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微微一驚,適才這小廝讓鳳九進入光門時,可沒有說話,此刻,竟連他是誰都認出來了。
念頭一動,許易掌中多了兩枚中品靈石,朝青衣小廝遞去。
后者面露驚惶,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若如此,先生非是謝我,實乃害我。”
見青衣小廝不似作偽,許易便收了靈石,暗道,還真有不沾腥的貓,正待跨入光門,卻聽那小廝悄聲道,“先生等等。”
許易見那小廝欲言又止,笑道,“兄臺有話直說。”
青衣小廝面色微紅,壓低聲道,“先生文名驚天下,在下冒死請先生賜字,惶恐,惶恐……”
青衣小廝激動地渾身顫抖,如捧至寶,小心收了,心中激動實在難言。
青衣小廝的本意,是許易能留下“許易”兩個字,他就萬分滿意了。
要知道,如今許大名士的名頭,早就隨著那一篇篇華美之作,播于整個東海妖域,更向其余三海妖域飛速擴張。
許易當初和鳳九等賭斗時,留下的親筆之作,無一不成了貴重寶物,已被炒到了極為驚人的價格,市面上卻始終無有流通。
而那篇《秋江雪夜》,因文采華美,滋滋流光,兼之篇幅又長,最最重要的是,這篇《秋江雪夜》卻是將玉璣子那篇傳世之作,生生壓了下去,更是極具意義。
市面上也尤以此篇最為貴重,最受追捧。
青衣小廝萬萬想不到,這重寶轉瞬落入自己手中,此刻,他激動已去,簡直惶恐了。
許易道,“兄臺不必驚慌,不過片紙文字,算不得什么。許某有一事不明,還請兄臺指教,不知緣何將我和先前那位仁兄分開,這其中有什么講究,另外這次宴會,到底是什么主題?”
青衣小廝收了許易的貴重禮物,心中正大為惶恐,聞聽許易提問,一股腦兒地全部告知了。
原來,許易被帶到這座房間,是有貴人特意交待的,為此,還特意給了青衣小廝許易的影像。
青衣小廝在那處,不為接引別人,只為接引他許易。
按青衣法,能進這座門的,都是貴人中的名流。
至于這次宴會的主題,說是迎春,但規格出奇的高,不僅東海妖域的全部高層都到了,其它三大妖域也有人員到來。
青衣小廝地位低微,所知也是有限,許易沖他一抱拳,跨進了光門。
眼前一花,到了一間軒敞大廳,大廳布置得極為奢華,流光溢彩,呈玫瑰色的主色調,一入眼,便讓人倍覺溫暖。
若非得了青衣小廝的提醒,知曉這座光門只是供道賀的訪客暫時歇息之用,許易幾要以為晚宴已經開始了。
姿容艷麗的樂隊,在一旁演奏著舒緩的音樂,約莫七八十名各色盛裝的妖男艷女散落各處,把酒言歡,氣氛極為熱烈。
他正打量著整個廳堂,在他左側十余步的一位身著寶藍色盛裝的美艷婦人,忽的花容失色,死死盯住他,尖聲叫了起來,“啊啊,問情郎來了,問情郎來了。”
場面頓時爆掉了,二十余道身影皆朝這邊擠來,皆是一位位美艷的女妖,人人面色潮紅,興奮不已。
一時間,滿場無不側目。
許易連忙四下抱拳,口中連呼“慚愧”。
適才和青衣小廝的片刻接觸,他就驚嘆自己如今的名聲,可絕沒料到會有如此轟動。
“問情郎”的雅號,他也聽青衣小廝提及過,取自后來在散社總部會友時,為應付諸散社會員的考核,隨筆寫出了那篇“問世間情為何物”。
聽青衣小廝的意思,這篇的傳唱度甚至超過了“秋江雪夜”,妖族本就性情熱烈而奔放,那篇“問世間情為何物”,最容易入妖族肺腑。
一時間,他就被好事者冠以“問情郎”的雅號。
此事,青衣小廝提及,許易不過一笑。
可眼下鬧出的轟動,滿場皆呼“問情郎”,則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問情郎,好大的名頭,只是不知是名副其實,還是欺世盜名。”
場間正嘈切,一道聲音響徹全場。
循聲看去,卻是位黃袍高冠青年,面容柔美,神色冷峻。
見許易投來視線,黃袍高冠青年抱拳道,“某乃三爻山孟天長,你應該聽過我的名頭,《閑潭詩話》正是孟某的大作。”
“抱歉,我沒聽過閣下的大名,也不知曉什么《閑潭詩話》,孟兄千萬別怪我耿直。”
許易微笑說道。
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孟天長是要干什么。
文人從來相輕,天下第一自古難當。
這位擺明了又要上演挑釁繼而挑戰的把戲,他真沒心思玩這些套路。
“哈哈哈,可笑,什么孟天長,能和問情郎相比,你報什么大名,人家聽都沒聽過。”
“就是,什么人都想和問情郎比,見人家名頭旺,就想拉人家下場。”
“這種人的心思,誰看不明白?比輸了也能抬身價,若是僥幸比贏了,恐怕要一朝宣揚的滿世界皆知了……”
許易才一表態,他這群熱情的女妖粉絲們紛紛發言鼓噪,懟得孟天長一張臉好似開了大染坊。
便在這時,一聲道,“不知者不罪,孟兄何必生氣,那本《閑潭詩話》誠為當世論詩之佳作,某遠在北海便已聽聞,其中一篇《詩源》寫得極好,文章皆為心聲,實在是有理有據,鞭辟入里,深得我心。根據孟兄這篇《試源》中的理論,許兄的那些作品的來歷,恐怕就出了問題,畢竟一個人的詩詞文章,皆為一個人心聲,而心聲是有跡可循的。可某觀許兄的那些作品,風格之多變,根本就不像是一人所作,不知許兄何以解釋。”
話至此處,說話的白面青年沖許易一抱拳,“忘了介紹,在下乃北海文斌。”
“三步成詩的文斌!”
“四海無人對夕陽的文斌!”
“傳聞這人是北海文壇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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