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大一筆財貨,想想都足以讓人肉疼。危急降臨之際,大家覺得每個月出五百玄黃丹,打發了這魔頭,不算什么。可時間一久,魔頭的威懾越弱,心中便越發不平衡了。各家少不得聚在一起商量。
三年來,空虛老魔都不曾出現,誰都忍不住冒出空虛老魔也許遭遇了意外的想法,只要空虛老魔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大家頭上的枷鎖可就徹底解開了,南極宗都沒擁有精確打擊能力的空虛老魔可怖。
如今,空虛老魔真真切切站在了自己面前,氣質大變,連馮四海都無法判斷他的修為,若非那永遠冷峻中透著戲謔的眸光,不曾改變,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南極宗弄了個假貨。
“行了,四海,你我也是老朋友了,何必行這么大的禮,招呼尤三他們吧,三年不見了,你們天天催,想來是給我準備了大禮,我接著就是了。”許易很清楚馮四海的摔倒表演成分居多,他也懶得戳破。
馮四海趕忙站起身來,重重一揮袖子,趕走了那幫驚魂未定的命輪修士,又急急招來老管家管釗,趕緊著置辦場面,這才又取出如意珠開始邀人。這邊,管釗才把場子搭好,尤三便率領大部隊來了。
這回的陣容比上回單薄了不少,各家只帶了人,合起來也就三十余人。但來者無一不是陰魚境,小角色一個都沒有。這個陣容的出現,讓許易徹底判斷明白,這幫家伙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大伙兒就坐吧,諸位在如意珠里,都說想我想的緊,我這不是來了么,諸位都杵在那里作甚,以咱們之間的關系,沒必要如此生分。”高居主座的許易,含笑揮手道。
眾人立在一處,并不動作,尤三公子向許易一抱拳,滿面沉痛地說道,“空虛兄容稟,我等此番求見空虛兄,確有一事相求,只求空虛兄把每月的份子降下一些,不然,大家伙是真活不下去了。”
“降多少?”許易輕輕拍著御座的龍頭扶手。尤三公子故作沉吟,“一年兩千吧,七家合起來,也有一萬四了,這個數目,放在哪里,都不少了,空虛兄以為如何?”
“握草,這是要掀桌子,我不能忍。”星空戒內,荒魅先急了。這個賬是明擺在那里的,尤三公子說的再好聽,也等若是消減了原來輸血量的近六成,尤三公子的四海盟更是削減了近八成。
許易冷聲道,“好得很,三年過去了,你們的膽子又毛了,尤三,這是準備和某開戰么?”尤三公子不卑不亢,面帶微笑,“您這是說的哪里的話,我怎么敢跟您開戰,您若是不滿,大可還個價。”
荒魅道,“還沒看明白么?這就是要搞事情,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談,所謂的讓你還價,無非是在測試你的態度,通過你的態度,評估你的底氣,這是要玩大的啊,看到沒,來的都是有數強者,你行不行?”
荒魅能看明白的,許易自然也能看明白,他微笑道,“也罷,要劃價不是么,尤三你還不配和我談,換你老子來吧,我在這兒等著就是。”說是等著,他早就偵知了,有十余人還在殿外立著。
那十余人非比旁人,都是陰魚三境的老怪物,氣勢極強,不用說,必是各家的首腦。顯然,人家是存了想要一次性解決全部問題的打算。許易喝破了關鍵,尤三公子還待遮掩,一幫老怪物已跨入門來。
領頭的正是尤三公子的父親,四海盟盟主尤炳軍,一襲白衣,唇紅齒白,看面目竟似比尤炳軍還要年輕三分。尤炳軍哈哈一笑,“久聞空虛兄,英瑞不凡,無緣……”
許易擺斷,“廢話就別說了,你們老的少的,聚集一堂,費了不少功夫,也耗了不少氣力,也真難為你們了。不就是想談判么,亮出實力就是了,你們打贏了,我啥都不要,我若打贏了,嘿嘿……”
他兩聲不陰不陽的“嘿嘿”,著實令人毛骨悚然,尤炳軍抱拳道,“空虛兄誤會了,不是我們毀諾,實在是情非得已,若只是供奉尊駕一位,我們還供奉得起,現在又來了一位,我們實在有心無力。”
“父親,何必和他廢話,咱們陣勢已成,今時不同往日,不信他還走得脫,干脆撕開面皮,直接干。”尤三公子按捺不住,向尤炳軍傳遞意念道,本來他自告奮勇,準備平了此事,好好露一把臉。
偏偏許易瞧不起他,直接將他老子拽了進來,尤三公子無利可圖,已經懶得和許易虛與委蛇。尤炳軍傳意念道,“休得自大,空虛老魔在命輪境時,便能將血海會鬧個底朝天,何況今日。”
尤三公子傳意念道,“那是血海會無能,兼之這家伙好出其不意,難以捕捉。這回,咱們這邊是做了全盤準備,他還能飛上天不成?直接弄他,省得還要欠石老魔人情。”
尤炳軍深吸一口氣,傳意念道,“弄險者死于險,如何謹慎都不為過,三兒,你也是在生死線上走過幾回了,卻還是這般成色,今日事畢,盟中的這一攤子交給老四,你去閉關。”
若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尤炳軍真想一巴掌扇死尤三公子,上次從空虛老魔手中死里逃生,而今,卻還不長記性。空虛老魔這么好斗,還容得他橫壓混亂淵海,如今雖是萬全之局,他也不愿冒絲毫風險。
尤三公子還待再辯,尤炳軍卻不再理會他。許易冷笑道,“有心無力,那鐘某的那份就不要了,行了,諸位退了吧,我也得走了。”他自然看出尤炳軍這幫人打的什么主意,干脆將局面弄崩,等著看結果。
許易才起身,尤三公子率領眾人向前進了三步,他這一動,尤炳軍的場面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緊緊盯著許易。許易笑道,“看來,諸位是真做好了萬全打算,一股腦兒都端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