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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去國

  “那就來吧狄奧格尼斯,曾并肩過的戰友。章節”泰提修斯猛沖了十多尺,隨后他靈活得如同條白毛老狐,這次決戰他似乎早有預備,特意在鐵盔上插在了突厥人鳥翅般的羽飾,馬鞍上則覆蓋著緋色的旗布,單憑雙足踏在蹬上,狡詐地讓馬改變了方向。

  因為他和狄奧格尼斯相隔之間,是片被雪覆蓋住的泥沼,兩側又有橫豎不均的麥田埂,故而泰提修斯先是誘導敵人沖來,接著自己游走起來,為約翰拖延時間——當先的兩名烏古斯追騎果然猝不及防,沖到了泥沼里陷住了馬足。泰提修斯靈巧地自箭囊里捻出兩根長矢,自左側拉弓,個,迅猛斃殺了這兩位。

  “自兩側走,你們!”狄奧格尼斯勒住坐騎,大聲喊到。

  后繼的烏古斯義勇輕騎,迅分開兩翼,繞開那邊沼澤,掄著亮閃閃的彎刀,企圖包抄擊殺單騎的泰提修斯。

  泰提修斯在夕陽里瞇著眼睛,冷靜判斷著兩側敵人度的不均,而后馳馬來回,先后射落了四名逼近的敵人。

  隨后他伏低身軀,躲開接二連三掠過的箭矢,又朝著大道方向繞走,邊走邊和追兵互相射箭,明顯是在拖延纏斗。

  他回身射箭和正面射箭的技巧樣嫻熟,這次他使用的是箭囊里的短箭,連連回射,如驟雨般,又射落殺傷了三名騎兵。

  “難道我們不是烏古斯黃金家族的戰士嗎?”名追來的塔爾蘇斯烏古斯采邑騎士對著同伴們怒吼道,“獵人怎可被這頭狐貍玩弄鼓掌間。”

  結果話音剛落,連續三支短箭從泰提修斯的弦上彈出,刺入他的身軀當中,此人狼狽地自坐騎上跌落下來受了重傷。

  “我的箭,能縫住天的眼!”那邊,泰提修斯用突厥話恫嚇到。

  結果就在晃間,泰提修斯看到側邊,自爛沼澤那里,騎直接踏著淤泥,對自己而來,定睛望去正是狄奧格尼斯——守捉官用部下纏住了泰提修斯,自己則出其不意,直接自沼澤地跋涉奔來。

  狄奧格尼斯的鎧甲上沾滿了飛濺來的泥土,他的左眼也被糊住,索性只留下只眼睛睜著瞄準,在和先前兩名部下陷在泥里的尸身擦肩而過時,抽出了其中位的佩劍,插在自己馬鞍的矛環當中,而后舉起角弓拉滿弦,勒緊的手指貼在自己的臉頰邊。

  “哈哈!”自認處于優勢的泰提修斯也迅擎弓,對準了守捉官。

  在他手指準備放開的瞬間,忽然覺得整個世界片耀眼,帶著風疾馳呼嘯的聲音,他的眼睛忽然睜不開,滿是紅色和白色——狄奧格尼斯的弓是新近才引入塔爾蘇斯的水牛角制就的,度和力道比他強了籌,長長的箭矢扎入了泰提修斯的眉心,血爆射出來——泰提修斯的嘴巴和空洞的鼻孔仰著,身軀還立在馬鞍上不墜。

  “結束了......可笑的蠢動最終還是換來了如此結局。”瀕死前,他嘲弄著自己。

  接著他聽到了狄奧格尼斯近在耳邊的怒斥,“轉身對自己洞穴吠叫的狐貍必得疥瘡!”

  這是在斥罵他背叛了信任自己的皇帝阿萊克修斯。

  轉瞬后,狄奧格尼斯抽出那把佩劍,帶著馬匹沖動的極大慣性,將泰提修斯從頭到腹部,劈成了左右兩片。

  劍刃直劈倒泰提修斯腰部懸掛的金幣錢袋才停下。

  尸體帶著許多灑出的金幣,咕咚倒栽于狄奧格尼斯馬下,守捉官手提著不斷往下滴血的劍,手擦拭著自己眼角上的泥,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最后他對著泰提修斯凄慘的尸身啐了口痰,“罪有應得,讓鬣狗飽餐你的肉。”

  夕陽完全西沉下來,狄奧格尼斯和群騎兵,繞著泰提修斯的尸體,腓立比周圍滿是禿鷹和野犬的叫聲,隱隱約約。

  守捉官感到了極大的歡娛,而后就是沉靜,接下來他唯牽掛愧疚的,便只剩下古絲云他的妻子了。

  成功逃到帖撒羅尼迦灣的約翰,驚訝而憤怒地覺:先前他在皇都內直在催促此地的守備將軍策策斯來援,并加蓋金冊詔書,許諾將塞薩洛尼基半的稅金當作“普洛尼亞”賜予這位將軍,但策策斯根本是陽奉陰違,地產是毫不客氣地占了,但帶著兩千人走走停停,這時候才在距出地僅三十古里的山地宿營。

  理由是要等從都拉佐來的,帝國塞巴斯托克拉特伊薩克.科穆寧。

  “這兩位都不可靠了。”阿克塞頗考斯提醒說。

  變得疑神疑鬼的約翰,便不敢再繼續往前,更不敢暴露身份,他和隨員們離開大道,來到海岸邊隱蔽。

  到了第二天,艘去參加“圣迪米特里節日”(他是塞薩洛尼基的護城圣人,每年十月末都要舉辦次盛大的集市,此集市也是整個科林斯、帖撒羅尼迦、馬其頓和愛琴海商品匯集地,十分繁榮)的商船要返歸克里特,甲板上載滿了散客,出現在約翰眼前。

  照理說圣迪米特里集市從十月二十日開始,般到節日后的第個禮拜就結束(圣迪米特里節為十月二十六日),但這艘船的船主卻想利用戰亂撈筆,它帶了不少驚慌的客人,有商人有貴族也有修士,去相對安全(或者說在客人的心目里相對安全)的克里特島,故而直停留到了圣母入殿節之后,這群人聽說塔爾蘇斯的軍隊已快攻陷皇都,皇帝已經出逃的消息,紛紛帶著家產登船要逃走。

  約翰假冒自己是個從色雷斯敗戰來的普洛尼亞領主,典當了所有的馬匹給船主,也登上了船只。

  他不敢去策策斯的營地。

  當船只離岸后,聞訊的策策斯派遣來的騎兵隊伍,剛好趕到。所有的士兵都持劍佩弓,氣勢洶洶,好像不是來迎接落難皇帝的,好像是來獵捕什么東西似的。

  站在甲板上蒙著斗篷,約翰露著復雜的眼神看著這切,心中既痛苦又慶幸。

  雖然沒讀過太多的書,但他還能記得古代的希拉克略皇帝在穆雅克慘敗后,曾經回望著錦繡失地,感嘆了句“別了敘利亞,朕的大好河山!”

  三日后,他在甘地亞港登6,很平靜地對當地的威尼斯人和帝國戍守人員坦承,“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我,帝國的皇帝約翰.科穆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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