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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絕望之圍

  到了真正夜晚時刻,站在卡斯塔巴拉城門塔上的馬米科尼揚,也驚yà震恐地看著四面的態勢:在城堡的正北方曠野上,到處是民眾逃難的身影和哭號,火光里一隊隊士兵正在舉旗急速通過,那是格里高爾統率的吉麥吉斯旅團,已經和高文先到一步的騎軍會合;城堡東南的河曲處,守衛者旅團已經派遣一個步兵支隊乘舟,占據了其上的河洲,開始將舟船排好,組成水陸雙道封鎖線;更讓魯本膽寒的是,給他恐懼最深的紅手旅團,也列隊舉著如林如山的大步兵矛,順著山脈自西南方向而來。

  再加上自圖柏賽那和拉沃德拉撲來的諾曼四千人馬,也就是說到了使用漏壺計時的時刻(晚上),魯本王子還保留在身邊的六千多亞美尼亞士兵,連帶他向靠攏但卻被高文死死阻絕開來的卡斯塔巴拉城,已經完全被鐵壁合圍起來了!

  當驚魂未定的貴族們,詢問最高指揮官魯本時,他虛汗直冒,舌頭僵直,坐在椅子上,“騎軍全部騎馬,環繞護衛步軍和輜重,而后士兵軍仆開始豎起叉木、挖掘壕溝,立起營地,待到休整好了后,再集中精銳打通前去卡斯塔巴拉城的道路。”

  得知對方這個舉措的高文,哂笑著,將馬頭權杖敲在腿前的沙盤上,咚咚作響,“由他立營掘壕去,我軍圍定不動,設置崗哨和輪勤,另外抽出精銳箭手來,立陣對準卡斯塔巴拉城方向到明日,邀請理查德伯爵、多多伯爵、伯克伯爵前來,確立以我為指揮中樞的行營!”

  到了凌晨時分,卡斯塔巴拉城墻暗門處突然殺出幾股輕兵,看來目標都是企圖突pò高文的陣線,和魯本王子接應起來,但被吉麥吉斯旅團和吉那特的箭隊給猛射一番,丟了不少尸體,遁逃回去。

  一個時辰后,高文所邀請的爵爺們,都按時騎馬來到他的緋帳前,這個醒目的帳篷處在山坡上,三面用石塊壘成個矮墻,一面對著前方,就在被圍的魯本王子的觸目所及范圍內,好像是威壓,也是嘲弄。

  其中理查德是諾曼人的伯爵,多多是戈弗雷的屬下,而伯克算是鮑德溫的忠心不二的副手統帥,高文把他們喚來,“事前的條約我表示完全執行——卡斯塔巴拉這座堡壘本身,及直到西斯城的平原歸鮑德溫,馬拉什所有城堡都是博希蒙德的,而我則要凡卡城周圍的平原山地。”幾位爵爺紛紛點頭,表示同樣尊重這個條約不變,“那么下面的圍攻戰將持續起碼三個月,乃至更長時間,諸位有什么困難沒有?”

  “這么長時間?”多多伯爵很訝異。

  “卡斯塔巴拉城堡十分堅固,強攻并不可取。我的策略是,先圍攻盡屠魯本野營的人馬,隨后以此威懾城堡守軍投降,在這期間還要擊退消滅從北面來的魯本援軍,吃一個,叉一個,看一個。所以這樣一算下來,我覺得三個月時間是最起碼的。所以我得正告諸位,這絕非是以前時代動員一批騎士、拉著一群農奴和自由人傭兵,然hòu和人廝殺個一個月就解散的戰爭形態——我們要動員士兵,整備器械,還要發起所有領民支前,也許還有紛繁的外交戰爭伴隨,對待敵人也不會講究什么風范禮儀,這是場殘酷的殲滅戰,魯本的人要不被我們殺死,要不被我們俘虜,他們沒有其他的出路,賦予這種可怕命運的正是我們的手腕。”說完,高文瞇著雙眼,將權杖在手中慢慢來回抽動著,增強自己的語氣。

所有在場的爵爺都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最終所有人都奉高文為行營統帥,有權處死任何失職的人,不光是他自己的將士,也包括理查德這群外援在內。每人都劃定了守御圍攻區域,其中理查德負責東面;多多伯爵與伯克伯爵帶領所屬人馬,在最西側監視卡斯塔巴拉;梅洛的紅手旅團圍住了魯本野營的西南面,吉麥吉斯旅團和高文騎軍圍住了北面;守衛者旅團則順著卡斯塔巴拉城堡兩側河川展開,包圍監視這座城堡的其他方面。

  這樣,魯本的野營,和卡斯塔巴拉城堡不但被分割,也各自被圍困起來。

  “我們也挖掘壕溝,豎起叉木和狗腳木!”在高文通知下,所有圍城和圍營的,不管是塞琉西亞還是阿達納還是諾曼方,都統一部署運作起來,他們每隔一百二十個安娜尺就掘出個深坑來,外面排上叉木、繩索和鈴鐺,阻絕敵人越過;再用掘出的泥土,在其側壘成個塔形土臺,在上miàn同樣插入狗腳木或刺樁,每座土臺都用五名士兵監守,大軍的營帳全部排列在土臺和深坑之后的戰線上,環繞著魯本野營排開。

  “組織起所有的騎兵,按照中隊分開,游走在內外所有山隘和街道上,切斷敵人營地所有對外的通道,抓捕敵人的死士和信差,監察預警任何方向趕來的援兵。”

  “營地里養上獵犬,每日都順著封鎖線巡邏,搜捕任何漏網之魚!”

  如是,一天又一天過去,魯本王子覺得脖子上的繩索愈發勒緊了,握著繩索那端的是面目可怕的高文:亞美尼亞人臨時搭就的野營當中,只有豎柵、土溝這些簡易工事,所有營帳對外,中間圍著輜重行李——這原本不過是野戰中御敵的權宜之策,但現在除了這里,魯本哪里都去不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卡斯塔巴拉堡——因為在整個野營的外圍,全都是敵人的營砦、土壘和軍隊,死死圍著,死死的,連只飛鳥都出不去魯本對此深信不疑,被圍的第一天他就派出十名最精銳的騎手,分路突出去,企圖給凡卡城報信,結果當天xià午,十名騎手血淋淋的腦袋都懸在高文營地的旗桿上;第三天,魯本又派出幾個信差,沒有騎馬,有的抱著皮囊泅水,有的順著灌木爬,結果還沒出去半個古里,就全被高文營地的獵犬搜出,腦袋又被砍下來示眾;五天后,滿臉頹喪胡須的魯本覺得這樣下去必然滅亡(因為他出征時,只攜帶了半個月的糧食儲備),便只能找到了隨軍的使徒教會修士戈爾潘,央求他當使者,前去和高文和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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