”
龍景繡依舊望著許易離開的方向,吩咐道。
白衣女侍吃了一驚,她可知道自家殿主可是破費了一翻周哲,才出任這黃風領風憲庭掌事的,很明顯自家殿主是將這黃風領風憲庭掌事,作了一個跳板,為獲取更大權力,做的鋪墊。
卻沒想到,自家殿主說放棄就放棄了,神思稍轉,她便明白自家殿主必是為了那許先生無疑。
思慮至此,她鼓足勇氣向龍景繡諫言道,“許先生才高,殿主若是賞慕其才,何不將其招入麾下停用。”
話雖說得隱晦,意思卻明。
龍景繡擺擺手,嘆息一聲道,“我竟不想讓他有丁點不順意……也許……我的劫數到了。”
白衣女侍面色頓時雪白。
一路向西行進了上萬里,行進方向陡然折而向上,朝海面行去。
季孟良窺見許易面色有異,笑道,“許兄莫非從不曾到法天世界?”
許易點點頭,“聽說過,卻是不曾到過,莫非散社的盟殿,便設在法天世界?莫非不在海域?”
法天世界,許易在妖族典籍中見到過,知曉那是一片頗為高端的世界。
當然,這高端是許易自己定義的,因為據他在典籍所見,要想在法天世界生存,必須繳納不菲的靈石。
在他看來,單憑此點,便足以定義這法天世界,為高端存在。
牛博黨笑道,“許兄看來對散社所知也不多,牛某就為許兄介紹一二……”
說是介紹,卻難免陷入到自夸家門的套路中來。
在牛博黨的介紹中,散社歷史悠久,聲名顯赫,對整個東海妖域,都極具吸引力。
加入其中的成員,主要分作三種。
一種是頂級貴胄,此輩只需稍有文名即可,整個散社的高端,基本也是靠這種層級的社員撐起來的,數目占了整個散社一成不到。
次一種,便是身份尊貴,兼文名稍盛,如屠閔那般,胡春友并未亂言,散社是真的已經將屠閔納入到了考察范圍內,憑屠閔的身份,幾乎八成能成為散社一員。
此輩在散社中,占據了一半以上的份額。
畢竟,散社作為老派組織,不可能讓門庭寒酸,對社員成分自然要嚴加限制。
當然,非只散社一家如此,作為老牌盟社,為擴張影響,難免會對特殊的社員降低加入的標準。
最后一種,便是寒士了,此輩必須要文采風流,聲名驚天,才能加入。此類占了散社的三成左右。
而四名士,毫無例外,都屬于寒士出身。
而散社作為有影響力的老牌盟社,其社員身份,本身就是一塊金字招牌,自不會準許濫竽充數的情況發生。
如今,整個散社,全體社員加起來,也未超過百人。
介紹散社的情況之余,牛博黨也順帶著極為簡單地介紹了法天世界。
其實,法天世界,也是個陣法構成的世界。
許易想得差了,以為妖族天生都愛在深海區域的水下活動。
事實上,深海區域的水下,對妖族而言,雖然生活無礙,但絕不會比法天世界舒適。
因為法天世界就是一座座綠島,用龐大的陣法,抽取豐沛的水靈力,灌注其中。
有了妖族喜愛的水靈氣,卻沒有龐大的水壓,對許多最初誕于陸上的大妖,法天世界的環境,才最適合他們。
漸漸地,無數歲月的發展,連那些原本就誕于水中的大妖,都喜歡上了法天世界。
以至于,生存在法天世界的妖族數量之豐,幾乎占到了整個東海妖域的三成。
然則,法天世界的水靈氣,到底是陣法抽取而來,成本極大,自然需要從居住其中的妖族收取靈石填補。
而昂貴的生存成本,也杜絕了不入流的小妖混跡其中。
無數歲月發展下來,法天世界自然成了整個東海妖域上流社會的聚集區。
晚霞涂滿天空的當口,許易進入了法天世界。
出乎意料,法天世界和妖域交界處,并沒有防御陣法,穿過一個淺紫色的護罩,便進入了法天世界。
果如牛博黨所言,除了身心一空的感覺外,和妖域之中,并沒多少不同。
不多時,許易隨著牛博黨等人踏上了一座綠島,島上的風物,和北境圣庭的人族城市差別不大,亦有經營各種門類的街市。
但街道,門樓,乃至一應陳設,都擴大了數倍。
街市中,隨處可見矯飾人貌的大妖,和一頭頭身量其偉的各式未化妖的小妖,穿行其中。
因著散社是老牌聯盟,名聲響亮,待遇高,社中成員在法天世界的寓居靈石,皆由散社代繳了。
許易只需在散社的盟殿辦理了入社手續,此刻身上浮現的象征著欠稅的黃光,自然會消失。
又過了半個時辰,許易終于入了散社的盟殿。
說是盟殿,只是一座極大的院子。
顯然,散社的成員早得了消息,許易到來時,引起的震動極大。
竟有三十余位散社成員在盟殿等候,胡春友等出示了許易的三篇大作,滿場盡是歡喝之聲。
能入散社的,皆是誠心喜愛詩文的,且欣賞水準極高。
許易的三篇大作,在鳳九看來是美酒的話,在這些人品來,簡直就是仙釀。
熱烈過后,場中自然也免不了再起原創作者到底是誰的疑問,雖礙于胡春友等人的面子,沒人喝問而出。
卻有聲音鼓噪,要許易當場再行創作。
瞬間,便引起響應一片。
如此局勢,本就在許易意料之中。
當即,許易潑墨揮毫,一連書就十余篇。
墨跡未干,滿場雅雀無言。
足足安靜了十余息,不知誰先鼓掌,隨即,掌聲響成一片。
文采服眾,許易加入散社的流程走得極為快捷。
當夜,四名士領頭,眾散社成員舉行晚宴,許易一改狂放面目,開襟下士,禮貌周道,一夜觥籌交錯,便與一眾散社成員處得極為圓融。
酒宴散去,許易便向胡春友等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