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弗德駕駛著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行駛在一條街道上,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則坐著二零二軍政治處主任廖立平。品書網 車子穿過了好幾條小巷后停在了一棟房子的面前,克勞弗德將車子熄了火,拔出了鑰匙吹了個口哨笑著對廖立平道:“上校先生,這輛車太棒了,他就象一匹任勞任怨的小馬駒,無論你如何粗暴的對待它,它都不會有怨言,我想我已經愛上它了,如果回國的時候能弄一輛回去就更好了。”
廖立平笑了起來:“中校先生,您的這個要求卻是把我難住了,這輛車可是二零二軍的公共財產,我沒有權利把它送給您,如果您確實喜歡它的話我可以試著跟主管部隊訓練和物資的周參謀長說一下。”
“周……還是算了吧。”一聽到這里,克勞弗德就連連搖頭,“我寧愿自己掏腰包把這輛車買下來也不愿意對著他那張永遠都只是一個表情的臉龐。”
“哈哈哈……”廖立平不禁大笑起來,周玉生的那張撲克臉和耿直的脾氣在二零二軍那是出了名的。畢竟華夏講究的是中庸之道,官場上更是講究和光同塵你好我好大家好,可周玉生那種一本正經的脾氣在二零二軍卻是一個異類,弄得現在下面的各個師長團長見了他就象老鼠見了貓似地,生怕被這個家伙挑出刺來,就連克勞弗德這個美國佬也有些受不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進了房子里,給站在門口的兩名衛兵還了禮,倆人先后進了一間屋子。
“敬禮!”
倆人進了屋子后看到里面站著的人后,同時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你們坐吧!”
那個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白種男子,一米七八的身高,微胖的身材,臉上那和睦的笑容也使得人們對他的第一印象都頗有好感,他就是美國駐華全權大使詹森。
只見詹森微笑著走了過來同兩人分別握了握手,三人分別坐下后,詹森先是對廖立平用中文說道:“廖上校,首先我要感謝您對我的關照,讓我一下飛機就能有一個舒適的環境好好休息。”
廖立平客氣道:“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您拒絕了蘇將軍的安排這樣真的好么?”
詹森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可這也是沒有辦法,在和蘇將軍會面之前我還有事要跟克勞弗德商議一下,所以沒辦法遵從他的安排,這點還要請你跟蘇將軍解釋一下。”
廖立平聞言苦笑起來,這種事情豈是他這個空降下來的政治處主任能管的,人家不給他甩臉子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或許是在華夏呆了四年,詹森對于華夏的國情也有了些了解,他看了看廖立平無奈的神情露出了理解的神情:“當然,我也能理解您的難處,如果您不方便的話我今晚會親自跟蘇將軍解釋的。”
“對于您的善解人意我非常感謝。”聽到這里,廖立平不禁松了口氣,對于如今這位威嚴日盛的軍座廖立平現在是越來越有些敬畏了,只要一想到這位能面不改色的把九噸世界上毒性最大的毒氣扔到日本平民的頭上廖立平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從今天中午的廣播里,全世界都知道了蘇晉昨晚用毒氣毒死了二十多萬的日本平民的消息,現在恐怕全世界都要被他的舉動驚掉了一地的下巴了吧。
看到廖立平有些不自然的臉色,詹森以為這位上校還在害怕蘇晉的責怪而擔心,他安慰道:“上校先生,您不過是幫了我一個忙而已,蘇將軍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責怪你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現在我還有事情跟克勞弗德商量一下,您能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嗎?”
廖立平回過神來趕緊點頭道:“當然可以,你們盡管繼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他便大步走出了房間,并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看到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關上,詹森原本微笑的臉龐也慢慢收斂起來,藍色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嚴肅的神情,他將目光看向了克勞弗德淡淡的問道:“克勞弗德中校,你來到二零二軍已經一個多月了,對于這支部隊的詳細情況你了解嗎?”
克勞弗德點點頭答道:“是的大使先生,雖然還不能說全部,但至少大致上我已經比較了解了。”
詹森問道:“那么你認為這支部隊的戰斗力如何,能跟美國陸軍相姘美么?”
“這……”克勞弗德愣了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大使先生,您想聽實話么?”
“當然!”詹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否則你以為我連午餐都沒吃就連忙乘坐飛機趕到杭州是來旅游的么?”
“這個嘛。”克勞弗德斟酌了一下詞語緩緩說道:“我認為您應該把話反過來說比較合適。”
“嗯?”詹森怔了怔,“你把話說明白些。”
“您應該這么問,美國陸軍能不能跟這支軍隊相姘美就對了。”
“你……”詹森先是一愣,隨后怒道:“克勞弗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是再說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的軍隊竟然比不上這個懦弱國家的軍隊么?”
“但我說的是實話,大使閣下!”克勞弗德正色道:“自從我來到這支軍隊以來,我就發現了這支軍隊跟華夏別的軍隊有很大的不同,他們堅韌、勇敢、作戰經驗豐富,而且還能堅決的完成上級下達的命令,哪怕這個命令是讓他們去送死他們也能毫不猶豫的去完成,就憑這點就是我們美利堅合眾國的軍隊很難比擬的。”
“是真的嗎?”對此詹森依舊保持懷疑的態度,來到華夏四年,他已經看到太多的對上日本軍隊一觸即潰的國軍部隊了,現在聽到克勞弗德竟然如此贊譽一支部隊,他自然不怎么相信。
“大使閣下,我知道現在這么說你肯定會有所懷疑,不過我可以用我的榮譽和十多年的軍齡擔保,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絕無半點夸大之處,這支軍隊除了文化素質太低之外,我認為在戰斗力方面他們甚至可以跟德國陸軍相姘美。”
“嘶……”詹森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德國陸軍的戰斗力在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克勞弗德竟然這么評價這支軍隊,這豈不是說這支軍隊完全可以跟德國陸軍抗衡了,想到這里,詹森的臉色就有些變幻莫測起來。
沉思了好一會,詹森才說道:“好吧,這件事暫時先放一邊,我先跟你說說我此次來的目的。”
克勞弗德聳了聳肩:“大使先生,事實上即使您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是因為蘇將軍對日本人投擲毒氣彈的事情吧?”
“是的!”詹森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早在今天上午,已經趕到福岡的美國駐日本大使約瑟夫·格魯就給羅斯福總統發了一封緊急電報,在電報里他把福岡稱為了地獄。是的,就是一片地獄,你能想象一座擁有九十多萬人口的城市一夜之間就死亡了二十多萬,另有十多萬還爭扎在死亡線上嗎?魯格大使聲稱他今天已經把這輩子見到的死人全都見完了,現在的福岡全都擺滿了死尸。現在不光是我們美國,就連英國、法國、德國等國家都紛紛派出了觀察員到福岡觀察,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由一個國家的軍隊對另一個國家的平民進行大規模的毒氣攻擊,不少人都被嚇壞了,不少人都對這種殘忍而致命的毒氣感到了恐懼,現在你明白我來此的目的了嗎?”
“我想我明白了。”克勞弗德點了點頭,“恐怕是我們的那些將軍也對這種毒氣感興趣了吧?”
“是的。”詹森苦笑道:“雖然我個人非常討厭這種丑陋的殺人的毒氣,但卻不得不為了它而來到這里,只因為那些政客和將軍們對它感興趣。”
“這個我就愛莫能助了。”克勞弗德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那位蘇將軍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跟其他的華夏人不同的是他對于利益看得非常重,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我想您是很難達到目的的。”
“那就只有走著瞧啰。”詹森無奈的站了起來:“好了中校先生,現在您有興趣陪我去拜訪一下那位蘇將軍嗎?”
“當然,這也是我的職責不是嗎?”
就在兩人正驅車前方蘇晉的臨時指揮部的時候,周玉生也在對著一大堆電報發呆。
“嘶……這下有些玩大了。”看著手中的電報,周玉生向來號稱萬年不變的臉也皺成了苦瓜臉,無奈的說道:“蔣委員長罵我也就罷了,現在連全國的報紙都在罵我,看來現在的我真的成了過街老鼠啰。”
在一旁的蘇晉撇了撇嘴:“意料之中的事,咱們國人歷來都有種圣母情懷嗎?”
“圣母情懷?”周玉生不解的看向了蘇晉。
“呃……這個圣母情懷嘛,就是……”蘇晉這才想起這個年代還沒有圣母表這種生物,他剛想解釋,就有參謀來報,說是美國駐華全權大使來訪。
蘇晉一聽,原本還算淡定的臉上也露出了無奈之色,“看看吧,更大的麻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