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橙色馬甲的盧小毛最近幾日都是意氣風發的,他很欣慰的發現,只要自己穿著橙馬甲,戴著小黃帽、紅袖標出街,路上的人都向他投以尊敬和畏懼的神情,折讓盧小毛超級滿足。(最穩定)..
內城這些日子不太需要他們城管部門了,內城的人就像是被拔了毛準備上鍋蒸的雞,命運已然確定,盧小毛對他們并無多少同情,當年黃帶子、紅帶子們欺負他們這些街上的小孩,也同樣不會有同情。
內城的旗丁被限制行動,都困在自己的家中,連沒有吃的都不讓出來,有專人負責給他們投喂食物和飲水,使得他們能夠繼續生存下去。這種氛圍無疑是壓抑的,早上時夏競安跟盧小毛說,好幾家的人都懸梁自盡或者投井自殺了。當知道自己的下場是被扔到海外孤島上面去,很多人都崩潰了,一些人怕受不了那種苦,索性終結了自己的生命,免得到時候難受;而有些人則是覺得這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士可殺不可辱,不如直接自盡免得受折騰。
不過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多的旗人都沒有這種膽子,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們寧愿順從唐人的流放,也不會想辦法自殺。
盧小毛那個便宜后爹,在第三批的時候也被送走了,盧小毛從頭至尾都沒有去見過這位便宜后爹一面。他這黃帶子的便宜后爹,也不知道盧小毛現在成了為唐人服務的城管一枚,不然說不定還是要求到盧小毛頭上。不過在這黃帶子看來,盧小毛就是個街頭混混,游手幫閑,能有什么本事,臨了大禍也根本不會指望盧小毛。
那日盧小毛那貌美的寡母還想央求盧小毛救他便宜后爹一命,夫妻百日恩,那黃帶子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至少在盧小毛母子二人困難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盧小毛自是不愿意惹禍上身,他恐嚇他那母親說,黃帶子是正經的愛新覺羅氏,雖然血緣已經很遠了,但是還是這個姓氏。唐人就算是能饒恕一兩個滿人,也絕對不可能是愛新覺羅家的后代,因為那是給自己添麻煩。盧小毛還說,自己好不容易在唐人手下討了一個差事,如果說了這事,可能自己差事也不保了。
他那寡母沒什么見識,當然還是以兒子的前途為首要,便不再提這事了。
至于他那寡母愁經濟來源的問題也是不必要了,盧小毛給了他那母親十五塊銀元,他一個月工資的一半,以京里的這物價狀況,能夠吃好喝好,他那寡母要求也不高,這樣便相當滿足了。
盧小毛吃喝都在公職上,平時手上也有不少錢能花銷,覺得日子過得比以前好。至少他現在除了對夏競安點頭哈腰的,再不必裝什么孫子了,就算是夏競安也不吃他諂媚的一套,只不過盧小毛別的也不會了。
“小毛啊,你要娘買的豬下水娘買回來了,可要再炒一下?”盧母帶著一臉笑容提著菜肉米糧的回了家。盧母也就是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那時人生育都走,所以她一個不到四十的女人便有盧小毛這傍二十歲的大兒子了。
盧母人長得不高,但是皮膚相當白,五官也清秀,更重要的是胸大,再加上是,更是招人。
盧小毛捧著一本不知道什么在鉆研,隨手揮了揮道:“炒了吧,多下點花椒大料辣椒什么的,有滋味,外面醬煮的滋味不好。”
盧母笑著哎了一聲,她瞧兒子正在“用功”,不忍打擾,便取灶臺上忙活了,以前她也很是愁盧小毛不正干,就在街頭游手好閑當個地痞混混,沒想到這唐人來了之后,盧小毛居然在唐人手下謀了一份差事,而且現在正經多了,現在居然還在家里看,讓她心懷大慰。
盧小毛手中那薄薄的一本,實際上就是個冊子,不是什么,封皮上寫了幾個字:關于武衛軍籌組和征兵相關辦法實施細則。
盧小毛是識字的,這還跟他母親有關系,盧母雖然就是普通婦道人家,但是望子成龍,攢了錢讓盧小毛跟一個給人寫信的落魄生讀了一年,三字經百家姓什么的沒怎么背全,不過字是差不多都認識了。不過即便如此,盧小毛通讀部門里下發的各種文件還是挺費勁的,因為好些字認得他,他不認得那些字。不過盧小毛對自己的工作很是上心,他會根據上下文猜,猜不出來的他就圈出來第二天問夏競安。
“娘,叫你買的酒買了沒?”盧小毛坐在那里沒動彈,揚聲問了在做飯的母親。
盧母道:“買了,買了,聽你的囑咐,買的是唐酒,倒是不便宜呢,二斤酒便要了一個銀元。”
盧小毛知道差不多就是這么個價格,他又問:“可沒買錯吧?”
盧母道:“買不錯的,娘雖然不認得字,但是那唐酒都是用花花的盒子裝著的,里面用透明琉璃裝著酒漿,好看得很,別家的酒沒有這么裝的。”
盧小毛這才放心,唐人的酒價格不菲,就算是他買的時候也牙疼,不過這唐人的酒光包裝就很上講究,口味也綿柔勁道,比尋常的酒店里那些劣酒,好喝得多,請客用這酒自然有面子。
說起來,京師和天津被攻占之后,來到這里的不僅僅有大唐的軍人,大唐的商人也紛紛前來了。國貿公司之前被一紙詔給禁絕了生意,這次直接把營銷總部開到了皇城根上,這個舉動必然是為了打臉的。昌茂輪上除了運載大量的裝備和物資之外,也帶來了數量不少的商。甚至當時為了節省運輸空間,步戰車的車廂里是空著的,國貿公司的代表來跟陸軍打招呼,說給一筆贊助費,把貨物打包放在車廂里面,到了地方再把貨物拿出來。
于是,在京城地面上,各種各樣的唐物開始賣了。奢華如唐人的錦帽貂裘、皮包皮鞋,普通如小民用的手巾板兒、鐵鍋,唐人在外城開了四家商店,也跟一些地方談了經銷合同。比如盧母去的這家酒肆,城破第二天被唐人敲開門,鼻子眼淚流了一胸膛,說店里有什么就讓唐人大爺拿什么,千萬要饒命,結果唐人莫名其妙地問這家酒肆要不要賣唐人釀造的酒液和制作的點心。
這酒肆老板以為是賣命錢,哪敢怠慢,嘩啦啦買了好幾百兩銀子的貨物,包括好幾種唐酒和各種食,甚至還包括火鍋的銅鍋和蘸醬料。可是等唐人一走,老板和伙計一嘗唐人的這些吃喝,真心覺得不錯,便拿出來販售了,等外城的漢民發現唐人似乎對他們沒什么侵擾,大家各自還是過各自的日子時,來到酒肆一瞧居然有賣唐人的酒漿了。有人是好奇,有人是知道唐物頗為精妙,反正是有人嘗試了,覺得很好,銷路還不錯。
特別是酒肆上的那幾個銅鍋開始做了火鍋,反響更是驚人。這火鍋歷史已久,可是現代眾常見的火鍋,已經是晚清時候的事情了,而且還是宮廷專享。到了民初的時候,火鍋湯底和蘸料的秘方才流傳出來。這火鍋才經營了沒三四天,那老板居然也不怕了,到了國貿公司的代表處,央求再進一批銅鍋、湯底和蘸料。
這時節,京里只要是什么東西,沾了“唐”這個字兒,都是能翻著翻往上賣的,前天盧小毛還聽夏競安指著外面罵,說大唐國貿公司真黑心,在他們本土賣得極賤價的東西居然到了京城他們唐軍士兵都支付不起了。不過盧小毛不覺得這樣,他看過地圖,乖乖,大唐京城洛都到他們這里那可是兩萬里誒,什么東西跨了這么遠距離過來也該翻倍賣了。
盧母勤快手巧,不消多時便做了四個菜,兩葷兩素,放在之前盧母是不敢這樣鋪張的,不過她的寶貝兒子現在每月便能拿三十塊銀元的薪俸,折紋銀21兩,年入就是252兩銀子,而此時一個知縣的年入也就是56兩銀子,他兒子賺得比四個知縣都要多。京師物價還算可以,一升米約莫是15文錢,年節不同波動倒是挺大。就是豬肉,一斤也只有三分銀子左右,也就是0。03兩銀子。假設21兩銀子相當于后世的2100元錢,那么一斤肉的價格,也只有三塊錢。即便是盧小毛一家天天吃肉也是吃得起了。
今天這兩個葷菜,豬下水不知什么錢,另一份是羊肉,稍貴一些,盧家也支付得起。倒是最貴的就是那一瓶上面寫著“小糊涂仙”的唐酒了,今天盧小毛讓他母親買了這酒回來,主要是為了撐門面的,倒不可能經常買。
菜剛熟,幾個年輕人敲門進來了,這些都是昔日盧小毛街上的玩伴,也都是游手幫閑,今日盧小毛請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小毛哥,想死小弟了。”
“聽說小毛哥現在高就了,羨煞我等啊。”
“啊,好酒好菜,小毛哥真是仗義!”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