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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羅蘭之書

  說著建造者大衛便踱到廳堂中央的讀經臺處,他的導師顧問兼庫塔伊西牧首的“圣橡喬治”緊隨其后,“我相信我的這封書信一定會讓高文暴跳如雷的。23”

  “對了,拉提.利帕里蒂斯該如何處置,處死他們的家族?”圣橡喬治小心翼翼發問說。

  導師口中的拉提.利帕里蒂斯,是原本喬治亞王國的大諸侯,盤踞在整個國家的南方,也是阻攔喬治亞王國統一的最大毒瘤。現在拉提剛被建造者大衛收捕,其所有公爵領都被并入王室領地,這是國家邁向強盛的最關鍵一步,可是被俘的拉提又該如何處置呢?

  “殺死他毫無必要,把拉提放逐出去,周圍的國度誰敢收留他的話,恰好也能給我制造開戰的借口。這樣好了,讓拉提直接充當我的信使,把他趕往塔爾蘇斯宮廷里去。”提起筆管在精美信紙上沙沙疾書的大衛王,翹起英俊的胡子漫不經心說到,“導師馬上我們得加快點進度,當前目標是光復第比利斯,這座偉大的城市還在突厥和庫爾德異族的手中,此外席卷整個王國東部,我要我的國身兼攸克興海(黑海)和哈扎爾海(里海)兩片海洋的利益。那樣的話,未來和高文決戰將更不成問題。”

  可憐的拉提公爵,他原本位于穆珂瓦利河(現格魯吉亞的庫拉河)南部的領地全都喪失,并且遭到了流放之刑,帶著年輕國王的信件,如喪家之犬穿過喀爾斯城,接著又來到凡湖,馬不停蹄跑了一個月時間,才最終到達了塔爾蘇斯城。

  這時候高文已和衛隊凱旋。

  而宮廷內,宗主教安塞姆閣下的鴕鳥腦袋正紅透透的,憤怒地抱怨著高文和安娜的宗教政策,“簡直是不可理喻,先前在圣保羅大教堂耳廳內凱撒和大主保人是如何答應我的?可是到現在我卻發覺,大主保人你正在對國內的異端信徒采取過分的縱容政策。”

  剛剛結束路途的高文有點疲累地坐在椅子上,和妻子安娜并肩,他不想和安塞姆爭吵,只是表示:“現在我的軍隊里接近一半的戰士都是亞美尼亞教徒、敘利亞教徒和保羅派教徒,他們在信仰上更接近于安條克大牧首約翰.奧克希爾特的理念,而這群戰士也尊認奧克希爾特為真正牧首我想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別忘記了,高文你是公教徒,是屬于圣彼得教宗的公教徒!”安塞姆氣得鼻尖都發紅,點著拐杖,“而我是你的宗主教,事事我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包括先前彈劾薩姆貝爾在內。但你呢?現在整個塔爾蘇斯國的大公教教堂,連塞琉西亞直到這里都沒超過十座,而繳納十一稅的郡區也就兩三個,還有許多人公然拒交。高文殿下我希望你在關注戎馬的同時,也要把精神集中在信仰這方面來,只有后者才能拯救你的靈魂。”

  “大概因為我是正教徒的原因吧?”安娜籠著袖子,細聲替丈夫解圍。

  “您的皈依暫且押后不提我的凱撒殿下,雖然按理說您應隨您丈夫的信仰,采用我們公教的禮儀。但是現在塔爾蘇斯的兩教合一成果這樣寒磣,我可是無顏寫成報告遞送到羅馬城去的。”宗主教氣得直哼哼,而后他更是憤怒地從袍子里取出份紙卷來,“現在更是出現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

  在高文和圣妹暗中勾結運作下,保羅派和自新會的會堂已慢慢融為一體,非但如此亞美尼亞教會、修道院也暗中加入進來,它們占據了安納托利亞高原的大部分地盤,而安娜信奉的希臘正教會已退縮到了卡勒阿迪歐一處,由英格麗娜和琦瑟兩位有權貴婦苦苦庇護著;至于原來相信高文會搞“兩教一統”的安塞姆發現,自己實際的成果也非常慘淡。

  再這樣下去,異端的一性論將泛化,在小亞細亞和敘利亞地區取得巨大的勝利,這是安塞姆最害怕見到的。

  更讓安塞姆感到不滿的是,保羅派和自新會寺院、會堂擴展速度極快,它們就像春夏季怒發的花朵般,蔓延到了整個高原的沼澤、鹽湖、牧場、林地和各處村鎮,而安塞姆統領的“塔爾蘇斯公教會”這幾年還窩在寥寥幾個城里,并普遍不受歡迎和尊敬。

  他剛才送來的紙卷,當被當著高文、安娜夫妻倆的眼前,由御墨官展開后,里面赫然是份請愿書,作者居然還是安塞姆屬下的一名低階修士,叫羅蘭.班迪內利的,本是意大利博洛尼亞的名在修的教會法年輕學生,現在竟明目張膽地寫了封公開的請愿書要送給高文過目,里面稱“圣彼得教宗已陳舊腐化,塔爾蘇斯國應該有自己的教區、教會和合適的主保圣人,并且要改革教法,讓它更好地為耶穌子民服務,新生的教會既不要像圣彼得教宗也不要像希臘正教會,它就應該是‘塔爾蘇斯式’的。”

  “一派胡言!”高文勃然大怒,當場將羅蘭的請愿書給撕得粉碎,擲在緋色的靴子下,然后拍著扶手對安娜和安塞姆兩位吼道,“把這個叫羅蘭的流放到安格拉斯荒嶺里的廢棄修道院去。”

  當赫托米婭受令退下草擬處罰令后,還在氣憤當中的高文站起來,喘著粗氣拍著胸膛向宗主教保證說,“馬上我將高原里的十二所修道院一次性饋贈給閣下,明年開始西斯郡區、凱撒利亞郡區開始征繳十一稅,請宗主教安心。至于安娜,我會快速說服她皈依大公教的,請給我些時間。”

  待到安塞姆總算是滿意退下后,高文與安娜穿過月下的宮廷回廊,在盡頭處于處小小的浮動碼頭上,乘船泛舟于林苑的小湖當中。

  “你又在欺騙可憐的安塞姆閣下了。”安娜依偎在丈夫的懷里,吹著塔爾蘇斯城溫和的風,在搖搖晃晃的船里于月色下看著自己的指甲紅。

  “我能怎么辦?當初我和你可是舉辦標準的正教婚禮的,怎能叫你舍棄信仰!但我當初是靠得到羅馬城大公教支持起家的,還是兄長彼得為我洗禮,現在又是列品圣人,也不方便朝三暮四要顧及倫理道德的我,處在夾縫里多么難做啊!”高文撓著棕色頭發,摟住嬌小的妻子辯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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