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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十個豆子的價值

  結果言語剛剛說完,高文忽然看到,城下的摩蘇爾突厥人馬開始大聲喧嘩騷動,接著他順著喬瓦尼所指遠遠望去:阿塔城到圣西蒙港間的莽遠地帶,燃起了幾個濃濃的煙柱,接著圍城的突厥人,有部分兵馬旗幟錯動——朝著煙柱升起的方向,紛紛疾馳而去。给力文学网一路有你wWw.GeILwx.Com

  “看來是戈弗雷爵爺動手了!”喬瓦尼興奮地說到。

  接下來,從玫瑰嶺上烽燧臺上跑來匯報的斥候,驗證了軍法官的判斷:趁著阿馬薩集中主力,逼靠我們營壘的時刻,戈弗雷爵爺當機立斷,派遣事先他們部屬好的機動軍力:沃納伯爵和哈特曼伯爵的八百名騎兵,順著西堡的通道,疾馳到了阿塔城下,大破了幾處阿馬薩陣線側后的營砦,焚毀劫掠了許多裝著糧秣的輜重車輛,甚至差點把阿塔城都打了下來。

  在那翼的雷蒙德,也不甘示弱,他收買了幾位當地的撒拉森人,引導著小股隊伍,頻頻在河口要塞和達芙妮叢林邊沿,襲擊摩蘇爾或阿勒頗移防過往的人馬,也是頗有斬獲。

  氣得阿勒頗王公里德萬出動了士兵,乘坐著船只順河而下,要攻擊雷蒙德的河口要塞和鐵橋——但雷蒙德早已將整座橋梁用木材和磚塊加高加固,使其整個橋身都變為了座碉堡,接著普羅旺斯士兵在里面的射擊孔,對著里德萬的船只大肆拋射發火罐(他們和西班牙的異教徒作戰頻繁,對于這種威猛武器爛熟于心),焚毀了許多突厥小船,大獲勝利。

  “好,很好,戈弗雷和雷蒙德,果然也是學習戰爭的好手。我以前看安娜送給我的軍事典籍里,先前的皇帝利奧是這樣形容法蘭克人的,評價他們的戰術勇猛且蠢笨,在無法占據戰術優勢的時候,就成為了毫無意義的枉送性命。在經過小亞前,戈弗雷這群領主的隊伍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他們到了現在,進步也是很快的——雖然還比不過本大公爵的部下。”高文欣賞著的同時,也在夸贊著自己的隊伍。

  他其實明白,現在科布哈、里德萬的境遇,比己方是好不了多少的。

  而后高文帶著衛隊,匆匆離開防磐,順著橋面進入安條克城。

  在宮殿區和圣彼得教堂相交的街區處,宿營總管梅洛正在那里搓著手等待著他,下馬的高文明顯看到,梅洛的臉色青白,顯然的飲食不足的癥狀,再回想到了沿途所見的景狀,不由得明徹了幾分:

  整個安條克城內,再也沒有先前的貿易興盛狀態,自從兩處對外的港口都失陷后,街上基本除去士兵外就沒有生機勃勃活動的其他人了——朝圣者和居民大部分壯丁,都被逼著修堡壘防線,婦孺們潛藏在街區幸存下來的屋舍里,像白日里的鼠類般不出來,為了是在饑餓里節省體力。

  就連一線的隊伍也是這樣,就拿高文來說,他有三個旅團外加仆從的吉那特士兵,再加上軍仆共是一萬多人,但現在也只能分為三番,一番駐防在奧龍特斯營壘里戰斗,另外二番在城內外營地里休息輪調。

  說是休息,其實就是缺吃的,只能在營地里呆著。糧食配給也分為上下等數量,大部分給了一線。

  輪調到了這番隊伍,士兵們都嗷嗷叫著,拖著武器入駐營壘防磐當中,因為他們也知道,和敵人面對面廝殺,就能吃到充足的飯食。

  戈弗雷、博希蒙德和雷蒙德的狀況,大致也應該差不多。

  “很艱苦吧?”高文對著梅洛說。

  宿營總管頷首,接著在六月份的天氣,將斗篷勒得很緊,他也如此,普通基層士兵狀態如何,可想而知。

  高文的心情由此陡然沉重起來,先前戰勝的喜悅被沖淡不少,但是他還未有失去信心,相反熾熱的戰心更加燃燒起來。

  他在宿營總管的伴同下,大踏步地走入了教堂的中堂當中,在那里留守城中的諸位人物,包括阿德馬爾、彼得、奧克希爾特、尊貴的休等,都或站或臥,但卻已失卻了幾乎大部分的精氣神,萎靡不頓,顯然他們也都遭到了糧食缺乏的困擾。

  而博希蒙德得知高文到來,也特意從衛城防線上趕來(他將防務交給了坦克雷德)與會,這位雖然也有些餓肚子的模樣,但是依舊洋洋得意地公布自己的戰功:

  多次在小防磐當中,挫敗了突厥人的滲透攻擊,砍下了三百多顆首級。

  “但是這樣消耗下去,恐怕我們會比科布哈早一步崩潰,沒想到缺乏糧食是這樣的難捱。”阿德馬爾憂心忡忡,對著教堂的耶穌圣像畫著十字,祈禱著萬能的主,幫助虔信的教徒們盡快渡過如此苦難,繼續能夠朝著圣地挺進,千萬不要“拋棄我們這些罪人”。

  其余的人,不管是教士還是領主,也都垂著腦袋無精打采,大約對戰局前景也都普遍樂觀不起來。

  但是當高文和博希蒙德一出現在教堂,中堂里外的許多人重新恢復了力氣,大聲怒吼,揮舞拳頭,一致譴責他倆達成的協議:那就是搜括所有朝圣者,不管是平民還是士兵的私蓄錢財,集中起來向比薩人糧食的決議。

  其中尊貴的休,還惱怒地舉著個紙卷,上面羅列著在比薩人囤積居奇下,整個安條克城的物價已經飛騰到了何種程度:

  “聽聽吧,你們倆一位是軍隊總執,一位是羅馬帝國大公爵。現在城中一個母雞下的蛋多少錢?”

  高文沉默著,接著休揚起手來,大聲喊道,“是6個足重的盧卡銀幣!”隨著這個報價,庭院里和殿堂里站坐著的人們發出很大的悲吟,很明顯這是他們的切膚之痛。

  “我還以為要值到60個銀幣呢,情況看起來還沒那么嚴重。”博希蒙德打著哈哈,但收獲的卻是眾人更為憤恨的眼神。

  “60個銀幣的雞蛋倒不是沒有,尊貴的阿普利亞公爵——那就是公雞下的蛋,今天我的仆役給我們買了一袋豆子充饑。”說完,休將一個系著繩子的袋子拎起來,而后解開,“我仔細數過了,這個袋子里共有十個干癟的豆子,然而花去了我1個盧卡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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