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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以劍扶犁(下)

  多魯斯所率的部隊,除去駐防的一支守衛者旅團支隊外,還有被安娜傳令,自西奇里乞亞征集來,“前去護衛朝圣者隊伍”的大約五百名吉那特戰士,其中二百名騎兵和三百名步兵、弓手:合在一起共是千人上下的軍力。(最穩定)

  于是這位年輕的騎士次子也絲毫不客氣,更何況紫衣公主派來快馬,給他傳達了手諭:此戰得勝后,奧森將軍的千金小姐就是你妻子,巴巴倫城堡便是嫁妝。遠征東方,在道路上歷盡千辛萬苦,現在終于“撥得云開見月明”了,獲得大公爵和公主殿下的賞識,迎娶白皙美麗富有的“赫托米婭”,獲得一城一地的封邑,出任軍隊的首席伯爵指揮官,他正在步步腳印,朝著光輝燦爛的人生巔峰攀登。

  “全軍分為三隊,輪番猛攻山道的敵人兵砦!”手執圣特奧多爾旗的多魯斯吼叫道,士兵們齊聲報以回答,“現在是我們旅團大展威風的時刻了!”許多同樣是伴隨大公爵東征西討,一路斬棘而來的隊伍骨干老兵都激動喊著,弓手列隊上前,箭羽嗤嗤振動,攢射飛入迪迦.卡列戈斯叛軍的砦中,而后戴著圓頂帽盔,身著皮革甲和鎖子甲的德意志蘭劍手,手持駭人長度的鋒利長劍,三三兩兩,奮勇自陣中突出,伴隨著手持鉤鐮,準備破壞木柵的輕裝士兵。

  先是壕溝被填平,而后另外的隊伍在多魯斯旗幟鼓舞下,再沖上來拉壞了木柵,在缺口處德意志蘭人巨大雪亮的劍刃,和抵上來的吉那特叛軍的馬刀和長矛格戰紛紜,“可惡,兄長傳來了退兵的訊號。”迪迦咬著牙。雖然做出奮勇抵御的姿態,不斷鼓動著屬下撲上去填補缺口,但內心早已開始動搖。他讓三十名私兵騎馬聚攏在自己身邊,這會兒多魯斯支隊暫時退卻集結去了——整個兵砦四周滿是肅殺血腥的氛圍。

  “匠師們。將火罐車推上去!”隆隆聲里,士兵們紛紛舉起武器和旗幟,數輛仿制羅姆突厥的拋火罐雙輪車,被推到了兵砦前大約一百尺的距離,多魯斯決定三鼓作氣,而后火罐迅猛擊發拋射,爆裂聲當中,一團團火焰肆虐著在木柵間延燒。伴隨著這種威壓式射擊,德意志蘭沖鋒敢死隊的人員再度舞動著大劍,爭先恐后涌上來,這種焚火和突擊是緊密伴隨著一起的,就是不給敵人喘息重整的機會,算是守衛者旅團的新招數:他們面對紅手旅團的精強是不服氣的,私下也在革新摸索殺手锏。

  從天而來的焰火,打亂了防御者的節奏,在他們紛擾亂竄時,如風如電逼近的守衛者旅團的大劍成排削來。人頭滿地亂滾,“自山路分散撤退!”迪迦.卡列戈斯再也忍受不住,倉促下達了逃跑的命令——兵砦的后路。叛軍到處沿著各條小徑奔竄——而迪迦則帶著三十騎,順著較為平坦寬闊的一條道路,向穆特城堡遁去。

  “殺掉叛逆的雜種,這是大公爵和紫衣公主的諭令,不得猶豫。”多魯斯如此對著西奇里乞亞的吉那特騎兵說到,“敢于逡巡不前者,和叛逆者相同下場!”

  “殺啊!”前來從軍的二百名吉那特騎兵不敢怠慢,追隨者杜蓋留斯閣下的戰旗,沖開山徑滿天飛舞的枯葉。死死對著迪迦的后背處咬住追襲,手里的彎刀和釘錘不斷揚起捶下。帶著落單叛軍的哀嚎,把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砍倒砸死在山徑當間。

  一處橫絕道路的溪流邊,迪迦.卡列戈斯的逃亡人馬就放緩了那么一下腳步,結果被多魯斯的騎兵追上,馬頭、刀劍和鎧甲的撞擊聲瞬間猛烈起來,夾雜著互相間的詛咒辱罵,“啊啊啊啊!”迪迦的帽盔被砍掉,扯著韁繩,馬蹄踏著飛濺的溪水,繼續朝穆特城堡后門山徑而去,對他忠心的扈從私兵不斷在追兵的刀刃和矛尖下,馬背殞命。

  “可惡,皇帝陛下根本不值得信任!”這是迪迦內心狂亂的想法,可是他雖想要在日后的實際里修正自己的行為,卻無從伸展,因為那位多魯斯舉著旗幟,跟在自己戰馬后面咫尺之地,另外單手已經舉起了手里的騎矛(可拋擲的輕便型)!

  明晃晃的矛尖,迎合著翻騰的溪水反光,直在他的眼眶里耀著,心慌不已下迪迦側身搭弦,接著背后的騎矛呼嘯而來,自耳邊掠過,而后迪迦翻身拉弓,對著多魯斯的照面,就飛去一矢。

  箭矢直入多魯斯的戰馬脖子上,好在坐騎事前掛上了護襠,多魯斯一個踉蹌,差點沒從馬背上直著摔入水中,不由得又驚又怕,差點讓素未謀面的美麗赫托米婭直接成了。

  而迪迦的坐騎,馬蹄則飛也般掠過插在水中泥土間的騎矛,朝著目的地狂奔而去,但是這位的三十名親兵全盡遭殪殺,無一幸免。

  奪取了周遭山路的多魯斯,接著繼續統率隊伍,朝穆特河谷的北側迂回,沿路吉那特莊園地產上的佃農紛紛暴動起來,絡繹不絕來投,多魯斯也不客氣,直接下令隨從的步兵支隊進入其間,宣布所有人的財產為“逆產”,大肆劫掠沒收,而那些反叛吉那特領主的妻子女兒,也被德意志蘭人用繩索捆住,哀號滿地,牽著朝穆特城堡的方向而去。

  每當那德意志蘭士兵,瞪著恐怖的眼睛,吹著胡須,說了句德語土腔,“喂,老鄉”,所有昔日的貴族女子都抱著頭嚇得大哭不已,跪在他們面前,將首飾、賬冊和衣服作揖交出,只求對方能保留她們的貞潔。

  “喂,不允許強女干,這是大公爵申明最嚴的軍紀!”多魯斯打馬,自熊熊燃燒的莊園宅邸前走過,不斷重申著,將首飾項鏈滑稽得纏繞著胸甲前的士兵們,就都發出不滿的噓聲,牽著牲口和女人,緩緩跟著隊列前進。

  “整個塞琉西亞的貴族,就這樣在兵火里蕩滅了,因為不切實際的叛亂。”火光里,一名來自西奇里乞亞的吉那特小貴族騎兵,于馬鞍上感傷地用筆,看著悲泣著被拘禁的婦孺老幼們,如此在記事板上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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