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片大地一片寂靜,就連月亮也躲進了云層里偷懶。
九江守備司令高尾凜人大佐今晚喝了點清酒,又和一名隨軍的慰安婦大戰了一場剛剛進入夢鄉,但他剛熟睡不久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嫌い……”
剛剛入睡的高尾凜人自然被吵醒了,同時被吵醒的還有那名慰安婦。很是惱火的高尾凜人吩咐慰安婦繼續睡覺,慰安婦迷迷糊糊的咕囔了一句轉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高尾凜人隨手披了件外衣下床,有些怒氣沖沖的開了門。門剛打開還沒等他說話,一名少佐就對他鞠了一躬道:“大佐閣下,深夜打擾實在不好意思,這是剛接到的司令部急電!”說完,少佐雙手將一份電報遞給了他。
少佐的話將高尾凜人正準備脫口而出的罵人話語有憋會了肚子里,他有些疑惑接過電報借助著掛在門外的煤油燈昏暗的燈光看了看,臉上顯示浮現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隨后驚訝的問道:“納尼?這是真的嗎?”
少佐神情肅穆的回答:“大佐閣下,這個情況應該是真實的,因為我剛剛接到沿途守備隊打來的電話,昨天傍晚確實有一隊人數約莫數十人左右的商隊沖破沿途哨卡正朝著九江而來。”
高尾凜人搖搖頭道:“可司令部讓我們這些沿途的守備部隊立即展開嚴密搜索這也太夸張了吧,只是為了幾十名商人而已值得我們那么大驚小怪么?”
聽著高尾凜人那埋怨的口吻,少佐也很是無奈的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我聽說這些人是駐上海的梅機關特地點名要的,所以武漢司令部不得不給我們發出了這份電報。”
“喲西,是這樣啊。”高尾凜人想了想,這才所有所思的看著少佐說道:“小谷君,看來你的消息還是很靈通啊,連這種事都能打聽到。”
少佐趕緊鞠躬道:“大佐閣下見笑了,我也是聽我在司令部的同學告訴我的。”
“哼!”高尾凜人冷笑了一聲將電報隨手扔給了少佐:“不用理會他們。你告訴沿途的部隊,加強警惕就可以了。”說完,他便轉過身子準備繼續睡覺。
少佐愣了愣趕緊道:“閣下,可是司令部的電報里可是讓我們派出搜索部隊在各個主要干道上進行搜索的。”
“八嘎!”
高尾凜人轉頭罵道:“什么時候我們光榮的武士要聽那些只會打黑槍的小偷的命令啦。傳達的我的命令,沿途哨卡加強警戒就好!”
雖然軍隊是一個暴力組織,但任何國家的軍官都會對情報機關有一種天然的厭惡感,高尾凜人也不例外,一聽這個命令是遠在上海的情報機通過司令部關下達的。他身上那股來源于武士道的自尊心立刻就發作起來。讓英勇的帝國武士去漫山遍野的搜索一隊商人,在他看來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了,且不說這些人現在不知道早就躲到了那個荒郊野外的山洞里,就算能抓到這些人,可對他會有一毛錢的好處嗎?是以高尾凜人隨手關上了門,重新上了床摟著那名慰安婦進入了夢想。交錯 只是高尾凜人并不知道的是,這伙被他認為是無足輕重的一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們會給日軍帶來什么樣的災難。
就在高尾凜人將少佐趕走少佐重新進入夢鄉的時候,在距離九江城外公路邊的一條干旱的渠溝里,一名普通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蹲在渠溝里。并不時探出頭看著不遠處閃著燈光的炮樓對身邊的同伴說道:“你們都記住了,待會無論發生什么事,我們的任務是要保護好弗雷德先生一家人。一旦戰斗打響,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要保證他們能安全的抵達南昌,都明白嗎?”
“明白了!”
一陣齊齊的聲音低沉的響起。
但隨后卻響起一個很是有些別扭和生硬的聲音:“先生,如果可以……您能夠給我一把槍嗎?這……這樣我也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和我的家人。”
說話的人同樣是一名年約四旬的中年人,透過微弱的星光一喜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形以及那一頭金黃色的頭發,從外貌上看對方竟然是一名白種人。
中年人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這才從腰間掏出了一支手槍和幾個彈夾遞給了對方。
對方接過了東西后先是將彈夾放進了口袋,隨后又掂了掂沉甸甸的手槍。熟練了拉了一下保險,臉上露出了笑容道:“美國人的45柯爾特,這是一把好槍!”
看到對方的笑容,中年人不禁又叮囑道:“弗雷德先生。雖然我給了您武器,但這并不意味著待會您就可以參加戰斗,這把槍最大的作用是讓您在最危險的關頭有能力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讓您參加戰斗的。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有什么突發情況,我們全部陣亡或是您一家跟我們失去聯絡,您可以一直向南走。約莫二十多公里外就是我們軍隊的防區,只要看到我們的部隊您就可以獲得幫助了。”
這位名叫弗雷德的中年人點點頭:“您放心把少校先生,我也……曾經是一名軍人,我不會給您添亂的。而且我覺得我們的運氣應該沒那么差的。”
“謝謝您的吉言!”中年人點點頭,隨即對周圍的人說道:“第一小組先行過去,占領有利地形。如果被日軍發覺,你們則負責掩護后退。”
“是!”
很快,七八個便彎著腰迅速朝著前方摸去……
十多分鐘后,一名剛換崗的日軍士兵百般無聊之下將面前的探照燈隨意的轉了幾下,無意間發現前方數百米外的公路上仿佛有一隊人影在閃動,驚訝之下的他立即將探照燈鎖定在了那個方向并大喊了一聲。
“什么人……站住……否則我就要開槍啦。”
日軍士兵的叫聲驚動了對方的人影,但對方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朝前方跑去。日軍士兵立即不假思索的從肩頭摘下三八式步槍并朝著前方開了一槍。
“砰……”我是王啟年 清脆的槍聲在夜空中傳得非常遠,很快便驚動了整個炮樓里的日軍,一時間整個炮樓立即燈火大亮,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幾名日軍士兵便沖上了樓頂,順著探照燈照射的方向開火,不一會架設在炮樓頂部的九二式重機槍也噴出了火舌,一時間整座炮樓槍聲大作……
清晨時分,當天空已經露出白肚時,一行神情警惕的人有些腳步踉蹌的走出了一片樹林,為首的正是昨晚那名中年人。
在他的身后則是二十多名神情警惕穿著普通百姓服飾的人,但他們的手中全都拿著武器,或是沖鋒槍或是手槍,這些人雖然看似隊形松散,卻有意無意的將幾個人護在中間。被護在中間的人里頭其中一個人正是昨晚的那名叫做中年白人,而在這名中年白人的身后則是兩名容貌有些相似的秀麗的白種女人。
出了樹林后,為首的中年男子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蔡司望遠鏡朝著前方觀望,當他從望遠鏡里看到一個陣地和上面隱隱出現的哨兵身影時,如斯重負的長吐了口氣,轉頭對眾人道:“兄弟門,我們到家了,再過半里地就是咱們的陣地了!”
“太好了……”
后面響起了一陣低低歡呼聲。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剛簽完一份文件準備回去吃午飯的蘇晉拿起電話沉聲道:“喂……我是蘇晉……什么……池雨你說他們到了?太好了,他們現在在哪里?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與此同時,在二零二師的軍營外,名叫弗雷德的白人和他身后的兩名女子正吃驚的打量著周圍正肅立站崗的士兵,尤其是那兩名一大一小的白人女子更是發出了陣陣驚呼,如果不是這些士兵全都是黃色的皮膚和亞洲人的面孔,她們幾乎以為自己重新回到了德國的軍營。
灰綠色的德國國防軍作戰服、M35型鋼盔,熟悉的武裝帶以及架設在周圍的MG34型機槍,甚至連士兵們手上的那種她們叫不出型號的步槍也全都充滿了日耳曼風格。上帝,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雷德有些遲疑的對中年人道:“少校先生,這就是周的部隊嗎?他在貴國的德械師服役嗎?”
中年人回答:“弗雷德先生,您的這些問題我現在無法回答您,如果您真的敢興趣的話還是等到周參謀長到來后再親自問他吧,我的任務就是把您和您的家人安全的帶回來。”
弗雷德點點頭:“當然,我可以理解。同時我也非常感謝您和您和您的同伴為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
他的話音剛下,旁邊便傳來一個吼聲:“全體都有,敬禮……”
“嘩啦!”
原本正在站崗的士兵門全都站直了身體,步槍豎直,左手抬起平胸做持槍禮。
看到士兵們的動作,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目光隨即朝門口望去,很快一行人便從大門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