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讓林名傳下話去了,上繳寶物數目最多的,將有額外之賞,而上繳寶物最少的幾名,將有不測之罰。
這會兒,秦空、張機那幫人正以小團體為單位,努力地拼殺著,許易感知全部放出,把握得很清楚,這幫人的成果不小,他心甚慰。
當然,他自己下手也不慢,仗著防御能力驚人,根本不避靈力攻擊,五次參與搶奪,竟有兩次得手,如此頻率,已極為可觀。
忽的,一道金光閃過,照亮了整個大(殿diàn)。
“紫霄脂玉!天啊,真有此物,真的是紫霄脂玉!”
“神物,神物!”
數聲狂喝中,幾乎在一瞬間,漫天靈力都朝那處涌動,一枚手指長短,通體金色,顫巍巍如皮凍的長形物體,被卷得東搖西擺。
數十道(身shēn)影朝那處搶去,許易早就被晃花了眼,不管不顧朝那處撲去。
忽的,漫天中一道黑光閃過,紫霄脂玉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滿場轟然。
許易也唬了一跳,他感知精妙,眼睛看不到的,卻未能逃過他感知的捕捉,他震撼的是,那人偷走紫霄脂玉的精妙手段。
彼時,眾皆飛撲搶奪,許易卻分明感知到紫霄脂玉附近閃現了一個塌陷的點,塌陷的點才閃過,紫霄脂玉消失不見。
此等手段,他簡直無法理解。
順著精妙的感知,他捕捉到了施術之人,才一對眼,他便再也挪不開眼。
滿場的狂(熱rè)、喧囂,在這一刻,都在他心海中化作死寂。
空山寂寂,萬谷無聲,他盯著那張臉,心與魂俱碎,他心里像是剝開一個泛青的橄欖,溢出酸酸澀澀的汁液來。
“許兄,生死攸關,切不可走神!”
白集子急急傳音許易。
和許易越接觸,他便越無法理解這個人,似乎這人有千萬張面孔,不按任何規律的變換出一張,就戴在了臉上。
白集子的傳音入耳,許易沒有絲毫反應,他依舊怔怔盯著那人。
直到一道奪目的紅芒閃動,距他左側十余丈的一位虬髯大漢被紅芒擊中,(身shēn)子陡然爆開,溢出一道神嬰,許易才猛地醒轉過來。
紅芒撲閃,正中那溢出的神嬰,頓時,那神嬰如煙泡一般,砰的裂開。
“妄動者死!”
伴隨著斷喝聲,紅芒再閃,躍得最高的一名修士(身shēn)體裂開,狂撲倒地,神嬰才遁出,紅芒如箭,撲閃又至,瞬間將那神嬰(射射)得如星飄零。
“好霸道的神通,此是何功法!”
許易心中滿是震撼,傳音白集子道。
“此人喚作蘇北魂,乃是西洲魔樓的頂尖強者,他修為不到雷劫,卻屠雷劫如雞,不為別的,只因他修行的是真意神通……”
白集子語速極快,不僅介紹了(射射)出紅芒的修士的來歷,還詳細介紹了何為真意神通。
按白集子的話說,即便是修行世界,卻也是階層分明,出(身shēn)草莽,不得奇遇,稍一抬頭,便碰到了一輩子的天花板。
比如神通,其實絕大多數修士,乃至歷劫修士,他們只會尋常聚合靈力的法門,只能以術法呼之。
而仙(殿diàn)那一層的統治階級,便是他們的二代三代,都能輕易接觸到神通。
許易修行的九星流火術,便是宣冷艷隨手賞賜給他的,旁人根本求都求不到。
而在神通之上,還有真意神通。
白集子說,尋常神通,比普通術法,更高明,不過是領悟了嬰元的變化之妙,雖入流品,但終究不入上品。
而真意神通,衍江河,聚山岳,乘風雷,抽煉萬象,納入嬰元,動輒威力驚天。
但真意神通,修行極難,時間,機緣,悟(性性),造化,缺一不可。
白集子正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全場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除了蘇北魂傲然凌空,掃視眾人,再無一人敢凌空,也再無一人敢妄動。
反倒是,蘇北魂的出現激起了陣陣驚呼,顯然此君名氣不小。
“許兄,切不可妄動,蘇北魂言出必踐,現在的你絕非他的敵手,萬萬做不得那出頭鳥。”
白集子生怕許易氣盛,趕忙出聲諫言。
他卻忘了,事關利益,許易從不置氣,他隨時能從夾袋里掏出一副老實巴交的面具再戴上。
“我需要寶貝,每人交出一件,讓我滿意的寶貝,他就可以安然離開,否則,就必須把命留在這里。”
蘇北魂淡淡說道,聲音不大,威震全場。
他話音方落,距離西北十余丈外,一位修士的肩頭猛地一動,許易趕忙傳音那修士道,“稍安勿躁,我必不會讓你的寶貝,落入這家伙手中。”
那修士明顯受了震動,小幅度地挪移眼目,四處打望,尋覓是何人說話。
很快,她鎖定了許易,因為許易已站了出來。
他提著一個碧綠葫蘆,往口中灌了一口,冷笑道,“諸君,姓蘇的雖然不凡,但只要咱們合力,便是十個蘇……”
他話音未落,一道紅芒已朝他撲閃而來,早有準備的許易(身shēn)形閃動,與此同時,九道光斑圍繞著他的(身shēn)體閃動,形成一道移動的防御圈。
豈料,這防御圈卻不能阻止紅芒分毫,犀利如巡航導彈一般的紅芒,準確地擊中了他的(身shēn)體。
許易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拼命地向肌膚內滲透,他似乎看到了一汪廣袤的湖水,匯聚成一柄尖銳的利箭,要將他的(身shēn)體(射射)出一個湖泊來。
白集子幾乎要瘋了,說了不讓出頭,不讓出頭,這家伙竟還是出頭了。
難道自己說得還不夠明白,真意神通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這種巨大的實力差距下,貿然出頭,根本就是在找死。
白集子心里的怨念才騰起,許易便被推了開去,(胸胸)口爆開一個洞,汩汩冒血。
他臉上閃過一抹青氣,嘴角卻浮起了笑紋,“蘇兄的本事也不過如此,憑什么敢喘這么大粗氣說話?”
光看表象,這點傷勢,對一個歷劫修士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內里的厲害唯有許易知道。
那紅芒透體而入,破壞力驚人,若非他提前吞了一大口靈液噙在口中,說不定還真抵擋不住那紅芒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