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河渡河戰斗過去之后,普魯士人可并不知道德軍究竟消耗了多少彈藥并且還剩多少庫存,他們所能見到的最直觀的就是自己的傷亡數字。近八千人的死傷,再加上之前德軍對馬格德堡地區的攻占,使得普軍實際上在一周之內就付出了萬人的傷亡,這毫無疑問是一場慘敗,而且就以前的歷史來看,很少有一場如此短促的戰役,在規模并不是特別大的情況下傷亡這么多的士兵。
普軍的統帥卡爾一世雖然戰前對于戰爭的慘烈程度有一定的預測,但是真正見到萬人的傷亡時仍舊感到極為心寒和恐怖。卡爾一世在之后寫給腓特烈威廉二世的信件中提到:“……當代的戰爭模式已經隨著武器的變化而發生了巨變,來自唐人的武器已經改變了戰場的形態,并且讓火力弱勢一方的損失極為加大。不過依照我的判定,如果我方擁有跟叛軍同等強度的火力,那么必然能對叛軍也造成大量的傷亡。戰場上決定勝負的關鍵已經不在于單純的士兵人數和戰術,火力的強弱已經成為更重要的一個因素。”
不過卡爾一世也同樣慧眼如炬,他在信中也寬慰自己的國王道:“……這并不代表普魯士沒有取勝的機會,我在戰斗中發現,叛軍會不計后果地發射大量彈藥,而有證據表明叛軍使用的精密武器都是由唐國制造的,那么他們就很難短時間內補充彈藥。叛軍也不可能擁有大量的彈藥存量,所以我們對叛軍的打擊,應該集中在對后勤的破壞上,只要戰爭的烈度超過某一個點,那么缺少彈藥補給的叛軍將會暴露出所有的劣勢,而面對我們訓練有素的普魯士精銳只會崩潰。”
卡爾一世話說得有一點點隱晦,但實際上意思卻是很明白的,普軍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德軍這種裝備水平的,雖然普魯士已經逐漸具備生產發射金屬定裝彈的栓動步槍、咖啡磨機槍以及線膛炮等等武器,不過這種生產能力只要還是集中在魯爾區,魯爾區現在是在德軍的控制之下,反而逐步開始為德軍生產這些武器了。
那么可行的方案也就一個了,那就是用人力去拼德軍的火力,透支德軍的火力后,勝利就自然到來了。可無論是腓特烈威廉二世還是卡爾一世,都不希望用普魯士人的生命去搏,這場戰爭之后,如果普魯士損傷慘重,那么對于今后歐洲局勢的發言權就降低了,甚至還會遭到別的國家的覬覦。畢竟這場平叛,普魯士損失的區域尚不算多,這主要是為諸多西德意志小邦奪回土地和重建貴族封建體制。
腓特烈威廉二世不滿卡爾一世在前線的表現,但是他也知道卡爾一世也同樣無能為力,更換將領也不一定能打得更好,而且卡爾一世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普魯士的國王陛下開始想其他的主意。首先他催促利奧波德二世盡快把奧地利軍隊送到前線,從南方為聯軍打開一條通路。
奧地利軍團會經過德累斯頓,直接出現在萊比錫南面,無需跨越易北河防線,所以威脅系數更大。一旦奧地利軍隊成功的拖住德軍,那么普軍就更有機會渡河成功,兩廂合力,拼著比較大的損失也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
其次,腓特烈威廉二世還意圖將更多的歐洲盟友帶入這場戰爭中來。他連續致信了英國國王、荷蘭執政、丹麥國王、瑞典國王,出于對俄羅斯人的不信任,倒沒有去找沙皇俄國,在信件中他將這場叛亂稱為歐洲全體國家的重大危機,應該合力解決,并希望這些國家能夠派兵援助。
北歐的丹麥和瑞典等國,對于德意志的這場革命雖然也有擔心,但是認為并不會影響到自己,相反革命會削弱普魯士等國家,對于他們來說還是有好處的,丹麥和瑞典都比較擔心普魯士做大。雖然德意志共和國的出現,可能對這兩個國家威脅更大,然而不論是丹麥國王還是瑞典國王,都認為這就是普通的一場叛亂,最終會被平息下去,不足為懼。
荷蘭的態度比較曖昧。三年前荷蘭國內爆發的革命將貴族執政威廉五世趕下了寶座,是普魯士軍隊幫他重拾權力的,而且雙方有著姻親關系,更加親密一些。但是荷蘭并不想這么簡單地為普魯士火中取栗,他們想要從中獲得一些好處,并且荷蘭拒絕單獨從一個方向出兵,至少有一個軍力相近的盟友輔助才行。這也是他們看到了德軍的強大,而感到心虛。
荷蘭人能指望出兵的,顯然就是隔著海峽的英國人了。這場戰爭里英國人跟德意志邦國一樣,有著最大的理由去鎮壓革命。英國國王喬治三世同樣也是漢諾威的君主,漢諾威被革命者占領了,國王的尊嚴被挑戰了,喬治三世自然有權利去收回屬于自己王冕之下的領土。
實際上,不必腓特烈威廉二世的邀請,英國也有很強的作戰傾向,他們在戰爭爆發之后,就開始做戰爭的準備。德軍的裝備水平和戰術模式,都極為類似于唐軍,英國軍方也有意通過這樣的作戰,了解他們全世界范圍內最大的競爭對手大唐的真正實力。畢竟已經多年沒有跟唐軍正式交手,英國人也是微微有些心虛的。
經過多年工業發展和國力進步,英國人自覺自己在工業革命中取得了卓越成果,實力大大提高。特別是在裝備上,英軍的程度可以說是歐洲最好的了,但這些裝備顯然跟唐軍的武器還是有一定差距,軍隊打仗也不是完全看武器,英國人需要知道現在的自己能否跟唐人抗衡。
他們實際自己也知道,現在的大唐也逐漸成長為一個可怕的強國了,上千萬的人口,龐大的國土以及昌明的科技,都讓英國羨慕而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