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陣清脆的機槍聲響起,一名躲避不及的日本護國軍士兵中彈倒地,周圍的士兵趕緊臥倒在地,隨后立即朝著前方還擊,三八大蓋和十一年式輕機槍的聲音此起彼伏,由于雙方受到的是同一種訓練,使用的也是同一種槍械,聽起來就象是一場實彈演習。
十多名護國軍的士兵趴在瓦礫里還擊時,一名護國軍上等兵趁對面的日軍沒有顧及到這里,趕緊爬了幾步拉住了那名受傷的士兵的的小腿將他拖到了自己身邊,替他檢查了中彈的地方后這才拍了拍他的腦袋大聲道:“荻原君,你的運氣不錯,子彈從你的肩膀穿過,而且沒有碰到骨頭,最多半個月就能好了!”
被稱為荻原君的荻原亮介此刻疼得臉色蠟黃,冷汗不住的從額頭滴落,他咬著牙哼道:“如果你羨慕的話我不介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哈哈……”這名苦衷作樂的上等兵干笑了兩聲才說道:“荻原君,你再等一會,等醫護兵過來后再給你爆炸傷口。”
又過了一會,醫護兵還是沒到,感到肩膀疼得實在受不了的荻原亮介大聲叫道:“醫護兵……快過來!”
又過了一會,后面又來了一隊手持G43半自動步槍和沖鋒槍的士兵,這些士兵可不是什么護國軍,而是隸屬于跟隨護一起行動的561團三連的士兵,這些士兵的火力可要比日本護國軍士兵強多了,隨著一挺MG34機槍和十多支G43半自動步槍的加入,一陣陣密集的彈雨朝著對方傾瀉而去,很快就壓制住了對方的火力。
而這時,隨軍的一名醫護兵也跑到坐在一堵斷壁后面的荻原亮介的身旁,替他檢查了一下肩膀上的槍口,隨后用生理鹽水替他清理了一下傷口。看到荻原亮介疼得額頭不停的滲出冷汗,醫護兵想了想又掏出一個猶如迷你牙膏似地嗎啡皮下注射器給他打了一支嗎啡并掏出筆在他的領章寫下了幾個數字,最后才撕開急救包替他將傷口包扎了起來。
注射了一支嗎啡之后,荻原亮介這才感覺到原本疼得實在受不了的肩膀舒緩了許多,這時候他才有空觀察周圍的狀況。原本已經快到預定地點的他們恰好碰到了一隊日軍,這是一個日軍小隊,他們躲在幾棟民房里面,利用地形優勢打得管原太郎這個小隊抬不起頭來,尤其是那挺九二式重機槍尤為兇猛,7.7口徑的子彈威力極大,打在眾人躲避之處,即便是磚瓦制成的墻壁也被打得破碎不堪。
看著雙方你來我往的打得熱鬧,管原太郎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自己一行人就那么幾十號人,而日軍的援軍卻是源源不絕,如果被他們糾纏在這里太久,待到日軍的大隊人馬到來恐怕就走不了了。原本管原太郎已經招來了兩輪炮火對前面的日軍一陣猛轟,雖然也給對面的日軍造成了很重的打擊,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對面這群日軍卻是頗為頑強,依舊躲在殘檐斷壁里不斷的阻擊著己方這些人,如果要硬沖的話即便能沖出這條街道恐怕自己這一行人也要傷亡大半。
想到這里,管原太郎心里原先的顧忌也漸漸盡去。他咬了咬牙招來了通訊兵,拿起話筒就聯系上了天上的機群。
“土撥鼠三號呼叫天鵝,土撥鼠三號呼叫天鵝,我們在057號區域受阻,敵人抵抗極為頑強,請求動用除草劑進行定點清除!”
說到動用殺蟲劑時,管原太郎的臉上也頗為緊張,這里說的殺蟲劑指的是飛行大隊新裝備的鋁熱劑燃燒炸彈,這種燃燒彈是專門用來對付建筑物和工事的,在出發之前蘇晉就曾叮囑過,不到緊急時候不能使用這種武器,一直以來管原太郎也遵從著蘇晉的囑咐,一般遇到日軍阻攔時也只是呼叫炮火用高爆彈炸開通道,可現在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如果他不能在天黑前趕到預定的地方,那么等到了晚上他們就很可能就會多出一個觀察盲區,搞不好就會讓日本人鉆了空子,所以管原太郎也是豁出去了。
當管原太郎說出請求動用除草劑這哥名詞時,對方的話筒里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直過了近三分鐘,話筒里才傳來了機群的回答:“請求批準,你們要做好自身的隱蔽,并用信號彈對目標進行定位,除草劑兩分鐘后將會送抵。”
“明白……十分感謝,拜托了!”高興之下的管原太郎一個不留神,一句日式的感謝也脫口而出!
放下話筒的管原太郎招來了一名護國軍士兵,指著前方對他大聲吩咐了幾句,士兵會意的點點頭,他彎下了身子跑到街道旁一棟房子里,悄悄的從一個窗戶旁探出了半拉腦袋觀察了一下,這才掏出了一把信號槍對著日軍的陣地扣動了扳機,只聽到“砰砰”兩聲悶響,一紅一綠兩顆信號彈朝著日軍所在方向飛了過去,即便是在白天也顯得那么耀眼。
對面的日軍很顯然也看到了兩枚朝自己飛來的信號彈,雖然他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很快他們射出的子彈變得更加密集了。
這里原本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在駐守,雖然被對岸的重炮群轟炸了一頓,可他們愣是憑借著復雜、堅固的建筑物頑強的抵抗著,不得不說這個小隊的日軍抵抗得很是頑強,而且他們的小隊長也很有信心繼續堅持下去,因為就在幾分鐘前一個中隊的援軍已經到來,正在陸續進入陣地,很快他們就會發動全面反攻將前面的敵人全部殲滅。
懷著美好想法的他們卻做夢也想不到一場噩夢很快就會襲來。
隨著兩枚信號彈朝他們飛來,很快他們便聽到一陣凄厲的警笛聲從天空中傳來,只見兩個小黑點迅速變大,隨后兩架被涂成了黑色U87斯圖卡猶如從天空中冒出的惡魔一般一邊發出蕩人心魄的呼嘯聲一邊朝著地面以九十度的角度朝著地面俯沖了下來,當他們距離地面七百多米的時候兩枚黑乎乎的炸彈從機腹脫落,隨后兩架禿鷲機頭一翹,隨后開始迅速爬升。
當兩枚炸彈落到地面上時,并沒有預料之中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也沒有白磷燃燒彈爆炸時的火焰沖天的場面。隨著低沉的爆炸聲,一道道比太陽的亮得多的橘紅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猶如面上上同時點燃了無數個禮花,一道道沖天而起的光柱將整個街區映得格外絢麗。
這場爆炸的時間并不長,只持續了短短的不到三分鐘,當伏在掩體里的眾位護國軍士兵和二連的官兵還在觀賞著那場美麗的禮花時,不知什么時候原本朝他們傾斜而來的彈雨已經沒了蹤影。
“八嘎,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馬上穿過這條街道!”一聲暴喝在士兵們的耳邊響起。
只見管原太郎率先從掩體里站了起來對著護國軍士兵們大聲喝罵,指揮著士兵們繼續前進。
肩膀中了一槍的荻原亮介將步槍背在了背后,從腰間掏出了一支M1911A1勃朗寧手槍也跟在了隊伍的中間。
說起來這或許也是加入護國軍的福利吧,加入護國軍的日軍士兵除了步槍依舊只能使用三八式步槍之外,還可以自選一把防身用的手槍,而且無一例外的所有士兵都選擇了美國造的勃朗寧手槍。象那種連門板都打不穿的南部式手槍還是讓它見鬼去吧。
很快,當管原太郎帶著數十名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沖到幾分鐘前還在拼命朝自己射擊的日軍陣地時,看到的這一幕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見那些臨時構筑的掩體內竟然連一具尸體也找不到,在一陣陣熱浪中不住有被燒毀的建筑物慢慢倒塌。
“長官,你快看!”一名士兵指著左邊的一具人形狀的已經燒成了灰燼的尸體驚恐的喊了起來。
眾人望過去時,即便是當初呼叫了空中支援的始作俑者管原太郎也忍不住嚇得顫抖起來,地面上除了一具依稀可以看出人形狀被燒成灰燼的尸體外,這具尸體的面前還擺著一攤暗紅色的鐵水。
一名士兵指著這灘依舊還冒著熱氣尚未完全凝固的鐵水結結巴巴的喊道:“這……這是九二式重機槍,怎么也燒成這樣了?”
聽到這里,盡管周圍的熱氣把所有人的身上都熏得直冒汗,但所有的士兵心里依舊涌起一股滲人的寒意,竟然連機槍都能燒成鐵水,這種燃燒彈得有多兇猛啊。
“魔火……這是來自地獄的魔火!”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嘩啦……”
話音剛落,旁邊的一所房子仿佛在響應似地,整棟房子哄然倒塌,掀起了漫天的灰塵,看到這樣的情形包括管原太郎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要窒息了,連磚瓦造的房子都能燒毀的火焰得多兇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