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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城陷

  “按照理論,是要返還給皇帝陛下的,但安條克圍城了這么長時間,我估計城內物資耗盡,而朝圣者也消耗了大量物資和金錢,所以得有點權宜之策才對。”待到一輪砲擊結束后,隨著咯吱咯吱的絞索聲,高文低聲左右,對博希蒙德和鮑德溫如此說道。

  看來,事情確實有了突破口,博希蒙德便繼續小心翼翼探察口風,“莫如我們對上呈納給皇帝文書,愿意將安條克城歸還君士坦丁堡,但同時請求暫時讓朝圣者租賃三到五年,用所得的糧秣和金錢供給朝圣者武裝,支持前去耶路撒冷的所需?”

  “這種事情無所謂,但是關鍵以什么名義署名,給君士坦丁堡。”

  “我愿意參與到帝國遠征樞密會議當中,而后不妨以這個名義上奏給皇帝陛下。”

  “呼啦啦”,又是一陣石彈,暴風驟雨地自射石機當間拋射而出,在狗門前砸開了無數碎石,攻城隊伍紛紛將盾牌舉起遮擋,飛舞的石塊砸到其上,發出了冰雹般的聲音。

  接著繼續沉默下來,高文舒口氣,將手摁在了木柵邊,皺著眉頭看著正在毀壞坍圮當中的狗門,當下面的士兵將盾牌重新擺放下來后,就舉起了手里的劍,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哄斗之聲,響徹云霄。“這樣也好,利益大家均沾,在皇帝那邊也好有交待。”高文有些勉強地說了出來。

  接著,博希蒙德激動地牽住鮑德溫的手,而后又齊齊摁在大公爵的肩膀上,“放心我加入樞密會議,絕不是來奪權的,庶務大事還是你和泰提修斯共同議定。我也是一切為了朝圣者,為了朝圣者的一切,為了一切的朝圣者。只要奪取了圣城,我們可以將安條克還給皇帝,而將圣城還給圣座和所有朝圣者,我們可以在兩座城市的周邊。構筑些堡壘,擔負兩座偉大城市的衛戍工作。”

  “那好......”高文反手也握住了博希蒙德,淡藍色的雙眼盯住了對方,笑了起來。

  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掀起翻滾的塵浪,直撲防磐營壘間,三位的頭發都為之翻動:安條克狗門前的門塔,終于支受不住。嘩啦啦徹底倒塌下來,攻城的步兵隊列轟然朝后退了幾步,再度將盾牌擎起,磚塊、木條在廢墟間滾來滾去,漸漸的煙塵在所有人眼簾前散去,透過坍塌的缺口,安條克城里面鱗次櫛比的街區、屋舍和教堂寺廟,露出了冰山一角。這樣反倒對人有更大的誘惑。

  “沖啊!”見到此狀,首先沖出來的舉著十字鎬和鐵鍬的軍仆。他們前頭的人背負著各種木板,抵擋著墻頭廢墟上突厥士兵扔下的石塊,接著順在石堆上搭起來,伴隨而上的士兵晃動著劍和戰斧,踏著搭建起來的木板為橋梁,蜂擁沖上去大肆砍殺——突厥人的抵抗越來越衰落。因為他們在先前的野戰出擊里失血過多,并且明顯亞吉.西揚將更為強壯的士兵,撤回到了衛城當中去了——一些連鎧甲都沒有的,只有件袍子的士兵,被輕易地砍翻。或者推倒,帶著帽盔的朝圣者士兵揚起手里的釘錘和戰斧,雨點般地砸擊到他們的軀體上,哀號聲到處皆是。

  接著,吶喊聲和鼓舞聲越來越大,擁堵在缺口處的攻城士兵數量也迅速膨脹著,他們踏著累累的戍守士兵的尸體,不接受也不可能接受任何敵對士兵的投降,沖到了墻壁豁口的陰影之地,這里也是城里和城外的“分水嶺”,幾名決死的突厥士兵從那里猛沖出來,手里揮舞著三刃大砍刀,但是最前頭的一名諾曼步行騎士克羅托,兇悍地持劍,還未等對方的砍刀斬下,就利索伸手將劍刃刺入了最前面一位的腹部,對方的砍刀跌落下來,捂著腹部,哀叫聲凄厲異常,接著克羅托將其推搡開來,又砍翻了另外個異教士兵。

  高文看到,那個異教士兵還未當場死亡,還在握著戰旗,靠在城墻的夯土斷層邊,伸著手,不知道是在對克羅托示威,還是在乞憐,因為人聲嘈雜,黑煙里到處都是身影躍動,但克羅托的回答倒是直接能明白:他反手握住劍柄,單步跪地,狠狠將劍扎入了那旗手的胸膛里,接著攪拌了幾下,對方的血溢滿了牙齒,張開悲慘地叫著,斷了氣。

  其余的幾名突厥士兵,被跟上來的紅手旅團意大利老兵,或者其他人刺翻,接著許多的人突破了城垣,沖進去。克羅托則得意非凡地,將繳獲的戰旗,猛地朝著人群拋擲下去,那綠色的旗幟滑行了一段,就被一群群撲進來的士兵踏在了腳下。

  不一會兒,安條克塌下的塔樓上,升起了十字架大旗。

  再過會兒,城門的門閂被砍壞,狗門的沉重城門被推開,豁口的墻壁被軍仆們用十字鎬和鐵鍬砸得更為寬闊,滾落的石頭也被繩袋給清理拖走,不一會兒,各支軍隊開始步騎聯合,揚著旌旗,從城門和城區缺口揚揚而入。兩分后,安條克城的宮殿區被攻陷,接著就是競技場區,市場區和廣場區,新月旗被挨個砍倒焚燒,接著到處升起飄蕩著基督的旗幟,。

  博希蒙德、雷蒙德、高文、休、鮑德溫、斯蒂芬等領主,自各個城門和缺口先先后后魚貫進入,待到戴著紅手羽飾的高文,越過了跨在城市河流的第四道石橋,河水已經被火和血染透,到處漂浮著尸體。帶到他帶著衛隊進入宮殿區前的清真寺前時,城陷后被屠殺的新月教徒的尸體,已經布滿了整個街道,然而焚燒和殺戮依舊在繼續,在一座白色的清真寺門前,高文騎著馬,看到名諾曼士兵正揮劍,猛砍名護著孩子倒在臺階上的新月婦人,直到將母女都砍為碎片為止,幾名卡拉布里亞士兵進出著,踢著滾來滾去的頭顱,在塔尖還不斷有人尖叫著或沉默著墜下摔死。

  一陣呼號聲傳來,從第三道石橋那邊,有大批蓬頭垢面的,囚徒模樣的人物,從各個庫房里爬出來,他們面向著法蘭克人和諾曼人的屠刀,還沒來得及解釋什么,就被砍殺了一批,其他的人都跪下來,把脖子上用各種東西做出來的粗陋十字架舉高,呼救著乞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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