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來了興趣,移步近前,卻見眾人圍在一座白色的塔形建筑前,老遠便瞧見那白塔正中位置懸著一塊古樸的金匾,匾上刷著三個鎏金大字:講武堂!心道,“莫非是講解武學要旨之處?”
正疑惑間,忽地掃中白塔中墻上鑿刻的一篇文字,方掃了幾眼,便一目看了下來。
這是一篇記敘文,猶如歐陽公記醉翁亭一般,記錄的是講武堂興建年月、主旨等等。
行文雖枯燥,許易卻從里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原來,這講武堂乃是官建,乃大越王廷為收攬人心所建。
天下重武,門派林立,世家流傳,而名門大派和世家子弟,上得傳承,幼秉師訓,武道攀登,較之常人,自是順暢多多。
然貧家子弟,苦熬氣力,勉有成就,卻再進無門。
大越王廷遂廣建講武堂,為貧家武者開宗明義,以此,廣收天下武人之心。
一篇文章讀完,許易大喜過望,幾要歡呼出聲。
他的經歷,說來也是傳奇,武道修為到了鍛體巔峰,已算跨入強者之境,偏偏武學知識極度匱乏,全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苦熬,以及魔牛大力拳的精妙,才有如今的成就。
了塵雖是高門子弟,然傳授許易魔牛大力拳,不過是因報恩,除此之外,并不指點許易武道修持,更不曾講些武道典故、基本知識。
這三日,許易在慕家除了將養身體,更多的,便是考慮未來的路。
思來想去,不過兩大任務,一是徹底屠掉周道乾;二則是,尋找到了塵交付的寶經,完成其余愿,將寶經送回天禪寺。
而要完成這兩大任務,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自身的武道修為。
踏破鍛體期,步入氣海境!就是許易當下的第一目標!
要不然,便是區區一個家奴之子周世榮,就能殺得他上天入地,何談將來對付周道乾。
是以,許易念茲在茲地便是尋個“老師”傳道解惑,如今偶遇這講武堂開放,自是莫名之喜。
當下,許易快步行上前去,卻見眾人之中,立著個烏沉沉的石鎖,細細一瞧,卻是重鐵鍛成。
一個皂衣漢子指著石鎖,朗聲道,“蒙王廷天恩,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明經課了,爾等皆是我鎮一時俊才,此課若得明法,須謹記王廷恩德,苦修武道,上報天恩……”
一番冗長的官樣文章后,皂衣漢子退后一步,指著石鎖道,“按規矩來吧!”
他方退開,挨著石鎖最近的綠衣大漢,疾步上前,在石鎖前,好一陣活動,忽的大吼一聲,屈身蹲胯,猛地抓住石鎖,大吼一聲,雙臂肌肉墳起,石鎖被一舉過頂。
霎時,滿場轟然叫好。
彭的一聲,撂下石鎖,綠衣大漢得意一抱拳,大步朝講武堂大門行去。
有了綠衣大漢的開門紅,眾人的熱情被激發,半柱香的功夫,先后五十余人拿石鎖一試,然通過者不到半數。
看了半晌,許易已摸出門道,這重鐵鍛造的石鎖足有五百斤,而五百斤,正是鍛體期的一條線,跨過這條線,才算真正進入鍛體期。
念頭稍轉,許易也便明了了,只有跨入鍛體期,恐怕才有資格需要引路人。
又過半柱香,又有十數人試舉,此次通關人數更少,不過三人。
皂衣漢子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道,“還有沒有要試試的,沒有就早早散了,今年不行,明年再來,只要持之以恒,我相信大家遲早都能踏進這間講武堂!”
說話之際,單手將石鎖抓起,輕松至極,引得周遭一片驚嘆聲。
“我來試試!”
許易朗聲一句,大步上前。
他一亮相,滿場盡是疑聲,此間武者皆出自芙蓉鎮,芙蓉鎮不大,眾人皆是相熟。
許易一個生人陡然出聲,自是惹人注目至極.
“這人是誰,怎生跑我芙蓉鎮講武堂來了!”
“外鄉人太張狂,看你這身骨板,也敢來試重鐵,省省吧!”
“古頭,此人非我出自我芙蓉鎮,怎能入我芙蓉鎮講武堂,還請將他驅逐,我等羞與外鄉人為伍。”
一人鼓噪,眾人相隨,這群失敗者武道修為不行,欺生起來,卻是個頂個的好手。
許易抱拳道,“在下雖后學末進,亦心向武道,奈何生性魯鈍,未明者多多,初到貴寶地,偶逢講武堂開班,心甚歡喜,以為疑惑將開,同為武道中人,諸位仁兄何吝成人之美。此外,昔年,武宗陛下創建講武堂,乃是希望兼濟天下貧寒武者,何分本鄉他鄉。諸位阻我,怕是有礙王廷兼濟之德。”
前世的許易學問雖不佳,但大局觀無礙,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大型游戲中,從數百萬玩家脫穎而出,成為五大指揮官之一。
今生的小秀才,自幼攻讀經史,天賦極佳,明六經,通諸史,學識極佳。
二者相融為一,造就了今日的許易。
此刻,他一番話出,有理有據,尤其是最后抬出了大越王朝的武宗陛下,令身著皂衣的皂衣漢子也為之動容。
皂衣漢子思忖片刻,冷聲道,“好一張利口,算你所言有理,不過,既然你敢站出來,想必有些斤兩,這樣吧,你站在十步開外,我將這石鎖擲出,若是你能接住,我就準你進這講武堂,諸位以為然否!”
皂衣漢子想得很透徹,許易口言武宗,乃是拿著王廷大法,若他古某還是嚴詞拒絕,傳將出去,影響不好。
而同鄉武人,古某人自也不愿盡數開罪。
如此一來,出招相試,乃是兩便之法。
皂衣漢子何等修為,芙蓉鎮眾武者盡皆清楚,乃是芙蓉鎮為數不多的鍛體中期武者,武道強橫。
那石鎖本就沉重至極,再有皂衣漢子擲出,許易若要接住,那要的可不就是五百斤的本事。
見外鄉人受刁難,眾人轟然叫好,都憋著勁兒看皂衣漢子教訓許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