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張萬和正忙碌之際,蘇東來招來了他的心腹謀主圖先生,將偶遇張萬和的事兒說了。
圖先生道,“東主是覺得張大爺有些不對?”
蘇東來道,“說不上來,反正這家伙一準有事瞞著我就是了。往日里,他是如何巴著我的,你也見了,但這回見了我,我明顯感覺他想要我快些離開。再反過來一想,這家伙已經有仨月沒和我照面了,你說這里頭沒事?”
圖先生笑道,“誰還沒點自己的事兒,許是張大爺得了些好處,打算自己鉆營鉆營,東主無須多慮,何必刨根問底。”
蘇東來擺擺手,“你有所不知,這家伙從來有事都要拉扯我的,多大利益,他也不敢獨吞,而且這家伙向來看得準方向,我懷疑他是不是抱上旁的大腿了。”
圖先生面色陡然凝重起來,“若真如此,那就不得不重視了,張大爺可是知道東主您不少事兒,若是他投了別人,弄不好就是個隱患。不過,也不對呀,論親疏,論地位,張大爺也沒別的選擇啊。”
蘇東來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兒,我覺得還是有查一查的必要。”
圖先生道,“既然要查,從張大爺身上入手不合適,我問過了,這段日子,不止張大爺神出鬼沒,他身邊的那幾個幫閑,也是如此。不如就從他身邊的人入手,也防著打草驚蛇。”
蘇東來深以為然,“可有合適的人選?”
圖先生道,“陳述通,此人性子綿軟,掛礙頗多,據我所知,他有個相好的在怡安樓,拿捏住他,應該不難。”
蘇東來點點頭,“就這么辦,要快,我總感覺要出大事。”
圖先生道,“若蘭窟城就這么大,若真要狠下心來,找出個人來,易如反掌。”話罷,他便告辭離去。
兩個時辰后,他出現在了麗景堂的東暖閣,一臉的亢奮,已等候多時的蘇東來迎上前來,急聲道,“可查明白了?”說著,一把拉著圖先生在一旁坐了。
“撂了,我實在沒想到讓一個陳述通交待,都費了偌大的精力,那人御下之嚴,超乎想象。”
圖先生感慨莫名地道。
蘇東來擺擺手,“這個我不想知道,你說重點。”
隨即,圖先生便分說起來。
一番分說,足足用了半柱香,蘇東來徹底聽呆了,圖先生連喚他幾聲,他才蘇醒過來,驚詫地道,“遮沒不是姓陳的胡言亂語吧,天下有這樣的鬼仙四境?能以一己之力清空南邊的地窟?還都將他們抓成了俘虜?”
圖先生道,“具體的過程,陳述通說得很詳細,絕對假不了,那人也不是一次降伏百余人,而是分批次做成,就像瘟疫傳染。這個不算奇,奇的是這人有一寶,能招引異獸,還借助了七窟亂轉之妙,成功圍捕了異獸,這就太重要了,若是我們掌握了那件寶物,這土渾星的異獸,那還是災難么?不,那是天賜的寶物啊。”
刷的一下,蘇東來眼睛亮了起來,“然也,然也,果然是天賜之寶。不對,那個張萬和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是被鉗制的,既然有機會脫出,怎的不來向我求助,并如實稟告他自己的情況,還這般遮遮掩掩,這也太奇怪了。”
圖先生道,“非也,絕不奇怪。那人糾結眾俘虜,卻絕少侮辱,反倒自成體系,簡直此人不用人命填坑,就做出如此偉績,那幫俘虜早已上下歸心,這個張萬和已經成了副統領,說不定根本不把自己當俘虜看,反倒覺得自己身居高位呢?”
蘇東來瞪圓了眼睛,“天下還有如此奇事?做俘虜還做出了成就感?”
圖先生道,“別說張萬和了,就是陳述通,如此貪生怕死,性格綿軟之人,也是我用刀兵,美人,資源三者同用,還被他以死相逼,立下毒誓,絕不將他出賣,此人才吐露的。我看這幫俘虜中了那人厲害禁制,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卻是開始將整個俘虜群體,視作一個強有力且大有發展前途的組織了。和這樣的組織爭利,東主,我覺得憑我們的力量,實在是力有未逮啊。”
蘇東來笑道,“放心,我不貪,我自己重幾斤幾兩,能辦成多大的事兒,我自己心里清楚。此事報告給大掌柜,讓他調集力量吧,對了,那個張萬和此番回來,是做什么?”
圖先生道,“是幫那人找尋雙原始天坑,那人想要沖擊人仙了。對了,前一陣,若蘭城忽然出現大量異核,以及化龍煞和元龜甲的儲備突然清空,便是此人的手筆。”
蘇東來冷哼道,“好大的氣派,我看便是那幾位天驕沖擊人仙時,也沒他這么排場,還準備雙原始天坑,活脫脫一個暴發戶,拼著耗費天量資源,也要把自己堆成人仙啊。也罷,釣住他,著人將消息送出去,他不是要原始天坑么,給他兩個就是,總不能讓張萬和無功而返。”
圖先生道,“那張大爺那邊……”
蘇東來冷哼道,“狗屁的張大爺,他居然當俘虜當出了成就感,就讓他繼續當俘虜好了,我輩行事,難道還會為婦孺姻親所限?”
圖先生比出大拇指,“東主誠乃成大事之人,我現在就去著人將消息散給張萬和,大掌柜那邊,東主一定要妥善籌謀。”
蘇東來點頭道,“圖兄放心,我知道該爭取什么,還有那個陳述通,這條線一定不能斷了。”
圖先生笑道,“放心,這小子已經上了船了,就別想下來了,我錄了影像,也讓他知道我錄了影像,若想反水,他得兩面不是人。他現在的全部希望都在咱們抹平了那人,助他解開禁制上。”
“那就好!”
天剛擦黑的時候,張萬和率領隊伍返回了蝎尾山。
那座大鐵屋,現在成了許易的臨時駐蹕所在,他們這些俘虜也都被許易收攏了,安排在左近居住,畢竟,獸潮已經不足以威脅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