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眼神泛起了懷疑,但神音羽還是解釋道:“陰陽師的外形穿著確實跟動漫作品里面很像,但他們的性格卻并不像動漫作品里討喜。作為跟‘式神’這種包含兇靈惡靈在內的靈體打交道的人,你覺得他們會像動漫里那樣普通隨和嗎?”
說到這里,神音羽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冷色,她說道:“日本兇靈惡靈橫行,有七成都是他們造成的!而神社巫女的天職是驅魔,你覺得神社和陰陽師之間會是什么關系?”
說完,她也不等鄭義回答,繼續說道:“那些陰陽師性格陰暗惡劣,到處滲透到普通人的世界里,政府的官員等各個階層都有他們的人。東京都政府這么急切的下遷移令讓我們搬走,幕后肯定有著他們的影子!他們想要這座神社的目的很簡單。每毀壞一座神社,對于他們來說都是打擊巫女驅魔師的一次勝利!”
一口氣說完這些,神音羽臉上的冷色才漸漸褪去。
陰陽師和巫女驅魔師之間的爭斗,在日本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雖然并不是說每個陰陽師或者巫女驅魔師都是壞人或者好人,但大部分的陰陽師真的就是只會操作式神為非作歹的混蛋!
想到那些混蛋,神音羽就氣得直咬牙。
如果沒有這些混蛋造成惡靈橫行日本,爸爸媽媽或許也就不會死了……
感受著神音羽情緒的起伏,鄭義對日本的超凡人士了解又加深了一分。
不過,他也只能這么聽著。
在神音羽說完后。他沉默一陣。等對方情緒穩定恢復后。才嘆息一聲,說道:“抱歉,我恐怕沒辦法拯救你們的神社。”
不提他這次不愿意招惹陰陽師這個群體。
就算不是陰陽師,神社目前的局面他也沒辦法改變。
“你不用太在意,雖然留下來的神言說,第一個聽了神鬼鈴而不昏迷的人將是神社新的神主,能夠拯救神社,帶領神社重新走向輝煌繁榮。但我和奶奶其實都知道。神言不過是我們用來自我安慰目前困境的寄托而已。”
神音羽面無表情,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神社的敗亡已經不可逆轉,我和奶奶會自尋出路的。”
聽到她的話,鄭義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這時,木屐鞋的聲音“哆哆”響起,香橙婆婆捧著一件粉紅色的長款女士睡衣,踩著木屐走了回來。
“渡邊君,洗澡水已經重新放好了。你去洗吧,神社里沒有男士睡衣。這件睡衣是音羽的,還請不要嫌棄。”
來到鄭義面前跪坐下,神音羽的奶奶說著話,將雙手捧著的睡衣奉上遞給鄭義。
“麻煩你,香橙婆婆。”
鄭義連忙起身接住,然后有些尷尬看了神音羽一眼。
神音羽仍然面無表情,只是耳根下到脖子處的白皙肌膚,慢慢生起了一片緋紅……
十多分鐘后。
當鄭義洗好澡,穿著那件粉紅色長款女士睡衣回到木屋時,神音羽的奶奶正在左邊的房間鋪第三床被蓋。
木屋房間有三間,都是用日式推拉門隔離,神音羽爸爸媽媽的靈位在中間,左邊現在看來是當睡房用,右邊則還不知道。
在神社這種地方,睡覺方式自然保留著日本的傳統方式:就地打鋪蓋。
這樣的睡覺方式,一間房其實就能睡很多人。
而神音羽奶奶似乎一點也不拿鄭義當外人,準備三人睡一個屋子不說,還把鄭義的位置放到了中間。
鄭義不禁看得有些汗顏,忙說道:“香橙婆婆,我還是睡外面一間屋子去吧。”
“怎么能讓客人睡在外面?”
神音羽奶奶一邊仔細整理鋪蓋,一邊說道:“而且你雖然從小不在日本生活,但仍然還是日本人,回到了日本,就應該要慢慢習慣日本的傳統才行,知道了嗎?”
聽到她這番話,鄭義也不好揭穿偽裝,只能無奈應道:“知道了……”
在鄭義洗好澡回來時,神音羽已經在最左邊的一個鋪蓋睡下,以側身背對的姿勢背對著鄭義這邊,不言不動,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耳根和脖子處的雪白肌膚緋紅一片,深深的出賣了她的內心。
“好了,整理好了,可以睡了!”
整理好中間的被蓋,神音羽的奶奶笑著退到一旁,慢慢從跪坐姿勢起身,笑道:“我已經給音羽說過了,讓她明天跟著你一起去學校,她同意了。”
“是嗎。”
鄭義看了一眼側身背對著他的神音羽,然后才回頭看向神音羽奶奶,笑著點了點頭,“在學校我會好好照顧音羽的,麻煩您了,香橙婆婆。”
“哪里的話,不用客氣。”
神音羽奶奶笑著擺了一下手。
隨后,見鄭義躺下后,她微微一鞠躬,保持著這個姿勢慢慢的后退,同時說道:“那么,請你們先休息吧,我還有一些事處理,晚安~”
說完話時,她已經退到了木屋中間那間屋子,然后伴隨話音落下,“咔”的一聲拉關了燈,同時將日式推拉門關合上。
瞬間,屋里漆黑一片,無比安靜。
安靜得讓鄭義和神音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沉默。
沉默……
持續了良久的沉默后,才由神音羽打破。
“謝謝。”
黑暗中,神音羽道謝,沒頭沒尾,也不說具體原因。
但鄭義仿佛能聽懂一樣,回道:“不客氣。”
12月18日,星期二,東京時間早上7點23分。
吃好了神社清淡的早餐后,鄭義和神音羽穿著東京都立大學附屬高中的校服準備上學了。
他們其實大概是在天還沒亮時就起的。
神社的作息很早,香橙婆婆是起得最早的。
當鄭義和神音羽天還蒙蒙亮時起床時,神音羽的頭頂已經擺放了一套東京都立大學附屬高中的女生校服,也不知道香橙婆婆是怎么一夜之間弄來的。
“這是你們兩個中午的便當,拿好了。”
香橙婆婆提著兩個便當盒遞給兩人,同時臉上有著一絲忐忑,無比鄭重的對鄭義鞠躬道:“渡邊君,音羽之后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