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我無關,都是衛中形自己作孽,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白長老簡直慌了神,才和許易的眼神對視,便忙不迭地解釋起來。
若說許易沒干翻洪易老祖,他即便知道打不過,也絕不會服軟,大不了血戰一場。
可憐老祖都這樣了,他心里的弦徹底崩了,再也硬不起來了。
許易冷哼一聲,道,“某入兩忘峰,不過年余,未得兩忘峰丁點幫助,反倒盡受宵小之輩欺辱,今日既然鬧翻了,自此許某便和兩忘峰一刀兩斷。錢豐錢長老,你若不離開兩忘峰,咱們來日再見,亦是敵人。這塊破牌子,我留著無用,便還你這些日子善待的人情了。”
說著,他將林祖給的那塊兩忘令,拋給了錢豐,大手一揮,擒了漂在海面上生死不知的洪易,轉瞬消失無蹤。
錢豐捏著那塊兩忘令,望著許易遠去的身影,暗道一聲“珍重”,心中卻謝極了許易,有許易這番話,他在兩忘峰就有了立足之地,他也理解了許易給他兩忘令的意義,必定是為了宋正一。
即便是離開,許易也沒忘記考慮他們的處境,能交到這樣的朋友,豈非人生一大幸事。
幽暗的山洞內,許易一口冰水噴在洪易臉上,他悠悠轉醒。
蹭的一下,洪易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子被縛龍索牢牢捆住,下一瞬,他看見了坐在對面的許易,緊接著發現自己的星空戒已經不在了,非但如此,連身上的衣服也不在了,此刻,只有一件青衫松松覆在他的身上。
“你,大膽……”
洪易驚怒交集。
許易冷笑道,“看來你還是沒有適應自己的身份,還以為你是什么祖呢,不過我真的好奇,你的戰斗力這樣低下,怎么好意思稱宗作祖。”
洪易氣得面色慘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至今難以相信自己會被門下的一個三代內門弟子捉住,這,這簡直是奇恥大辱,若叫旁人知曉,他洪某人將來還怎么見人?
都這會兒了,洪易想的依舊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臉面,就沖這點,便當仁不讓稱得上一朵奇葩了。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洪易忽然蜷了蜷身子,覆在身子的青衫險些因此滑落。
他想不通,要劫財貨,星空戒都被弄走了,剝光自己衣服,這又是什么怪癖,現在的年輕修士都已經那么亂了么?
“我能對你做什么?你少說也一千多歲了,別太自我感覺良好。現在正視你俘虜的身份,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否則,我保證幫你弄出個震驚天下的名聲。”
許易冷然說道。
洪易干脆閉目不言,短短時間內,他沒辦法迅速放下自己的尊嚴,去和門內的三代內弟子低頭。
“老洪,這是你逼我的。”
許易一拍胸口,荒魅鉆出了一只龍頭,露出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
洪易睜開眼來,見得荒魅,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下一瞬,他驚疑的雙目陡然怒睜,卻見荒魅體內,騰出一個黑點,緩緩朝他眼睛飛來。
“蚩毋蟲,怎么有這等鬼物,還成長到了這等地步,拿開,快把這鬼東西拿開!”
洪易拼命搖頭,想躲避著蚩毋蟲地迫近。
奈何他被數十條縛龍索捆住,各處緊要大穴,都被鎖緊,單憑腦袋晃動,想要避開蚩毋蟲,自然是不可能。
啪,蚩毋蟲落在他鼻梁上,洪易驚恐地大叫起來。
他再是老祖,卻也是修士,越是修為高,越是惦記著大道,若是叫這蚩毋蟲鉆入體內,尸氣可就完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
“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說,快把這鬼東西弄開……”
洪易最后的防線終于被突破了。
許易道,“我說什么,你最好信什么,下次再耽誤我時間,我可不會與你客氣。”
說完,他召回了蚩毋蟲,蚩毋蟲沒入荒魅體內,隨即又鉆入許易身體,開始昏睡,先前吞了衛中形的尸體,荒魅正在全力消化,適才是被許易強行喚醒,正困得不行,要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
經此一遭,洪易一直拿得死死的氣質徹底垮了,衰敗地躺在地上。
許易趁熱打鐵,“我的親眷到底哪里去了?”
洪易閉了眼道,“你覺得以我的身份會親自和姓龐的溝通,去綁架兩個小螻蟻,簡直是笑話。”
洪易雖說的沖,卻符合他的氣質,許易道,“你現在聯系姓龐的,我要知道結果,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否則,蚩毋蟲再要住進你體內,我絕不會再攔著。”
洪易道,“此刻跨越兩界,我如何能聯系姓龐的,實際上,我從來不曾聯系過他,實話告訴你,你和姓龐的斗,碧游學宮上層是樂見其成的,很多人也意識到了碧游學宮已經不再具有純潔性,恰恰我也不喜歡外人對我兩忘峰指手畫腳。”
許易冷笑道,“可你還是為了利益,默許了,還助紂為虐。”
洪易坦然道,“這是不以我意志為轉移的,所有人想的都是大道,都是向上,宗門不過是跳板,不過是利益的聚合,沒有誰會真的為了宗門的利益,舍棄自己的利益,我這樣說,你應該聽得明白。”
許易揮揮手,“我沒時間聽你起高調,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辦法聯系上龐道君。”
洪易道,“你想問人是不是龐道君弄走的吧?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龐道君不會為了兩個螻蟻下如此偉力,至少他若真來,必定瞞不過我去。何況,他已經安排了衛中形,當時,你還在宗門外,就這兩個小女子,龐道君還會多此一舉親自下場,我看你是關心則亂。英雄終究難過美人關,此乃修行大忌,以我觀之,以你性情的冷淡,除了這些女子外,已經很少有誰能動你心。能動你心者,必定會成為敵人攻擊的重點目標,所以,我勸你別找了。放下執著,你才有更好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