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云景宮內,這些黃巾力士不過是最低等的存在,地位僅勝過那些隨侍,平素也多是囊中羞澀,上萬玄黃丹,那是何等一筆天大財富,若說沒見到也就罷了,可這筆財富就擺在眼前。
要被這撒了癔癥的家伙隨意踏碎,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魏大年取出令牌禁制,開啟了門禁,閃身入內,大手一揮,便將那成山的玄黃丹攝住,便在這時,覃春也動手了。
兩人都知道這不是起內訌的時候,彼此傳出意念,約定后一人一半,豈料,意念才傳出,那些玄黃丹便消失不見了,先前還發著癔癥的許易,宛若一頭瘋虎,大手一揮,便將兩人納入掌中。
下一瞬,兩人便失去了意識,軟軟倒地,許易才取走兩人的星空戒,門外的那隊黃巾力士聽見動靜,圍攏過來,再想封閉門禁,已經遲了。許易撲出門外,化功大法發出,眾人的攻擊全部作廢。
只一個照面,所有的人都了了賬,這個檔口,對敵人的留情,就是對自己性命的不負責任。
他還沒突破陰魚二境時,這些人也不可能阻住他,何況如今。
干掉眾人,他攝住命輪,投入星空戒,荒魅立時吸了,精神為之一震,
許易身形如電,朝外激射,他以為自己放倒眾人的速度極快,料來旁人反應不過來。
殊不知,這邊動靜兒才發,整個天藻閣的三處大門,便在封閉,整個天藻閣內部到處流溢著光彩,顯然是陣法被激活了。若放在以往,許易定然遁不出這天藻閣,然則今時非比往日。
他催動石火訣,動靜之間真如電光石火,眼見天藻閣便要封死,他大手扒住了左側大門,兩山訣發動,竟硬生生抗住了兩扇紫金銅鍛造的大門,要知道禁陣的偉力,是何等的可怖。
也正是許易催動兩山訣,奮力一阻,抗住了千萬斤的力道,他閃身躍了出去,下一瞬,兩扇紫金銅門重重封死。他扳住大門的左臂不及取出,便被轟然關閉的大門卡了個粉碎。
許易右手一揮,便將左臂斬斷,轉瞬又生出一個手臂,當下,他變換了面目,將一件黃巾力士的服裝在身上套了。隨即,收斂了氣勢。驚變突發,他完全毫無準備,心中雖不慌亂,急切間也無計可施。
第一時間,他便想著動用如意珠將這邊事變的消息傳出去,豈料才取出如意珠,卻發現全無作用。荒魅道,“人家處心積慮,豈能讓你把消息透出去,別做夢了,趕緊想轍,趕緊想轍……”
催促之際,荒魅已將事變的大致由頭說清楚了。說來,也是季迎無福,他和孟非師之爭,本來是他占據了絕對上風,在正仙遠游之際,招來諸宮、殿、司使頒布的諭旨,他的排名第一次放在了孟非師的前面。
非但如此,正仙更是托付了他對外事務的大權,所謂對外,既是指對同等級別的仙宮,也指對更上一級的仙宮,而這等權限,在過往時候,只會賜予正印宮使,有此一節,等若是明示了要季迎正位宮使。
消息一擴散開來,誰都以為大局已定,連遠在千萬里之外的南極宗都收到了消息。季迎即將上位,同為副宮使的孟非師自然就成了失意之人,他如何能接受這等局面,一場陰謀便因此醞釀。
荒魅并不知曉陰謀的詳情,只是簡述,同僚多年的孟非師,對季迎這個老競爭對手不可能不倍加關注,要找尋季迎的弱點,自然是一擊必中,季迎壞就壞在交游太過廣闊。
他有一位摯友喚作肖北河,乃是少一宮的暗使,季迎兀自未覺,孟非師卻查驗得分明。云景宮和少一宮同為南境兩大仙宮,因南境各洲的供奉,天然就存在著競爭關系,兩位正仙更是不睦多年。
趁著季迎出外,孟非師開始了一系列的操作,真的假的證據,弄了一堆,傳給了遠游的云景正仙,正仙便要孟非師傳達他的旨意,要季迎留在云景宮內,不得出外,并收繳如意珠,監視居住。
留待他回歸后,親自堪問。孟非師要的就是這道旨意,他第一時間招來了諸位殿使,司使,傳達了正仙的旨意,并當眾收繳了所有人的如意珠,杜絕了消息提前泄露的可能。
趁著季迎歸來之際,率領眾人堵住了季迎,當眾申斥季迎,所謂罪名,故意用些模棱兩可之詞,并不實指,季迎擔任副宮使多年,出格的事兒,自然沒少干,有些孟非師早就偵知了。
這時,孟非師一申斥,季迎立時就心虛了,在見到諸位殿使,司使,皆站在孟非師一邊,哪里還不明白,這必定是正仙下了旨意,立時心生惶恐。心虛加上心慌,哪里還能應對孟非師的種種手段。
一連串的喝問,季迎方寸大亂,平添數條大罪,隨即,孟非師便將季迎關入了思過堂,只留兩隊黃巾力士看守。許易等人正是在這個時間點,來到的云景仙宮。在季迎被關入思過堂后,他們也就被捉拿了。
這日,季迎的心腹司使黃標潛入了思過堂,干翻了兩隊黃巾力士,傳來了驚天消息,孟非師捉拿了肖北河,證實了肖北河那是少一宮的暗使。季迎最后的心理防線也因此崩潰了,他知道云景正仙的忌諱了。
他本來還指望著等云景正仙回歸,好好申辯一通,許多說辭他都思量得妥當了,以他這些年的辛苦功勞,正仙不至于連活路都不給。可這會兒肖北河是少一宮暗使的消息一爆出,他知道再也沒機會了。
如此一來,便只剩了一條路,那便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盡管季迎清楚只要這一逃,連最后申辯的機會也都失去了,可他萬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云景正仙的格外開恩和孟非師的手下留情。
季迎這一遁走,許易等人的命運就注定了,孟非師的殺機必發,他們這些南極宗前來賀壽的眾人,就成了最佳的祭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