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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章 禁制之戰

  陰伯話音方落,斗笠人瑟瑟發抖起來,喉頭“嗬嗬”,卻發不出聲音,許易目眥欲裂,指著陰伯道,“你贏了。”

  陰伯停止施法,微笑看著許易道,“年輕人,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實在是你鋒芒畢露。”

  說著,一揮手,那兩名夾持斗笠人的修士,再度將斗笠人夾在中間,便要遁走。

  “慢!”

  劉長青橫身攔住陰伯,冷然道,“此事既然發了,劉某人便不可不管,豈能任由你將人帶走。”

  陰伯抱拳道,“久仰劉長老大名,在下十分欽佩,此事我們已經協商明白,就不勞劉長老操心。”

  劉長青指著場邊聚滿的圍觀者,“再協商明白,劉某也不能墜了理事會的威風,人我先帶走,你們若真協商明白了,自己出具紙面協議,再到理事會領人。否則,今天誰也別想離開。”

  陰伯怔住了,他沒想到劉長青會橫插一缸子,仔細想了想,便也回過味兒來。

  他明白劉長青摻和進來,也是迫不得已,前番重陽金頂鬧了一出,今番又是同樣的人馬,再鬧一出,劉長青若還沒有作為,的確是不好混了。

  陰伯猜的不錯,劉長青正是這樣想的,更進一步的是,許易還傳音威脅說,若他敢讓白夢輝將人帶走,必定要將此事鬧大。

  劉長青恨極了許易,為自己計,也萬萬不可能讓陰伯等人將人帶走。

  思慮明白后,陰伯道,“也罷,劉長老可以將人帶走,但我的人必須跟隨。”

  說著,他指了指兩名夾持斗笠人的修士。

  劉長青余光瞥了許易一眼,見他無有反應,冷哼一聲,“跟著吧。”說完,大手一揮,一隊甲士入隊,便將三人帶走。

  臨去之際,劉長青沒忘了秀一把,幾乎是指著許易鼻子警告的,直言若再敢當街鬧事,先抓去理事會,再讓兩忘峰前來領人。

  許易不理會揚長而去的劉長青,凝視著陰伯道,“走吧,帶我去見見龐公子,咱們好好議一議,這個協議該怎么簽,怎么說,你來我往,也做過好幾場了,還沒坐下來說過幾句話,豈不冤枉。”

  他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者,似乎才是真正難纏的家伙。

  陰伯道,“協商的事兒,咱們找個地方就能簽了,何必見我家公子。”

  他不知許易打的什么主意,但跟他反著來,總歸是沒錯。

  許易含笑道,“怎么,莫非龐公子羞于見我?的確,背信棄義,真堪臉紅,證明龐公子尚有廉恥之心,還有的救。”

  “許易!”

  忽聽一聲斷喝,許易轉過頭來,不是龐青云是誰。

  陰伯眉頭一皺,傳音道,“公子速走,你來此地作甚。”他隱隱感覺不好,卻又說不出哪個地方不好。

  龐青云冷冷盯著許易,陰聲道,“我看你是煮熟的鴨子,肉爛醉不爛,宣萱是塊騷羊肉,我吃不著,誰也別想吃,信不信,我能讓她跪在我腳下哭喊,如何,心……”

  龐青云話音未落,忽然面現極度的痛苦之色,跪倒于地,嘶嚎起來,一張臉被綻放的青筋布滿,猙獰異常,滿地打起滾來。

  “龐兄,你我也不算初見了,作何行此大禮。”

  許易含笑說道,對龐青云的慘狀,毫不為奇。

  白夢輝和陰伯第一時間撲向龐青云,白夢輝運指如風,迅速封住龐青云的幾處大穴,卻發現龐青云痛得更厲害了,七竅開始有血液滲出。

  “是那五柄氣劍!”

  陰伯瞬間醒悟過來,厲聲喝道。

  他思路極為清晰,龐青云出現這種狀況,絕非巧合,必然是許易弄鬼,可許易和龐青云只有一次接觸,要弄鬼也只能是那次大戰中。

  隨即,陰伯便想到了許易拼著受白夢輝金筆一擊,也要將那兜天手顯化的五柄氣劍打入龐青云體內。

  彼時,他以為是許易含恨要殺龐青云,結果,五柄氣劍入體龐青云只是重傷。

  此事過后,龐青云迅速恢復,他也并未往深處想。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許易的伏筆埋得竟是如此深遠。

  再聯系到,宣萱被他們帶到這碧游學宮世界,看似拿住了把控許易的一記勝負手,現在想來,豈不是正幫著許易靠近了宣萱。

  一念及此,陰伯毛骨悚然,再看眼前的家伙,簡直陰森恐怖到了極點。

  處處算計,步步驚心,與此等人為敵,真的對么?

  “許易,松開禁制,否則,我要讓那丫頭嘗嘗我的手段。”

  陰伯厲聲道,手中掐動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許易絲毫不為所動,“你要玩,我便陪你玩到底。”

  說話間,龐青云如一條受了電擊的魚,直挺挺在地上翻騰起來,痛得整個人都變了形。

  “是至哀之意,好強的至哀之意,驅逐不了,根本驅逐不了。”

  白夢輝怒聲吼道。

  他真的震撼了,以他的手段,竟然對付不了小小的意境,他從未見過這等強烈的意境,宛若雷霆之意一般宏大堅韌。

  白夢輝當然不能知道許易的至哀之意,在雷劫中淬煉、重生,論霸烈自然遠不如雷霆真意,論堅韌宏大,卻未必遜色。

  “你贏了!收手吧。”

  陰伯停止作法。

  他看得明白,許易是不可能收手的,而這場賭局,根本不公平。

  只因,龐青云就在眼前,而宣萱已經遠離,即便他對宣萱施法再重,許易不能親見,都不能給他帶來心理上的沖擊,而龐青云痛苦成這樣,似乎隨時都要崩潰,他卻不能坐視不見。

  何況,他知道許易內心深處也在賭,賭他的秘法根本不能傷害宣萱。

  陰伯又猜對了,許易正是這樣想的,他早就橫下一條心,即便宣冷艷真的要遭罪,這個坎也必須過,他若是軟了,宣冷艷以后遭的罪更大,所以他干脆眼不見,心不煩。

  另一方面,他賭陰伯的秘法,不能實現遠程打擊,畢竟這世上的禁法,有太多會受到距離上的限制。

  比如他打入龐青云體內的五道熔煉至哀之意的氣劍,若不是近距離,也無法引動。

  故而,他才引逗陰伯,要和龐青云會面,熟料陰伯始終保持警惕心,不肯令他如愿。

  誰也沒想到,龐青云心中掛念這邊的爭奪,暗潛過來,在陰伯控制住局面后,忍不住跳出身來奚落許易。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跳出來,便算跳上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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