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德勒答應將圣地交給朝圣者,條件是他們無武裝進入,但怎么可能?實際情況是艾弗德勒已全面從耶路撒冷撤走了戍防隊伍,退回了亞實基倫港固守作壁上觀,現在圣城據說是由部分突厥人和撒拉森人自發守御的。”安娜一口氣說完后,啜飲了兩口清水,頓了下,“還有個值得注yì的訊息讓我十分驚駭,那便是當博希蒙德和坦克雷德剛剛抵達阿蓋爾城堡——然hòu,大蠻子曾說的那位在安條克挖掘到圣矛的巴塞洛繆,就被活活燒到重傷不治。”
這便是神啟的代價,當然神永yuǎn不會自己動手承擔罪愆,它選zé的代理人自然是博希蒙德。
陰險兇殘的安條克主君,帶著騎兵在阿蓋爾堡追上了朝圣者的大隊——當時雷蒙德和戈弗雷已經從山脈(黎巴嫩山脈)的西邊,繞過的黎波里,戈弗雷兄弟圍攻馬亞拉,雷蒙德則開始猛烈圍攻海灣處的阿卡城,但是攻擊進行得并不順利,折損了不少勇敢的主的戰士,即便雷蒙德爵爺手持那把圣矛也無濟于事。
于是乎,后方阿蓋爾的平民朝圣者們,他們總是呱噪、狂熱、浮躁盲目的群氓,開始對圣矛的價值和真實性產生懷疑,人們爭論起來。博希蒙德趁機對人群進行了挑唆,“據我所知,當時在安條克的教堂當中,并未有挖掘出圣矛,這事情高文與戈弗雷爵爺都能作證。但是后來,它卻神奇地被這位巴塞洛繆給掘出來,并交到了雷蒙德爵爺的手中,真是奇了怪哉。”
憤怒的人群對盲眼的巴塞洛繆進行了“神判試煉”:威逼他舉著那根系著紫色絲帶的圣矛,走過烈火熊熊炙烤下的鐵條,巴塞洛繆被燒得不成人樣,但依舊堅持走了過去,他在烈火里還嘶啞著喊到,“這是神啟,這是刺穿我主耶穌側腹的圣矛”待到隱修士彼得聞訊沖來,將他救下時,巴塞洛繆的呼吸器官和雙腳嚴重損壞,第二天就凄慘死去了,死前還緊緊抱著圣矛的矛刃。
自此,相當部分的朝圣者開始不相信這根圣矛,但是也有部分人,特別是普羅旺斯人還采信著,他們說巴塞洛繆會被燒死,是因為他對圣矛的執念惹怒了神靈,等到關jiàn性戰事時這把圣矛還是會發揮神奇效果。
接下來,雷蒙德還在繼續作死,當弗蘭德斯羅伯特、戈弗雷和鮑德溫緊緊圍困馬亞拉城時,城中的突厥和撒拉森人派遣密使,偷偷繞過圍城營地前往阿卡城下,請求雷蒙德對他們城市進行解救,為此馬亞拉愿yì效忠雷蒙德并獻出一大筆賄賂金錢。
貪婪而心動的雷蒙德,找到熱臘鴨船隊的總帥,海盜出身的“漁夫亨利”商議。漁夫慫恿雷蒙德答應這個優厚的條件,而后雙方簽署密約,熱臘鴨船隊將協助雷蒙德從海路作戰,當雷蒙德得到任何戰利品都要分三分之一給漁夫,并且讓熱臘鴨商會在奪取的城市里享shòu專權,排擠威尼斯人。很快,雷蒙德派遣一隊斥候騎兵跑到馬亞拉,欺騙其他爵爺說——杜拉克.突吐施忽然帶領無數的敵人,從大馬士革來援救阿卡,他需要信徒兄弟們的有力支援。
戈弗雷沒有任何猶豫,便帶著所有人撤去了對馬亞拉的圍困,火速馳援到阿卡城下。但等待數日后,連杜卡克的半個影子都沒見到,許多西法蘭克和弗蘭德斯的領主感到被雷蒙德欺騙,便氣憤地去找雷蒙德對質,雷蒙德本來就是個口拙的——被鮑德溫三下兩下便套出骯臟的實情——他接受了異教徒的賄賂!
“果然不出所料,普羅旺斯人都是善于欺詐的好手!”鮑德溫憤怒異常,率先拔營,放qì的黎波里附近的所有戰事,直接朝著圣城挺進。戈弗雷和其余大部分人也都跟隨而去,后面是坦克雷德的六千安條克公國軍隊,也根本沒有理睬雷蒙德,也向著圣城進軍——至于博希蒙德,則秘密帶著數十名最親任最勇敢的騎士,折返回了拉塔基亞港。
只留下很尷尬的雷蒙德,開始舉著那根“信仰力大減”的圣矛,帶著四千普羅旺斯和圖盧茲軍隊,離開阿卡城,返回去圍攻更加堅強的的黎波里:這是座偉大而繁榮的港口城市,雷蒙德對它的財富和強盛覬覦很久,為了它寧愿不去耶路撒冷。好在當地的馬龍派信徒,給雷蒙德提供了三千名仆從士兵,還有相應的糧食給養,雷蒙德在對著的黎波里對面的山坡上扎下營壘,給此處取名為“香客山”,在熱臘鴨船隊的幫助下開始兢兢業業圍攻的黎波里來。
“博希蒙德的密使很快便會到來的,為了對付雷蒙德。”看完這一切的匯報,安娜微xiào著肯定道。
但當她轉頭時,奧森家姑娘卻不在旁邊,剛才她太沉浸在對局勢的敘述和理解當中,居然沒發覺赫托米婭的離去!整個書房里沒有其他人,四周靜悄悄的,香爐還在冒著清淡提神的香氣,窗戶上的帷幕在風的吹拂下不斷揚起,安娜看到在帷幕后似乎有個人的形體躲在其后,她不由得害怕畏懼起來,“誰?”在沒得到回答時,還披著頭發的安娜,立即轉身從墻壁上取下把很小巧的劍,那是高文特意讓軍械司為她量身定做的,雙手握著,鼓起勇氣,快步走向窗臺旁側,咬著牙就對著里面刺入了進qù!
那人形急忙一轉,從帷幕那側轉出來,安娜驚呼聲,接著嘴巴被雙大手捂住了,“別害怕,剛才是我躲在那里的,你完全出了神。我剛到塔爾蘇斯。”
扭打和咒罵很快變成了笑聲,安娜被高文推到了小座椅上,不斷親吻著跪下的大蠻子寬闊的額頭,而高文則摸著她可愛隆起的小腹,“你能披上禮服嗎?你能戴上那個七嶺的小冠冕嗎?”
安娜手里的劍跌落在地,她驚喜到無法負荷的地步,反復不停地說,“禮服我已經準備好了,禮服我已經準備好了。”
“帶著我們的孩子,就在塔爾蘇斯城里舊的圣保羅教堂舉辦婚禮——安條克的大牧首約翰閣下也已經趕來,他是我們婚禮的主持者和見證人。”高文仰起面來,將安娜的小手伏在自己的臉頰上,兩個人說完就對視著笑了很久,將額頭觸碰一起,享shòu著這安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