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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小安條克會議

  其中“懲處高文與鮑德溫,逼迫他们交出所有攻占的城市”的呼聲,由博希蒙德和雷蒙德發出,獲得的支持最多:諾曼底的羅伯特、布洛瓦的斯蒂芬,還有其余大大小小的領主们,占據了六七成的比例。(最穩定)

  而戈弗雷面對如潮般的非難和指責,只是握住鑲嵌著鉆石的劍柄,不斷轉動,閉目不語。

  此外,尊貴的休和阿德馬爾則沒有輕易發表意見,倒是弗蘭德斯的羅伯特,始終苦苦在當中調停,要求“可以適當承認高文和鮑德溫的既得利益,仰仗他们交出補給,大家繼續前進到安條克。”

  但這位的聲音根本沒人關心,西法蘭克:包括下洛林、凡爾登、薩伏伊等地的,自然全力為高文和鮑德溫說話;而卡拉布里亞、西西里、普羅旺斯的,則全力詆毀之。很快會議幾乎又要演變為全武行的局面。

  阿德馬爾和隱修士彼得連說安靜下來,隨后提出了三個關鍵問題:

  要不要懲處高文和鮑德溫的行為;

  如何處置這種行為;

  這事在處置時,要不要申報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和羅馬城的圣座。

  “當然是把高文逐出圣戰隊伍,而后將他所取得的堡壘全部沒收。”博希蒙德和雷蒙德主張說。

  “那是不是交給希臘皇帝?”戈弗雷抬起眼皮,悠悠問到。

  這下兩位都噤聲,他倆都明白,若是把這些城市和土地再交給皇帝,怕是會引起朝圣者更大的反感。“不如按照各自爵位的等級,均分這些城市。”這是諾曼底羅伯特的補充,但也遭到了激烈反對,因為許多前來隨軍的貴族次子和騎士,原本就是希望在遠方獲得一城一地的賞賜,現在按照爵位來的話,那他们先前的征戰犧牲不是全都化為烏有了?

  總之這群爵爺、修士们根本無法形成共識。但又無法弄多數壓倒少數的那套,因為遠征隊伍缺了誰都不好,分割開來各自都很難獨力生存下去,于是激烈的爭吵后。又是長久的沉默。

  這會兒站在戈弗雷身后的機要官安德奧達特,悄然自挎著的匣子里抽出份文書,俯身交給了下洛林公爵,這是來自塞琉西亞的急信,而高文特意囑咐。“你在離開時刻,定有會議專門針對于我,便擇機交出去,讓戈弗雷爵爺或阿德馬爾當眾閱讀。”

  “叫圣職長上來讀,更有公正力。”戈弗雷抬了下眼皮,對機要官輕聲說。

  于是最后是德高望重的阿德馬爾拆信,當著所有領主的面,一字一頓地將來自塞琉西亞的書信給讀出來:

  一、關于高文獨斷占據塞琉西亞和西奇里乞亞之舉,自己會向羅馬城的圣座冕下,及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陛下解釋。各位無須牽掛擔心;

  二、此地區的軍鎮城堡,高文不會交出給任何人,如其余自奇里乞亞門而來的朝圣者,有任何人膽敢染指,必將遭到兇猛的攻擊;

  三、高文會一如既往支持遠征圣城事業,而后對東奇里乞亞及安條克的攻略,高文會大量的物資,并會統帥大軍前來參戰;

  四、坦克雷德與鮑德溫所取之地,亦望所有人承認——塞琉西亞、奇里乞亞之地,是整個小亞通往圣城的走廊地帶。若是在此產生內訌,不但后繼的朝圣各領主無路可走,也會貽害整個朝圣的大業。

  總之,高文以強硬的鐵腕。外加無賴的風格,清清晰晰表達了“我占住的地方就是我的,是得到神啟和主的認可的”及“我不是針對在座的哪個人,我是說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魚腩”的思想。

  雷蒙德當先起身怒斥,“簡直,簡。直,是把主的事業,當,當作馬匪間,互,互相爭奪,地盤——氣得,氣得我連,連說話都,都不利索了!”隨后他奮力揮下手,自己打斷了自己的發言,表示憤怒到無法自持,便側過身子,對博希蒙德發出了長長的“嗯?”,示意他也要站起來支持自己。

  座椅上的戈弗雷笑出聲來,而后他靠住了背,帶著微妙的諷刺表情,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博希蒙德,因為這位公爵的心神明顯是被高文書信里那句“坦克雷德與鮑德溫所取之地,亦望諸位承認”給攪亂了,現在的嘴角和紅色胡須明顯在抖動,這個細致的表情,一般表示博希蒙德正在盤算著利益方面的事宜。

  因為在東奇里乞亞傳來了消息,他的外甥坦克雷德,成功攻陷了要塞馬米斯特拉,屠戮了其間所有突厥守軍,東奇里乞亞的領主奧森.赫米托斯(亦為本屬拜占庭帝國的軍事貴族)和君士坦丁.魯本(亞美尼亞王族后裔)都在派遣使者,前來與坦克雷德結好。要是他主張懲處高文的話,那不是等于也要否認掉坦克雷德的成就?那馬米斯特拉城,還有更多即將取得的城市堡壘的權益,還要拱手讓出?不可能,絕不可能!

  現在懲處高文,就是在等于懲處自己,誰叫他在書信里把諾曼人綁在一起的,可惡。

  缺乏耐心的雷蒙德,便連呼了幾聲,但博希蒙德依舊沒有反應,最后這位慢慢自座位上起身,好像是很艱難的說了句,“我剛才思考清楚了,高文和彼得都是我共患難過的摯友,現在若是冒然懲處高文和鮑德溫,我覺得會顯得我這位總司令官,在過分偏袒自己的外甥——先前發生爭奪塔爾蘇斯的內訌,我覺得各方面都有一定責任,要做的是消弭,而不是激化。”

  如此無恥的臉皮硬著陸,惹得雷蒙德大怒,他推搡了阿普利亞公爵一把,隨后各自身后站著的領主和騎士们都激動地將兩人圍在核心,互相辱罵毆擊起來,拳頭和手指許許多多,自各方伸來,將兩人的臉面撕扯著,各自腰帶上的佩劍也互相撞擊著,十分混亂。

  “我連自己的親外甥都不護短,你還有什么可生氣的!”

  “你是在貪戀自己外甥攻占的城堡而已!”

  “啊!難道高文他们所取得的功業,不是屬于主的榮耀一環嗎?雷蒙德果然你被那希臘皇帝收買了,誰都知道你想把朝圣者的血戰之功,全盤交給皇帝,向他示好乞憐。”

  “那也比被你這樣的卑劣之徒私下偷偷剽竊掉要好。”

  “普羅旺斯的泥腿子打人啦!”

  “打死你這個諾曼底的魚販子出身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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