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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憑什么幫他們

  黑色的轎車以平緩的速度行駛在南昌的街頭,穿著一套中山裝的行政院副院長張群透過車窗看著外面漫步在大街上的形形色色的行人,若有所思的對坐在一旁的陳誠道:“辭修,去年的南昌剛經過一場大戰,按理說應該是民生凋零才是,沒曾想卻是恢復得不錯嘛,你看看街上的百姓和街道上新蓋的房子,可見這蘇三思不但能打仗,這民生也搞得不錯嘛。”

  收回了目光的陳誠眼中也露出一絲驚訝,他點點頭道:“張老說得不錯,這個蘇三思還真是讓我驚訝,去年的我剛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名民團的團長,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也變成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少將了,這不得不令我驚訝啊。”

  或許是對陳誠那略帶敷衍的語氣有些不滿,張群看了他一眼微笑著說道:“辭修,蘇晉的晉升命令可是你親自草擬的,說你是他的貴人也不為過,你說說看,這個蘇晉愿意支持黨國的大業嗎?”

  聽到張群發問,陳誠不禁苦笑道:“張老,您這可是把我問住了,對于蘇三思這個人我還真有些看不透,此人表面上就是一個緊抓兵權的地方軍閥,且對日本人極端的仇視,這點從他每跟日本打一張就高筑京觀就能看得出來,每一次見到他我都會說他,可這家伙當面答應得好好的可一轉身卻又照做不誤,真的讓人頭疼啊。

  而且你說這小子小氣嘛他有時候又很大方,比如他前段時間就曾支援了二十九軍幾百支反坦克槍和十多萬發子彈,以及不少重機槍。可你要說他大方嘛前些日子他竟然在七十四軍跟日軍大戰之前將一些防空高炮和大口徑重炮租給了王耀武他們,租金貴得王耀武他們都快哭了,看起來就像個貪財的土財主,真是讓人想不透啊!”

  聽到這里,張群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蘇三思還真是有意思,聽你這么一說我倒真想早點看到這個連你和委員長都要疼的小家伙了。”

  若是有人在一旁看到竟然還有人敢這么跟陳誠這位號稱小委員長之稱的人說話肯定會驚掉了下巴,不過只要是認識張群的人就不會這么想了。這位參加了武昌起義的國民黨元老跟蔣委員長可是八拜之交,時任中央政治會議秘書長,行政院副院長、四川省政府主席等要職的他資格可謂是非常高的,就連陳誠也得尊稱一聲張老。這次之所以跟陳誠一起來南昌那是因為張群是以為鐵桿的親德派。是以這次陳誠才拉著他一起過來為自己助陣。

  車子就在兩人的說話的時候來到了位于城南的二零二師師部,在一棟兩層的建筑前停下來后,一名身穿灰綠色少將制服的年輕人已經站在門前面帶笑容的朝他們走過來。

  看著朝車門走來的年輕人,雖然張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也不得不在心里贊嘆了一聲。“真年輕啊!”

  是的,確實很年輕,此時的蘇晉只有二十六歲,若是換做一般的軍官二十六歲在干嘛呢?不少軍校畢業的人此時應該扛著中尉最多是上尉的牌子在軍隊里熬資歷呢,可這位倒好,竟然靠著自己的雙手和戰功當上了少將。

  而且可以最讓張群贊嘆的是這家伙的少將軍銜那是實打實的用日本人的尸骨鋪墊起來的,即便是軍隊里最挑剔的人也不敢說他的少將軍銜來得名不副實,畢竟單單是全殲戰車第五大隊、鈴木旅團和三十六旅團這個戰績就足以亮瞎了絕大部分人的雙眼。

  車門打開后,當張群和陳誠下了車,蘇晉便給兩人敬了一個軍禮。“張院長好,陳長官好,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其實就在張群打量蘇晉的時候,蘇晉也在打量這位政府部門的強力人物,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這位長得有些發福一臉笑容的中年人就是當年跟蔣委員長一起在武昌打響了反對推翻滿清政權第一槍的人。

  張群停了下來率先向蘇晉伸出了手笑道,“你就是三思吧,這兩年我雖然人在重慶,但你的名字可是把我的耳朵都磨出老繭來了,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蘇晉也伸出了手,“張院長過獎了。職部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更何況為國殺敵乃是一名軍人的本份,怎敢得張院長夸獎。”

  張群指著蘇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難怪辭修總是夸你,說你實乃是黨國楷模。今日一見確實是名不虛傳啊!”

  面對張群的再三夸獎,蘇晉只是連連表示不敢接受,他可不是少不更事的菜鳥,別人一吹捧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這么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他,當那些社會地位和職務比你高的人夸獎甚至吹捧你時。很有肯能已經在前面挖了一個坑等著你。

  蘇晉很快蔣兩人請到了二樓的會客室坐下,三人落座后蘇晉也沒有跟兩人兜圈子,他很清楚想要跟這些老狐貍玩心眼自己還差了一截。

  “張院長和陳長官都是黨國要員,不知此次來南昌有何事要辦,若是職部能幫得上忙的請盡管開口。”

  張群和陳誠對視了一眼后笑吟吟的一擺手示意對方來說,陳誠點點頭也不客氣,直接道:“三思,聽說你這里前幾天來了幾名德國人,不知是這樣嗎?”

  “是的!”蘇晉很痛快的承認了,“長官說得沒錯,這幾名德國人是奉了最高統帥部的命令來調查一些事情的,而且還有一人還是前德國駐華文化參贊埃德蒙先生。”

  “哦……竟然是埃德蒙?”一旁的張群有些驚訝的喊了一聲。

  “張院長認識埃德蒙先生?”蘇晉見狀不禁問道。

  “嗯,認識的。”張群點點頭,隨后正色對蘇晉道:“三思,我聽聞你的部隊裝備的全都是德械裝備,前些時候你更是組建了一支裝甲團,在九江打得日寇是聞風喪膽。我就斗膽問一句,你能否替政府再弄一批戰車來呢?”

  “這……”蘇晉不禁苦笑起來,他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張院長,實話跟您說吧,此番職部還想著通過埃德蒙先生再從德國購置一批武器,至于幫政府購置武器卻是有心無力了。”

  張群雙目炯炯有神看著蘇晉道:“三思,如今日寇入侵許多部隊缺槍少彈,若能幫國家購入武器裝備,其功勞可是善莫大焉,你又為何要推辭呢?”

  蘇晉正色道:“張院長,職部雖然也想為黨國分憂,但職部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能做到的事情職部不敢胡亂答應,若是您真有心跟德國政府購買軍事物資的話,職部可以安排您和埃德蒙先生會面,您當面跟他談,這樣豈不是好。”

  聽到這里,坐在一旁到現在都一直是一言不發的陳誠看了張群一眼,意思是你看到了吧,我說過這小子就跟泥鰍一樣,是不會輕易就范的。

  張群哈哈笑了起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勞煩蘇師長替我們安排一下見面的時間吧。”

  雖然從表面上看張群的表現依舊跟剛才沒有什么區別,但稱呼卻從蘇晉的表字變成了蘇師長這個正式的稱呼。

  蘇晉很痛快的答應了,他知道張群和陳誠一個是行政院副院長,一個是軍政部次長,自然不可能在南昌久留,于是當天晚上他便安排了兩人跟埃德蒙一行人見了一次面。

  “三思……今晚你不是要陪陳長官他們見那幾名德國人嗎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師部的后院的屋子里,張繡娘、小雨和米曉雅正在閑聊,看到蘇晉這么早就回來,米曉雅不禁有些奇怪的問躺在懶人椅上的丈夫。

  “我就是給他們單獨會面的機會啊。”蘇晉懶洋洋的說:“現在我估摸著陳長官和張院長正在跟那個德國佬套話,想著怎么從德國佬的手里多弄一些軍火回來呢,我在那里杵著算怎么回事啊。”

  “你呀……嘴巴還是怎么損。”張繡娘有些好氣又好笑的倒了杯茶遞給了他,繼續說道:“張院長和陳長官大老遠的從重慶跑來這里找你幫忙,可你總是推三阻四的,也不怕人家給你穿小鞋啊!”

  “穿小鞋?”蘇晉對此嗤之以鼻,“我一不吃他們的二不用他們的,所求著不過一個番號的名份而已,他們想給我穿小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說到這里,他便看到張繡娘柳眉漸漸倒豎起來,趕緊舉手道:“好吧,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可你么也不想想,他們一個是行政院副院長,一個是軍政部次長都不能辦到的事情卻讓我一個小小的師長來辦,你們不覺得好笑么?而且如果這次我幫了他們你們認為會有什么后果?”

  聽了蘇晉的話,三女也漸漸回過味來了。是啊,連一國政府都不能辦到的事憑什么讓蘇晉這個小小的師長來辦,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蘇晉這次幫忙辦到了那么以后呢,這樣的事會不會接踵而來呢。

  想到這里,三女這才明白了自家男人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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