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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司令部來人

  勸住了幾乎要暴走的張繡娘后,小雨也轉頭對黃衛國追問道:“衛國哥,你老實告訴我,蘇大哥到底怎么樣了,他的傷勢到底重不重。”

  此時的小雨雖然依舊強裝鎮定,但眼圈早就開始紅了起來,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隨時都能掉下來,由此可見這個小丫頭心里也是很緊張的。

  看著這對主仆隨時會發飆的模樣,黃衛國也不敢怠慢,趕緊說道:“大當家的,小雨,你們別緊張,團長他沒事,現在米大夫正在為他做手術呢。”

  “啊……”

  這時,帳篷里又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喊聲,眾人誰都能聽出那是蘇晉的聲音。這時候張繡娘和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放開了李衛和小雨兩人幾乎是同時沖進了帳篷里。

  “喂……喂……大當家的,你們不能進去啊……”

  雖然外面依舊傳來眾人的叫聲,但這對于張繡娘來說并沒有絲毫的用處,這對主仆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帳篷外的眾人則是面面相窺的相互對視,良久吳勇霖才吞了口唾沫喃喃的對還在揉著自己喉嚨的李衛道:“李……李營長,她……她就是你們說的二龍山大當家么,簡直是太……太……”

  說到這里,吳勇霖有些說不下去了,剛才這一幕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強大了,一個一百多斤的漢子就這么被一個女人像抓小雞一樣單手舉到了半空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這簡直就是顛覆了女人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啊。即便是周玉生這個整天板著臉的參謀長也貌似偷偷吞了口唾沫極力掩飾自己的心情。

  吳勇霖的話說完后卻遭到了李衛、黃衛國、狗娃子和鐵栓等人的一致白眼,這家伙真以為二龍山的大當家是白給的嗎?

  在那些后來才加入保安團的人來說,張繡娘的存在感是極低的,這個女人平日里就是在軍營里抱著那部電臺滴滴答答的練習著收發報技術,要不就是跟收發室的那五六名年輕的女孩子在一起,除了團部的那些人和從二龍山出來的那些老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看起來英氣勃勃的女孩是什么人,可以說她在團部的名氣還不如小雨這個喜歡玩炮的小丫頭大。

  雖然對于后來才進入保安團的人也聽說過一個流言,說那個整天呆在電臺室的女人不簡單,曾經當過胡子。保安團就是在她的底子上發展起來的,但包括周玉生在內的不少人都只是把這個留言當成笑話來聽,出于男性的自尊,他們選擇性的把這個流言給忽略掉了。可知道今天他們卻隱隱感覺到這個流言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不說在外面震驚的眾人,如同風一般闖進了帳篷的張繡娘和小雨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讓她們感到震驚一幕,我們的蘇大團座此時正趴在一張行軍床上,褲子已經被拉到了膝蓋,露出了白花花的。一身白大褂的米大夫則是一連肅容。纖細的小手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幫他刮掉位置上被子彈打出的爛肉,而這廝則是痛的哇哇大叫,而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后,無論是發出慘叫的人和正在制造慘叫的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她們。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張繡娘和小雨這對主仆卻是驚呆了。這……這是神馬情況,不是說這家伙中彈了米大夫正在為他做手術嗎?怎么卻是這個樣子?

  “啊……”

  首先發出驚叫的是我們的小雨同志,這位性子頗為潑辣的小丫頭第一反應就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尖叫了起來。而張繡娘的反映比起自家丫鬟也好不到哪去,只見她慢慢的指著蘇晉結結巴巴的叫:“蘇……蘇晉……你……你不是中彈了么,怎么……怎么這……這樣……”

  我們的蘇大團座看到二女后宛如看到了親人般喊了起來:“繡娘,救命啊。這個婆娘太狠了竟然不給我打麻藥,她這是要謀害親夫啊!”

  蘇大團座估計是痛得有些暈了頭了,竟然喊出了這么一句話。這句話一出口不打緊,帳篷里的氣氛立刻就變了,原本還在捂著臉的小雨雙手立刻就被松開,小臉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而張繡娘原本有些因為有些羞澀而變得潮紅的俏臉也慢慢開始變白,隨后一股子殺氣不知什么時候悄悄的彌漫在帳篷里,隨后一聲慘叫又開始響徹起來……

  “誒喲……這婆娘太狠了,連麻藥都不打就敢給我手術。真以為老子是關云長啊,不用打麻藥就能刮骨療傷。”

  在一個小帳篷里,蘇晉正趴在一張行軍床上誒喲喲的喊著,而在他的旁邊周玉生、黃衛國、李衛、張大年等一干下屬則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總之憋得很是辛苦。因為自從他們認識蘇晉以來就從未見過他這么狼狽過,由于是受了傷,所以蘇晉只能趴著,根據米大夫的說法就是,如今的蘇大團座是不能久站,更不能坐著。只能是趴著,這個過程要一直持續到傷口結疤后才能結束。

  當米曉雅告訴蘇晉這個結果時,蘇晉分明察覺到她那雙大眼中露出的那一絲忍俊不住的淡淡笑意。

  “這婆娘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某人此刻也只能這么咬牙切齒的說了。

  看到蘇晉心情如此不爽,一旁的周玉生有意轉移話題:“長官,第五戰車大隊被咱們給滅了,接下來日本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可要防著他們報復啊。”

  “這是當然的。”趴在床上的蘇晉挪動了一下身子,努力讓自己趴的更舒服點,這才說道:“日本人是出了名的眥睚必報,咱們將一千多號鬼子做成了京觀,他們能咽的下這口氣才怪呢,接下來咱們團要做好打大仗苦仗的準備才行。”

  “您明知道日本人會受不了,那還為什么堅持那么做呢?”周玉生對于蘇晉的做法是很不理解的,在他的信條里,雖然在作戰的時候雙方可以用盡一切方法殺死敵人,但是當敵人死掉之后一切的恩怨就結束了,何必做出這種對己方無益又會激怒對方的事情來呢。

  “我堅持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蘇晉輕嘆了一聲:“你們不會明白,從小生活在充滿了地震、天災和饑餓中的大和民族是一個危機感多么強烈的民族,他們對于土地的渴求已經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可以去做任何事,哪怕為此而賭上國運。而這樣的民族對于強者和弱者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對于強者他們可以跪下來舔對方的腳趾,而對于弱者他們則是生殺予奪,根本就不拿弱者當人看,所以……”

  蘇晉沒說完,周玉生就明白了,他立刻接著說道:“所以你才要樹立起一個鐵血、殘忍的印象,讓日本人從震驚、憤怒轉變為害怕,是這樣嗎?”

  “是的!”蘇晉很是贊賞的看了周玉生一眼,這個參謀長確實很聰明,可謂是聞弦而知雅意,自己只說了一半他就明白了自己做這件事的深意。

  緊接著周玉生話鋒一轉又說道:“可是團座你想過沒有,咱們團現在還很弱小,若是惹上了日本這個龐然大物對咱們今后可是沒什么好處的。您想啊,以前咱們不出名那是咱們實力太弱小,還沒在日本人那里掛上號,可是從今往后咱們課就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釘了,我可以肯定今后任何一支日軍碰上咱們都會變成瘋子跟咱們不死不休的。”

  “怕什么!”

  蘇晉冷哼一聲,“既然當了兵就不要心存僥幸,這原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要么是咱們失敗,子孫后代都淪為日本人的奴才,要么是咱們把他們趕出華夏的土地,絕沒有第三種可能,所以無論日本人有多恨咱們都沒什么不同,誰想要指望日本人對咱們手下留情那還不如趁早脫下這身虎皮回家種地好了!”

  蘇晉這番話的語氣很重,周玉生自然知道這是自家的老板在敲打自己,對于一些事它可以對他完全放權,但是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他卻絕不容許任何來反對,聰明如周玉生這樣的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而一旁的黃衛國等人看到這些日子備受器重的參謀長都被自家老大不輕不重的警告了一番,自己更不會作死的跳出來,反正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擋著,自家老大喜歡鑄京觀就讓他筑好了,反正自己只要帶著兄弟們打仗就好,傷腦筋的事情還是交給聰明人來做吧。

  統一了思想后,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正當蘇晉想要轉移話題說點別的事情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報告!”

  “進來!”

  很快,一名士兵大步走了進來對眾人敬了個禮大聲道:“報告這位長官,外面來了一群人,說是司令部派來調查戰果的,肖連長請示是否應該放他們進來。”

  “調查戰果?”

  蘇晉目光一轉,和周玉生對視了一下,他立刻就明白了,感情是自己盡早發過去的那封電報遭到了質疑,現在司令部派人調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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