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一屁股坐到了客廳的椅子上,拍了拍自己額頭驚訝中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喊道:“哦……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這位師長先生竟然要娶第三位老婆了,他就不怕遭到上帝的懲罰么?”
看著女兒氣憤中帶著驚訝的神情,弗雷德夫婦相互對視了一眼,西塞莉這才握住了女兒的手柔聲道:“親愛的,你不應該為此而感到氣憤或是驚訝。我們的師長先生不相信上帝,而且在他們的國家一夫多妻制是他們的傳統,我們不能用原來的眼光來看待這個陌生的國度。”
阿黛爾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可是媽媽……難道您不覺得這樣一個不尊重女性的男人不值得我們去追隨嗎?”
“追隨?”西塞莉看著女兒女英氣中帶著一絲倔強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隨即正色道:“阿黛爾,我現在要鄭重的告訴你,這里是華夏不是德國,這里的風俗習慣跟德國可以說截然不同,你不能用原來的價值觀來衡量這里的東西,你明白嗎?”
看著母親鄭重的神情,阿黛爾還想說些什么,但弗雷德也走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對她嚴肅的說道:“阿黛爾,我知道你心里對于師長閣下娶妻子的事情有看法,但是你要記住,他并未傷害到任何人,他們是自愿結為夫妻的。而且他也是給我們發薪水的老板和上級,我們不能對人家的私生活指手畫腳你明白嗎?況且他還是我們的恩人,你應該用感恩的心來感謝他,而不是在背后說他的壞話。”
“哦……我明白了。”
阿黛爾雖然很獨立,但她并不傻,自然知道父母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作為一個外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不到一天卻在背后說自家老板的閑話進而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是一件何等愚蠢的事情,是以雖然他依舊對蘇晉娶第三位媳婦的事情表示不理解,但她還是答應自己的父母不會再討論這件事了。
正當三人結束了討論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西塞莉趕緊去將門打開。隨即發出了欣喜的聲音:“哦……是周,快請進!”
門口傳來了周玉生的聲音:“莫爾斯夫人,很抱歉打擾了您的休息,我給你們送東西來了。”
很快。西塞莉在前,周玉生則是抱著一個沉重的大紙箱大步走了進來。弗雷德趕緊站了起來迎了出去,在周玉生的肩膀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原本總是肅穆的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周玉生將大箱子放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讓人一聽就知道這個箱子的重量。
而原本還有些不高興坐在椅子上的阿黛爾也站了起來。笑著對周玉生道:“周叔叔,這是什么東西啊?”
“當然是好東西了。”周玉生微微一笑后打開了大紙箱,先是拿出了一大包衣物遞給了放在桌上對西塞莉說道:“這是你們換洗的軍服、鞋子、武裝帶等衣物,你看看尺碼合不合適,如果不合適的話可以去后勤處換。”
說完,他又指著箱子說道:“這里面是一些食物麻煩您處理一下,今天晚上我打算跟弗雷德喝個痛快!”
西塞莉打開箱子一看,立刻掩住了嘴巴發出了一聲驚呼,一個碩大的紙箱里堆滿了罐頭、臘腸、蔬菜、調料、香煙以及酒,看樣子足夠他們一家人吃上好幾天的。難怪周玉生剛才抗得那么吃力呢。
弗雷德也探過頭看了看,深吸了口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謝謝你。”
“不用客氣,這其實本來就是你們的福利,我不過是替你們搬來而已,而且我待會我還要聽聽你組建裝甲部隊的想法。”周玉生微微笑了起來……
四月二十九日很快就到了,這一天是蘇晉重……嚴格的說是蘇晉跟米曉雅成親的日子。而在成親的當天,蘇晉便接到了第九戰區的命令,他的二零二師奉命駐守南昌。
按理說這樣大喜的日子應該是賓客云集才是,但事實上這場婚禮蘇晉并沒有大操大辦,而只是簡單的擺了幾桌酒席。請二十九軍的陳安寶等十多名高級將領前來喝酒。陪同的還有二零二師的一眾團以上軍官,按照此時蘇晉的身份來說這頓酒席已經可以算是寒酸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還是戰爭時期。南昌又地處前線,自然是一切從簡。
這場酒席一直從中午喝到了傍晚,一眾賓客這才一個個醉醺醺的離去。
夜幕降臨,二零二師師部左側的一間屋子里,十多名身穿軍裝的年輕女通訊兵頭戴耳塞,或是發報或是正在仔細的聆聽著什么。而一身戎裝,腰間的武裝帶掛著一把小巧的瓦爾特ppk手槍的張繡娘正不斷在房間踱步。
團一名女兵喊了起來:“報告長官,那個信號又出現了!”
正在踱步張繡娘猛的一個箭步沖到那名女通訊兵身后急聲道:“馬上嘗試鎖定信號源。”
“是!”
女通訊兵忙活了好一會,光潔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了一層細汗,好一會她才搖頭苦笑道:“張長官,還是無法鎖定信號源,我們只能判定它的大致位置,應該就在距離我們不到一里地東南方向。”
“好了,我知道了。”張繡娘沉默了一會,走到一旁拿起一個步話機,調到一個早就定好的頻道后,輕聲對著步話機說了句:“大致方向已經查出來了,東南方向,距離五百米范圍!”
“明白!”對講機里傳出了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后便陷入了沙沙的盲音。
與此同時,一輛輛滿載士兵的卡車朝著東南方向飛馳而去……
一棟有些破舊的房屋,一間狹小而不透風的房間里,一個瘦小的黑影正坐在桌后面埋頭忙碌著,一聲聲滴滴答答的聲音。
一枚昏暗的油燈放在旁邊,將身影照得若隱若現,正當黑影的左手正在飛快的按動發報機的按鍵,只見他(她)的動作非常的嫻熟,“滴滴答答”的按鍵聲幾乎練成了一片,眼看一封電報很快就發出了一半。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隱約的轟鳴聲,只是由于黑影的耳朵正帶著耳塞,是以一時還沒來得及聽到,但接下來一道道亮光從紙糊的窗戶射進來,他(她)立刻就被驚動了。
不得不說黑影的反映也是非常的迅速,當他(她)看到熾烈的光線從外面射進來時,立刻便反映過來。趕緊站起了身體,不假思索的從桌上拿起一盒火柴點燃后隨手將桌上的密碼本湊了上去,一本薄薄的密碼本很快便點燃起來。
就在密碼本被點燃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撞門聲。
“快……一排跟我沖進去!”
“三排……趕緊封鎖周圍的一切路口!”
“轟……”
只是不到十多秒的時間,房門便轟然倒地,十多名手持沖鋒槍的士兵沖了進了屋子,黑洞洞的槍口同時指向了他(她)。
“不許動……”
“舉起手來!”
隨著幾道電筒的明亮的燈光照到了屋里的人身上,一個身材窈窕的身影也慢慢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著屋里的人只見她輕笑了一聲,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梁大記者,晚上好啊,今天可是咱們師座的好日子,你怎么不去喝杯喜酒啊?”
在電筒的照射下,屋里的黑影終于顯露出了身影,這個穿著一身淡藍色長裙的人凜然就是申報派駐的隨軍記者梁雪。
在數道強勁燈光的照射下,梁雪的臉色變得妖異般的雪白,只見她看著來人輕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趙處長啊,師座的酒其實我是很想去喝的,但師座的門檻太高了,我這個小小的記者可高攀不起啊!”
“是嗎?”趙蔓露慢慢的走到梁雪的旁邊,看著桌上擺放著的電臺和發報機,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真看不出來啊,梁記者還是富家小姐出身呢,連采訪都要自帶電報發報機呢,這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梁雪卻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我們申報有錢,為了追求時效性,特地給我們這些在外地奔波的記者配了一部電臺和發報機,怎么……不行么?”
“行……當然行。”面對梁雪的分辨,趙蔓露并不生氣,而是彎下腰撿起那本已經燒了大半的密碼本翻了翻,笑吟吟的放在梁雪面前問:“唷……竟然連密碼本都燒掉了,梁記者還真是小心謹慎啊。”
梁雪斜眼瞄了一眼燒了大本的密碼本淡然道:“趙少校您看錯了,這只是一本普通的賬本,并非你所說的密碼本!”
這時,趙蔓露臉上的笑容終于斂了起來,露出了一絲厲色:“好一個賬本!好一個有錢的記者……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把她帶走!”
“是!”
隨著話音落下,兩名士兵沖了過來,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粗魯的將梁雪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隨后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