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
太原城的日軍第一軍司令部里,莜冢義男重重的放下了電話,眼中全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表情。品書網()
第三集團軍的那支部隊被包圍了,這無論是對第一軍還是大日本帝國而言絕對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自從第三集團軍成立一來,它就象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了所有日艸本軍人的心頭,多少曾經顯赫一時的將領因為他或是黯然回國轉入預備役或是魂斷異國他鄉,雖然第三集團軍的老巢遠在浙江,跟長期在山西一帶作戰的第一軍是八竿子打不著,但這并不意味莜冢義男不知道第三集團軍的厲害,任何輕視它的日軍將領全都無一例外的品嘗到了戰敗的苦果。可是現在好了,自己終于有機會打破這支部隊的不敗的神話了。
想到興奮處的莜冢義男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只是說了一句:“請花谷正少將來我辦公室一趟。”
很快,一名身材矮小但壯碩,穿著一身將官服的少將走了進來,這個人就是第一軍的參謀長花谷正。只見他對著莜冢義男鞠了一躬后說道:“司令官閣下,您有何吩咐?”
莜冢義男站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說道:“花古君,重田徳松剛剛來電,他已經率領35師團擊潰了陜艸縣的支那守軍,支那第三集團軍的警備第三師被我們包圍了!”
花谷正一聽,眼中瞬間爆射出一道精芒,上前兩步道:“太好了,既然已經將警備第三師包圍,我們就應該盡快下令部隊向他們發起攻擊,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里將這支部隊全部殲滅在茅津渡!”
莜冢義男滿意的說道:“喲西,花古君說得很對,這支部隊是衛立煌特地從浙江的第三集團軍請來對付我們的,第三集團軍近年來已經成為了支那人的一面旗幟,這些年來多少帝國的將軍都因為這支部隊只能黯然的坐上了回國的船票,如果我們能夠在茅津渡將這支部隊消滅掉,用之那人的說法就等于打破了這支部隊的不敗金身,那是我們的第一軍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名揚天下!”
說到這里,莜冢義男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右手在空中揮舞起來以加重自己的語氣,他肯以肯定,如果能全殲這支部隊,那么整個日艸本的國民必然會爭相傳頌自己的大名,說不定還可以成為象乃木希典、東鄉平八郎這樣名垂青史的軍神。
一想到這里,莜冢義男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他盯著花谷正用凝重的語氣道:“花古君,你馬上給三十五和二十五師團發報,命令他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大的能力進攻支那的警備第三師。還有馬上給絕不能讓他們給跑了!”
“哈伊!”
花谷正重重的鞠了個躬,正要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等等!”
莜冢義男又將花谷正喊了回來。
只見他沉吟了一下后說道:“我差點忘了,支那的第三集團軍不同于別的部隊,這支部隊的空中力量也是很強大的,這些日子第四飛行旅團就是在跟他們的交戰中遭到重創的。這樣,你馬上給多田駿司令發報,請求他派出航空兵為我們助陣,除了要擋住支那第三集團軍的空軍之外,還要最大限度的對支那警備第三師進行轟炸。”
“哈伊,我馬上去辦!”
不提莜冢義男正在咬著牙要消滅國民警備第三師,在西安的衛立煌得知陜艸縣被日軍突破后將警備第三師給包圍后,他氣得一連摔爛的好幾個杯子,氣急敗壞之下的他一連給十七軍的高桂滋發去了三封電報,除了進行嚴厲的訓斥之外,他還勒令高桂滋一定要在三天之內重新奪回陜艸縣,否則就要軍法從事。
發完了電報的他走到作戰大廳的大幅地圖前看著地圖眉頭緊鎖,不知什么時候田縱謀走到了他身后低聲道:“長官,單憑高桂滋的十七軍對上日軍的三十五師團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就更別提拿下陜艸縣了,如果硬來的話恐怕十七軍會傷亡慘重啊!”
“是啊!”衛立煌長嘆了一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這也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現在其他部隊都已經進入了各自的攻擊位置,想要調集其他部隊來為警備第三師解圍至少需要三天只見,可是警備第三師能在日軍兩個師團的圍攻下撐上三天嗎?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高桂滋的十七軍在這幾天里拼命的攻擊三十五師團,以拖住他不讓他們全力攻擊警備第三師,否則一旦讓三十五和二十五兩個師團從容不迫的對警備第三師發起攻擊,后果不堪設想啊!”
田縱謀也嘆息了一聲,對衛立煌道:“長官,我們還是趕緊將這個情況通知浙江方面的蘇長官吧。盡管他現在可能已經知道了,但我們作為地主還是要知會他一聲的,否則將來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說了!”
衛立煌明白田縱謀的意思,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早說要比晚說好,否則等到事后再說的話那可就太得罪人了,尤其是蘇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旦讓他認為是由于自己的原因而導致警備第三師被殲,那后果可就嚴重了。
“好吧!”衛立煌點點頭:“你馬上給第三集團軍去一封電報,將這里的詳細情況告訴蘇晉,并將我們的困難告訴他,至少在三天之內我們的增援部隊很難抵達茅津渡,請他體諒我們的難處。”
三月二日上午十時 “體諒他們的難處,真當我是傻子嗎?”
遠在數千里外的杭州第三集團軍司令部里,蘇晉看著手上這份電報給氣樂了,他晃動著手中的電報一旁的周玉生道:“我們這位衛長官還真不愧是打太極的高手啊,一句援軍距離太遠不能及時趕到就想將責任推脫趕緊,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周玉生當了那多年的參謀,對這種事自然也是門清,他苦笑著說道:“衛長官所說的困難應該是真的,并非四敷衍我們。而且這次也純屬意外,警備第三師這次被圍應該是個意外。”
“我當然知道。”蘇晉冷哼了一聲道:“我諒他也沒那個膽子,我氣的是他在派兵布陣方面竟然如此粗心大意。茅津渡是何等重要的一個所在,日艸本人怎么會只在那里放一個聯隊,更要命的是,他將十七軍部署在陜艸縣原本是替警備第三師掩護左翼的,可卻沒讓十七軍做好足夠的防御工作,僅僅只是半天的時間就被日軍攻占了陜艸縣,僅憑這點我就不能原諒他!”
“第三師還能撐多久?”
周玉生說道:“第三師的師長是原三四八旅五七七團的團長鄭志民,這個人的性格還是很堅韌的,但是昨天他發來的電報里聲稱第三師現有的彈藥儲備量最多還能支撐三天,我怕三天過后第三師的損失會很大啊。”
看到蘇晉眼中的寒意,周玉生輕嘆了一聲就不說話了。這次衛立煌讓警備第三師單獨進攻茅津渡原本是沒有錯的,但他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掩護好警備第三師的側翼,以至于現在被日軍的兩個師團包圍起來,雖然以警備第三師的戰斗力撐個十天半月都不成問題,但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被圍困之后一切彈藥糧食的補給都被中斷,這點才是最要命的。
第三集團軍的部隊向來都是秉承著蘇晉那種粗暴流的打法,他們的宗旨從來就是火力至上,這種打法的優點就是攻擊力異常兇猛,而缺點也同樣明顯,那就是一旦出現彈藥不足的情況后部隊的攻擊力就會瞬間下降好幾個臺階。
作戰大廳里的氣氛很是緊張,周圍的參謀們就連走路的腳步都輕了許多。
良久蘇晉才問道:“池雨,你認為第三師能堅持到一戰區的援軍抵達嗎?”
周玉生神情凝重的搖頭道:“我認為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一戰區的人身上,別看衛長官在電報里說增援部隊會盡快感到,可即便增援部隊能夠及時趕到,可他們能在三天之內突破三十五師團的阻擊嗎?別說三天了,我認為能在十天之內救出第三師就不錯了,可第三師能堅持十天嗎?”
蘇晉也沉著臉不做聲,來到這個時空那么久了,他對國軍的戰斗力早就不是當初的門外漢了。一般而言,國軍在救援友軍師時往往都是心懷各異,有十分力能出五分就已經不錯了,甭指望他們能豁出命來就你們,對于許多國軍將領來說,部隊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指望他們消耗自己的實力去救別人這原本就是緣木求魚。
蘇晉長吸了一口氣,眼神露出果決的神情:“看來我們是不能指望一戰區了,真要等他們救援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不過我們距離山西足有數千里遠,派地面部隊去解圍是來不及了,你馬上給鄭志民發報,命令他嘗試著突圍,讓重炮團和已經在西安待命的飛行六團全力掩護他們,日本人想吃掉我們的第三師,我怕他們沒有那么好的牙口!”
看到蘇晉臉上的冷意,熟悉他的周玉生知道,自己的這位老板發怒了。
“殺給給……”
一名身穿土黃色軍服的日軍少尉揮舞著指揮刀,在他的旁邊是數十名身日軍士兵正相互掩護利用地形朝著前面的華夏軍隊陣地前進,盡管一枚枚迫擊炮彈不停的落在他們的周圍,不時有日軍士兵被炸死炸傷,但這些日軍還是堅強的朝著前方前進著。
而在前方五六百米處,一道道炙熱的火舌正朝著日軍噴來。
向弈航正親自操著一挺MG42機槍朝日軍掃射。
“滾你媽的蛋!”
向弈航一邊怒吼著徑直朝正在沖鋒的日艸本侵略者開火。
每分鐘一千多發的射速,使得MG42機槍的槍口在轉瞬之間噴涌出暴雨般的彈幕。
7.92毫米口徑的子彈執著有力地追逐著山坡下那些沾滿了華夏無辜百姓鮮血的入侵者。一枚枚子彈如同一連串激昂的旋律般用一個個尖銳的音符刺透沉悶的低音,輕蔑地將那些侵略者推倒擊碎。
子彈逐一撕裂了還在咆哮著的入侵者身體,堅硬的金屬彈頭穿透著任何敢于阻攔的血肉盾牌,彈頭巨大的動能毫不留情地將日軍那丑陋的軀體掀飛。日軍原本如同野獸般興奮的嚎叫聲變成瀕死的慘叫,丑陋的軀體紛紛栽倒,只留下滴著血的身軀在地上翻滾。
機槍依舊頑強的射擊著,在它的面前更多揮舞著刺刀的鬼子沖了過來,它們試圖將這個單干抵抗的家伙無情的吞噬。
而回應他們的是更加密集的彈雨!沒有一絲空隙的彈雨!
“咔咔……”
又一個彈藥箱被打空了,一直趴在向弈航旁邊的副射手趕緊換上了另一條彈鏈,同時還將將已經打得通紅的槍管換了下來。
只聽到“咔嚓”一聲,副射手喊了一聲:“準備完畢!”
他的話音剛落,一條以數倍音速飛行的曳光彈帶著呼嘯聲平貼著山坡朝目的地奔去,在空氣中因為劇烈摩擦而發亮的彈體劃出一條艷麗的彈道,密集交織的彈道匯聚成一條金屬長鞭。向弈航一邊用力揮舞著長鞭,頎長鋒利的鞭梢飛快堅決地抽打切割著任何敢于前進的物體,一邊低聲喝道:“草,這個小子怎么把曳光彈也換上了。”
這一天是三月五日,也就是警備第三師被圍困的第四天。
在這四天里,警備第三師曾試著突圍,但他們剛一突圍就遭到了日軍飛機、火炮和戰車的反撲,而且莜冢義男為了阻止第三集團軍飛機的增援,特地向多田駿申請調撥了第三飛行師團一百多架飛機前來支援,在這三天里,空二師的飛行六團已經跟日軍進行了十多場空戰。雖然第三飛行師團被擊落了六十多架戰機,但很快日軍又派出了更多的增援飛機,而且為了不讓蘇晉也派出飛機增援山西,駐扎廣東的第六飛行師團和駐扎在江蘇的第五飛行師團也同時派出了數百架戰機侵入浙江和福建兩省,日艸本人如此不顧傷亡的拼命跟第三集團軍決戰,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讓他們有時間增援警備第三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