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的兩個卡薩家族的幫閑,和不明真相的民眾都開始騷動起來,高文并沒有緊張或者惱火,他明白若是貿然表態,是會授人話柄的。于是,自封大公氣定神閑地坐在高座之上,對在場所有人公布:
“孔塔里尼,我為何要派遣軍隊圍住你家族所在的塔樓?是害怕你與吉奧家族繼續在神圣的大教堂前刀兵相見,不過你既然提及了教會審判法,那本大公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現在孔塔里尼說出你對吉奧家族的指控來。”
“我控訴我的妻子琦瑟.吉奧,她是來自這個城市里最罪惡最恥辱的家族,帶著覬覦我財產的目的而嫁入進來,但卻在婚姻生活當中,她、不貞,還犯有觸目驚心的獸淫罪行,所以我要與這個可惡的女子斷絕夫妻關系,并且要求吉奧家族所有人自我流放,請尊貴的帝國大公代理巴里城的教會回應我的指控。”孔塔里尼一氣激動地說了極多的話語。
“你說你的妻子覬覦你的財產,請問指證的立足diǎn在哪里?”高文發問。
“我的妻子結婚七年來,從未有所出,寧愿與獸淫也不愿意與我生下繼承家族財產的子女,這還不夠嘛!”看起來孔塔里尼的情緒悲憤到了極diǎn。
說到“寧愿與獸淫也不愿意與我......”這句話時,連高文都忍不住要笑出來,接著他鄭重地要求旁邊的安德奧達特坐在自己旁邊,介紹說,“這位年輕的教士,現在代理這座教堂的教長,具體細節我會與他一起參詳,你們必須對這位上帝的代理人表示尊重。并服從他的判決。”
旁邊的安德奧達特十分緊張,他還是第一次面臨這種場面,要知道他原先在卡拉布里亞修道院也只是剛剛完成了“精神靜默”的學業而已,于是邊聽高文與指控人的發言,邊在冬季里滿頭汗水地翻著教宗典籍與法典,最終結結巴巴地宣布。“假若孔塔里尼先生指控他的妻子有如此罪行的話,那么琦瑟.吉奧必須被帶到現場,接受神判。”
“把琦瑟給帶過來!”高文大公威嚴地囑咐說。
大約三分后,一名同樣衣著華美,黑色頭發的美貌貴婦,腰帶上系著下垂的流蘇,帶著圓帽,被士兵們押著,穿過人群。來到了教堂大門的臺階下,依依而立,并向大公高文行禮,高文注視著她的眼睛幾秒鐘,就將她丈夫對她以及吉奧家族的指控給說出來,并請求這位叫琦瑟的貴婦發言。
“我罪惡的丈夫的指控完全子虛烏有,全巴里城都知道他是癲狂邪惡的家伙,是他根本也從來不愿意與我同床人道。除了新婚外,但是尊貴的大公啊。那只是他為了展示對我身軀的占有,就像販子給自己牲口打上烙印那樣。孔塔里尼才是在外面廣有情人的,其中他最寵愛的就在人群當中,為他生了三個子女,現在孔塔里尼想讓他與情人所有的私生子繼承家產,還企圖借此為由頭來驅逐吉奧家族。獨霸整個城市的權力,所以我不認可她的指控。”琦瑟侃侃而談。
人群頓時議論紛紛,高文將雙手戰斧交給了軍仆,摸著自己的下巴,裝作沉吟。接著歪過頭來,悄聲詢問旁邊的安德奧達特,“如果丈夫指控妻子犯有這種不倫罪行的話,那么按照神判,應該走何種程序?”
于是安德奧達特就附在大公耳朵邊,如此如此。
隨后,高文用馬頭權杖敲打著座椅的扶手,原本鼎沸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對著琦瑟說,“既然孔塔里尼指控你在前,那么你就得接受神判。”而后他對孔塔里尼喊到,“你指控你妻子有獸淫之罪,那么奸夫呢!”
所有人都爆發了笑聲,孔塔里尼低著頭,不情愿但是又不忍放棄,便對著奴仆努努嘴,那奴仆便捧著匣子走上到高文的面前跪下,接著打開蓋子,高文瞪著眼睛,從里面捏出幾根黃色的獸毛,“這是在前主母的床榻上發覺的,是屬于她豢養的獵犬的。”
“這能說明什么?”高文大怒。
那奴仆不慌不忙,又把匣子蓋翻得更高,“這里面是幫助獸淫的工具,是從前主母的柜子里搜出的,兩位使女都可以作證她與獵犬間使用過這個。”
這簡直了,嘆為觀止,高文都嘖嘴起來,還挑著眉毛,希望把那東西看得更清楚,接著左右看到軍仆、衛士都在伸著脖子往匣子里看,便咳嗽兩聲,眾人便沒趣地縮回去。
“好吧,既然有證據,那按照神判的判例,我宣布對琦瑟.吉奧施行‘火鐵之判’!”在繼續咨詢過后,高文便如此下達了決議。
當場之中,孔塔里尼與其幫閑們都得意笑起來,贊美大公的無私公正,而吉奧家族則怒形于色,隨后高文繼續舉手,“既然雙方都要借助圣尼古拉的圣靈來仲裁,就不得不交出神判的費用,孔塔里尼、琦瑟,指控者交出六個蘇的銀幣,被指控者則是三個蘇,當著所有人的面,納入我腳下的開口錢袋里來。”
孔塔里尼昂首而上,把六個蘇的銀幣放入了座位下的錢袋里,接著向自封大公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接著琦瑟也拿著三個蘇,但是在交接時,高文直接伸出大手來,捏著了這位貴婦粉嫩的手腕,“直接將錢交過我手中來。”而那位貴婦看到英俊威武的大公,也輕微揚了下眉梢,頓時風情味油然而生,好像與高文的眼神有了默契般,而這時高文便掃了眼人群,叫琦瑟退下,并且繼續宣布,“本來按照判例要求,琦瑟.吉奧必須踩過九塊被火烙紅的犁刃,因為九塊這個數目,四塊是來證明自己的無辜,五塊是為被指認為奸夫的人開脫的。不過......因為這里的奸夫嫌疑者并不是人,所以本大公覺得要減少為七塊犁刃比較合適。”
說話間,座位邊的安德奧達特起身,提醒了大公幾句,高文便立刻裝模作樣頷首,轉了口風,“剛才我的助手從判例里找到了這樣一條,假如妻子對指控感到不滿,那么她可以派出一名斗士,與丈夫或丈夫的代理斗士進行比劍,勝者將贏得這場訴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