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王重榮,神圖五境四十年來,在如此高位上,也沒積攢夠沖擊領域境的資源,令許易無法不感慨。
荒魅道,“常人沖擊領域境,需要的玄黃精在七萬到十幾萬不等,這天量的玄黃精,讓大量的領域五境修士為之掙扎,往往百年難越此關,直到域根枯萎,再無機會。你自己什么情況,自己清楚,恐怕沒有三十萬左右的玄黃精,你過不了這關,所以,這是一場持久戰,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許易一陣牙疼,聽著這個數,他就頭皮發麻。
說來,他成了中行人薪俸不低,六品的仙官,一年正俸也有五百玄黃精,還不算其他補助,在無極殿又兼了個副殿主,里外里一年弄三千應該不難。但這些,顯然不能讓許易滿意。
他覺得最遺憾的便是玄黃精是個消耗品,靠打劫也劫不來多少,小還山之戰,他滅了表岑,金氏兄弟等人,所得玄黃精合起來也不過五千多。
靈鰲島之戰,滅了好幾位領域境大能,加起來也不過湊了一萬出頭。
實在是玄黃精,誰都留不住,擁有了,都會煉化掉,只留下一小部分應急。
人無橫財,馬無夜草,許易實在不知沖擊領域境的這天量玄黃精,到底該向何處去求。
所以占住無極殿殿主的位子,被他視作捷徑。
別看這殿主、副殿主,只有一字之差,差距幾乎是天差地遠無極殿殿主一年過手的玄黃精起碼就有十萬之數能落下多少,許易沒當過殿主但就沖這么大的流水就值得他玩命鉆營。
荒魅道,“你有上進心固然是好但這前路怎么打開呢?來的人即便是世家子弟,意氣深重但人家背景深名正言順,大權在握,皇道天王這個上官對其制衡只怕也有限,你想怎么跟他人家斗?”
許易道“我為什么要和人家斗老老實實先坐穩這個副殿主不好么?”
他一撅屁股,荒魅就知道他要放個悶屁,這關子賣的,荒魅失了談興,悶頭睡覺去了。
許易顧不得過大權在握的癮他要趕去邪庭中樞,煉化皇道天王獎勵他的那枚道源。
邪庭也是邪的過分極少肯下發道源,即便有道源要領受也只能去邪庭中樞當場煉化。
古北庭喚了心腹之人引路,這一趟邪庭中樞之行極為順利當日去當日便返回了。
然則他才返回無稽崖,便看見蘇稟君的座駕了,果然,才入無極殿,蘇稟君已經召集了無極殿轄下的各方要員,宣讀著新的任命,卻是新任無極殿主胡四風就位了。
對于此人,許易有些了解。王重榮向他透露過此番無極殿殿主之位最有力競爭者的資料,其中便有這胡四風。
此人的祖父擔任過至誠天王,雖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但胡家的祖蔭極為深厚,算是邪庭內部的頂尖門閥家族。
許易可是知道,此番競爭這無極殿殿主的就有一位是現任白羽天王的親弟,胡四風能越過此人拔得頭籌,足見其背后力量之強大。
宣讀完任命,蘇稟君謙遜地請胡四風講話,態度之恭敬,仿佛面對皇道天王。
許易親眼目睹過蘇稟君的驕橫,連蘇稟君都禮敬萬分,這胡四風絕對是個不好惹的。一番流程走完,蘇稟君便未在無極殿久待,直接離開了。
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招呼遂杰這個副殿主。
作為宣詔使者,他這樣做,等于向無極殿眾人明示,他和遂杰矛盾極深。
許易無暇理會蘇稟君的盤歪招,胡四風已經開始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了,直接下令舉辦他就職典禮的歡迎晚宴,作風之粗獷、硬派,令所有人都暗自咋舌。
畢竟,許易弄個就職晚宴,是古北庭和老隋全盤操持,哪有自己擼起袖子親自上的。一場晚宴,眾人自然吃的沒滋沒味,胡四風沒布置牽羊的,直接宣布了數目。
副殿主許易五百,為最高等,堂主一級一百,各宗宗主三十,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許易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這位新殿主霸氣側漏得過分了。
胡四風宣布完畢,底下一片鴉雀無聲。
胡四風冷哼一聲,先瞟向許易,“遂副殿主,你直愣愣的,無動于衷,莫非不歡迎本殿主,還是說,你對這個殿主之位,存了非分之想?看來,蘇稟君說的不錯,你很不好相處哇。”
許易笑道,“哪里的話,殿主履新,遂某卸下不能承受之重擔,正暗舒一口氣呢。賀儀,遂某早就備好了,八百玄黃精,恭賀殿主大人正位,大展宏圖,鵬程萬里。”
許易好似吃了死蒼蠅一般,獻上八百玄黃精。
胡四風臉上終于好看了幾分,“不錯,遂副殿主豪氣,諸位,別干等著了,莫非爾等皆不歡迎胡某。”
只一個照面,胡四風的強硬,便如一根桿子戳進了眾人心中。
他是無極殿之主,眾人的頂頭上司,他不考慮眾人的情緒,眾人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奈,眾人也只好如許易一般硬著頭皮將那死蒼蠅吃了。
收了玄黃精,胡四風滿飲一杯,便宣布散會。
轉瞬,整個大殿為之一空,胡四風大袖一揮,趕來收拾筵席的眾隨侍趕忙退散。
“多少?”
胡四風望著殿外的流云問道。
他身后的綠袍老者道,“不過萬數,公子,操之過急了。”
這綠袍老者,喚作龍叔,正是胡四風此番來無極殿履新,帶來的唯一之人。
胡四風冷笑,“一群土雞瓦犬,能奈我何?再說,這些肥鴨子,早晚都是我盤中餐。不過,那姓遂的,和蘇稟君說的不大一樣,龍叔怎么看?”
龍叔道,“初來乍到,哪能一眼辨人,此人今天沒有硬頂,至少說明識時務,至于其他,只能往后再看。不過,老夫真要勸公子一句,來日方長,實在不必急于一時。”
胡四風道,“不是我急,是一文閣急。”
龍叔雙眉掀起,“公子,你去找一文閣借貸了,怎么能走這步,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