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易這番話,眾人壓抑不見一點亮光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道兄高義,非我等凡俗可比。”
“道兄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似道兄這般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享非常之運。”
眾人奉承話,流水一般送出來。
許易揮揮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諸君,把星空戒交出來吧。”
眾人臉上的強顏歡笑瞬間定格。
感情不殺人奪寶,只是不殺人,還要奪寶啊。
事已如此,心情再復雜,眾人還是只有老老實實取出星空戒,不敢有絲毫弄鬼。
許易將眾人星空戒清空,各種資源堆在一處,驚得眉毛險些沒飛出去,“諸君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眼前積在一處的資源,實在是少得有些過分,只有千余顆星辰石,十余顆異核,一枚青色星辰靈精。香火珠也不過兩千余,再外加一點生活物資。
通過荒魅的科普,許易已經弄清楚這些財貨之間的換算關系。一千星辰石,換一顆青色星辰靈精,十顆星辰石,換一顆異核。
也就是說,這里所有的資源加在一處,才不過兩枚青色星辰靈精,而許易在秦廣星雖然混得慘點,點亮兩條星辰之龍后,余下的青色星辰靈精,也有三枚。
也就是說,這些人加起來的資源,還不如他掌握得多。
即便是將在真罡空域滅掉的颶風堂那幾個倒霉鬼算上,截獲的資源湊在一處,也只是個可憐的數目。
“諸位,你們都混成這樣了,怎么不回秦廣星去,是不是混得太慘,不好意思回去?”
許易都無語了,這是他從業以來,最失敗的一次打劫。
眾人面上無光,楊武芳道,“道兄有所不知,我等來自楚江星。雖然混得實在不好,但既然來了,賴也要賴在此處,不說別的,在下面,要弄一顆青色星辰靈精,也是千難萬難。當然了,在道兄的眼中,我等混得實在極差,雖然也的確不怎么樣,但在維持日常修煉之用后,還有星辰靈精余下來,已經是萬幸了,至少在楚江星,達不到這樣的條件。”
許易明悟了。
也就是他了,換作旁人,的確也拿不出幾顆青色星辰靈精。
“那諸君平日是怎么過活?”許易不是對他們的生活模式感興趣,而是有必要了解這里的修士是如何生活的,因為他也即將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楊武芳道,“說是過活,不過就是如何處心積慮弄到資源,如何消耗掉資源。弄資源的途徑有二,一個是在真罡空域之外,找找運氣,一個就是到處找機緣,運氣好,也許會尋到異核,也許能搜到落單的異獸。至于消耗資源,就得倚靠若蘭窟城了。”
“誰建的城市,在何處?”
許易來了精神,不怕條件艱苦,就怕沒有條件,再差的條件,最頂尖的那一撥人,過得也照樣不錯,許易志在最頂尖的那一撥,自然想要知道成為最頂尖那一撥的渠道在何方。
楊武芳道,“若蘭窟城不是誰建的城市,其實就是大號的地窟,縱橫達到數里,聽說許多年前為了爭奪這個巨大的地窟,發生了慘烈的爭斗,后來幾方勢力達成了共識,共同管理若蘭窟城。很快,那里便發展成了資源交易的中心,我等的資源除了自己消耗,基本都花費在了那里。便連這個地窟,也得每年向若蘭窟城繳納管理費。”
許易道,“是你們找若蘭窟城租賃的?”
楊武芳眼神中流露出憤恨之色,“本來就是老子們自己發現的,但泄了行蹤后,若蘭窟城的人找上門來,強行征收管理費,不繳納,便會被驅逐,到時候,這個地窟便會被若蘭窟城對外租賃。弱肉強食,如是而已,這里的世界,沒有絲毫的秩序,如果硬要說有:強者為尊,便是唯一的秩序。”
他很想說一句,老子現在老老實實向你稟告,不也驗證了這條秩序的正確性么?
許易道,“多謝見告,來來來,大家是初見,不要拘束,吃點喝點,咱們接著聊。”
說著,他給每人分一壺老酒,一只燒雞,十個大肉包,自己便也盤在床上吃喝起來。
見得食物,眾人精神大震,再也不廢話,抓過酒肉,無比認真地吃喝起來,他們并不敢像許易一般,狼吞虎咽地狂吃狂飲,吃得極為緩慢,像是在用心體味食物一般。
許易道,“看你們的狀態,這里的食物似乎很珍貴。”此地,無有出產,要想獲取食物,只能從億萬里之遙獲取,珍貴也屬正常,許易想知道的是物價。
楊武芳道,“就道兄分給每人的食物,足夠一枚星辰石了。沒辦法,即便是有須彌戒可以大量裝載,遙遠的路途,以及極高的危險性,這里的一切物資,都顯得格外珍貴。不怕道兄笑話,我上回喝酒吃肉,還是三個月前。”
話音方落,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說了這些食物的珍貴,這人要是后悔了怎么辦。
他用余光窺伺許易的神色,卻未見絲毫的異樣。
“原來如此,不管他貴與不貴,既然是初見,大家就吃好喝好,我這個人,向來是有口皆碑,來日方長,你們好好和我處,處不明白,自己找原因。”
說著,許易又給眾人各來了一份酒肉。
眾人已經認命,苦難的日子,能有一份酒肉,已經是難得的冬日陽光,能有兩份,則等若是要加了床棉絮,連那顆陰冷的心都漸漸有了些溫度。
事實證明,沒有什么是一份酒肉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份。
兩份酒肉下肚,眾人緊繃的神經終于稍稍松弛,便聽楊武芳道,“道兄不遠億萬里從秦廣星而來,料來是為了尋覓天坑,沖擊人仙境,不知有什么地方,用得著我們弟兄效勞的。”
許易點頭道,“猜得不錯,所以,諸位全力助我,事成之后,還諸位自由身,這算是我給諸君的承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