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是戰爭之神的炮兵是現代戰爭當中的重要的攻擊手段,蘇晉對于炮兵的建設向來都是不遺余力。有)意)思)書)院)師級部隊有炮團,團級部隊有炮營,營級有炮連,就連最基本的連級都有迫擊炮排,兇猛的火力給對手帶來揮之不去的噩夢。
而反觀日軍,獨孤求敗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主動進攻奉天,自然不會閑著沒事在奉天周圍構筑防御陣地。而且師承德國的日I本陸軍向來信奉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這支軍隊從未學過防御或是從未進行過防御戰。
這也是全盤學習德國的后遺癥,不管是普魯士陸軍還是德意志陸軍都沒有打過防御戰,因為從來就只有他們打別人,從來就沒有別人主動進攻他們。這也導致了日I本人不管是在甲午戰爭還是日俄戰爭里都沒挨過打,所以久而久之日I本人的頭腦里也就忘了“防御戰”這個詞。
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日I本陸軍進行防御戰的水準就可想而知了。奉天外圍許多陣地都是臨時構筑的簡易工事,防御效果并不理想,在長達一個小時的炮擊中這些建議工事已經炸得七零八落,陣地上的許多官佐、士兵全都躺倒在血泊之中,在密不透風的彈雨中痛苦地掙扎并蠕動著。
“司令官閣下,支那人正對我們南、北、西門進行炮擊,我們的陣地已經被摧毀大部,楠本実隆、遠山登和谷口元治郎三位師團長請求派出航空兵增援!”
此時,司令部里的氣氛十分緊張,參謀們不停的忙碌著。有的正往沙盤上添加最新的兵力情況,有的正在給前線部隊打電話,有的則是緊張的討論著目前的局勢。
看著正站在辦公桌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作戰主任參謀武居清太郎中佐,梅津美治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他已經有些后悔幾天前沒有聽從參謀長吉本貞一的建議對第三集團軍進行主動出擊了,以至于現在竟然如此被動。不過當時誰都沒想到第三集團軍的炮火竟然如此猛烈,以至于日軍辛苦構筑了一個星期的陣地連一個小時都撐不過去。
看到梅津美治郎為難的樣子,池田純久訓斥道:“武居君,你難道不知道支那人剛轟炸了我們的機場嗎,這么無理的請求你當時就應該駁回去的,怎么還拿來煩司令官閣下!”
武居清太郎有些委屈的垂下了頭,那些師團長哪個不比他軍銜高,他一個小小的中佐哪里敢反駁那些師團長的要求,你池田純久怎么不去試著訓斥司令官閣下看看,你看司令官閣下怎么收拾你。
“好了,池田君你就別為難武居君了,作為一名作戰主任參謀,將下面的軍事主官的請求和意見匯報上來是他的本職工作,他又怎么有權利否決師團長的決定,這不是亂套了嗎?”
梅津美治郎雖然心情煩亂,但這點風度還是有的,并不會隨便遷怒與人,只是他一想到昨天被突如其來的空襲摧毀的一百多架戰機就心疼得滴血,原本上次對葫蘆島空襲遭到慘白后他就意識到日I本航空兵的實力已經落后于第三集團軍,想要跟他們硬拼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便將剩下的戰機都停在機場里以備在關鍵時刻起到奇兵的作用,可沒曾想結果卻更慘,竟然被對方一鍋端,現在下面的部隊鬧著要空中支援了,可他連一架飛機都派不出來了。
參謀長吉本貞一也勸道:“司令官閣下,既然我們已經跟蘇聯人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那么我們部署在熱河、黑龍江一帶的航空兵也可以騰出手來了,不如將他們全都調回來,這樣也好支援一下我們的地面部隊!否者這仗就太難打了!”
“是啊司令官,參謀長閣下說得很對。咱們還是把戰機都調過來吧,否則我們的傷亡就太大了。”眾人也紛紛勸道。
關東軍作為日本最重要的戰略部隊,不但陸軍的實力是最雄厚的,航空兵的實力也不弱。尤其是被蘇聯人在諾門坎狠揍一頓后,東京大本營更是加強了關東軍的航空力量,截至蘇晉率軍進入東北時,關東軍共擁有第2、第5兩個航空軍,共擁有飛機近八百多架,可謂是實力雄厚,但隨著葫蘆島空戰的失利,關東軍的航空兵實力開始縮水,梅津美治郎也開始限制航空兵主動挑釁第三集團軍,就連部署在熱河、黑龍江一帶的航空兵也沒有調來,為的就是保存剩下的這些航空力量,可現在蘇晉已經打上門來了,他自然不能無動于衷。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建議,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不過同意歸同意,梅津美治郎還是鄭重的囑咐道:“諸君,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但支那飛機性能比帝國的零式戰機優秀這件事卻是事實,所以我們動用航空兵的時候要格外小心,要是把剩下的這些陸航部隊消耗干凈的話,那么接下來我們就不得不天天承受支那人的轟炸了。”
部署完了這一切后,梅津美治郎將所有人都打法出去,自己盯著桌上的地圖愣愣的出神。原本很有把握將用手中的三個師團守住奉天,將奉天變成一塊磁鐵,將蘇晉的十多萬大軍牢牢的吸引在奉天周圍,然后等到黑龍江、熱河、呼倫貝爾等地方的日軍趕到,便可以將這些大軍全部圍殲在奉天城下,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卻有崩盤的危險。
“可能是我太過擔心了,三個師團近五萬的人馬怎么可能連兩天都堅持不住呢?就是五萬只雞也沒那么容易殺掉吧。”梅津美治郎聽著遠處傳來的密集的炮聲不禁安慰自己道。
梅津美治郎的擔心是對的,此時的華夏軍隊炮火猛烈程度早已出乎了日軍的意料。且不提重炮旅下屬的三個重炮團,就說各師直屬的炮團就不是什么善茬,數十門M40型155毫米自行榴彈炮就、以及各團下屬的75毫米步兵炮以及各口徑的迫擊炮就讓沒有完善工事的日軍吃夠了苦頭。
駐守北門的57師團下屬的52聯隊長河原林克已大佐蹲在一個掩體里,透過瞭望空看著一枚枚炮彈在四周落下,一道道硝煙伴隨著火光沖天而起,周圍不住傳來士兵們的哀號聲。
“呸呸……”
河原林克已吐了口順著沖擊波飛進嘴巴的泥土問一旁的參謀長中村牧野道:“支那人進攻了嗎?”
“沒有!支那人似乎是想用炮彈把我們全部炸死!”中村牧野苦笑著回答,華夏軍隊的火炮不但打得很準,而且兇猛程度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近一個小時的毀滅性炮擊已經讓他們的聯隊損失超過了四成,再這么打下去……他簡直不敢想象這個后果。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那就玉碎吧!”
河原林克已滿是塵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就在剛才的炮擊中,通往后方的三條電話點全都被炸斷,52聯隊已經跟師團部失去了聯系,曾經被他寄予厚望的工事也在爆炸中變成了一堆廢墟,那些原本以為能很好利用起來的機槍火力點也全被變成了廢銅爛鐵,他已經不知道如果待會華夏人對他們發起進攻的話他用什么抵擋。
或許勝負已經在華夏人包圍了奉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吧。
雷鳴一般的炮聲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原本生機勃勃的早晨卻變得如此的死寂,往日里清新的空氣此刻已經完全被濃濃而刺鼻的硝煙味所籠罩,被炸垮的的戰壕處,無數殘肢斷臂一次又一次的落下隨后化為更小的碎片又一次接一次的被拋至空中,然后變成血肉模糊的碎尸點綴著東北的大地上。
“嗚嗚……轟轟……”
戰壕中的河原林克張蹲在地上僅僅的捂著耳朵并張大著嘴巴努力的傳奇,他看到周圍一名受驚過度的士兵正站在戰壕里拼命的尖叫著,這名士兵的耳膜已經被密集的炮彈震裂了,鮮血不斷的從他的耳朵里流了出來,可這名士兵并沒有絲毫的察覺,依舊在大聲的吼叫著。看著這名失態的士兵,河原林克并沒有站起來叱喝,而是將身體緊貼著墻壁,在他的周圍,在不斷的爆炸的彈雨中急促地顫抖著,不斷有一些血糊糊的碎塊落到陣地的周圍,河原林克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絲醒悟,什么是地獄般?河原林克感覺自己此刻就置身于地獄之中。
“這該死的炮擊什么時候才能停止?”
不僅是河原林克,這也是所有正在飽受炮擊折磨的日軍的共同心生,不過已經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了,如今整個聯隊部的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還能動的人估計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啊……什么東西?”
突然一聲尖叫從旁邊傳來,河原林克扭頭望去,只見一個青灰相間的東西落在中村的臉上,被突如其來的東西砸中臉部的中村牧野把東西從臉上弄下來后一看便尖叫了起來,原來是條不知道是誰斷成半截的腸子,河原林克強忍住嘔吐的欲望扭頭看向了別處,只是看到的只有不斷落下的炮彈和掀起的漫天塵土,整個世界仿佛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似乎一切東西都已經被炮彈給毀滅了。
不知過了多久,河原林克突然發現原本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然變得稀稀落落起來。
“難道炮擊要停止了?”河原林克有些驚疑不定起來,這次他的猜測是對的,炮擊很快完全停了下來。
炮擊停止了,可河原林克的心情卻并沒有變得輕松,因為他很清楚,炮擊的停止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華夏的步兵就要沖上來了,想到這里河原林克習慣性的往腰間一摸,但卻落了個空,往旁邊一看卻發現身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彈坑,估計是被六零迫擊炮給炸的,而他的指揮刀早已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
當太陽升到山頂的時候,早已等候多時的步兵終于開始對奉天的外圍發起了進攻。
“快……沒死的人都給我起來!支那人上來了!”不知從那找來一支步槍的河原林克大佐在被炸得不成樣子的戰壕里不停的走來走去,只要看到還沒死的士兵他就會粗魯的把他拉起來,然后將他趕到了戰壕里。
當戰壕里的士兵搖搖晃晃的進入幾乎不能遮住身子的戰壕時,他們驚訝的發現前方響起了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和這股聲音伴隨著的還有陣陣低沉的轟鳴聲。
或許一些新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那些老兵們一聽臉色卻立刻就變了,不知是誰,嘶聲竭力的高喊了一聲:“是支那人的戰車!”
趴在戰壕里的河原林克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東西,華夏人的步兵確實是上來了,只是他們卻不是單獨上來的,在他們的前面還有一群群被涂成了灰色的數十輛坦克。
早上起點五十分,當炮擊停止后,負責攻打西門的三五零師各個突擊縱隊開始朝著目標推進,這時太陽雖然已經升到了半山腰,但隨后原本應該照耀在大地上的陽光卻被密布在天空中的硝煙所籠罩了起來,而負責打頭陣的就是三五零師的裝甲團。
雖然三五零師成立的時間并不長,而且也不像資格最老的三四七、三四八和三四九師那樣是兩旅六團的編制,他只有三個步兵團、一個重炮團和一個防空團組成,但它卻是少有的有裝甲部隊編制的部隊之一,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蘇晉對這個師的重視,因為在蘇晉看來畢業于美國弗吉尼亞軍事學院的孫立人是最能領會裝甲突進思想的將領。
而孫立人也沒有辜負蘇晉的期望,在這兩年時間里,他將一個新組建的步兵師打造成了一支具備很強攻堅能力的部隊。尤其是為了能最大發揮出裝甲團的實力,他親自到第一裝甲師跟一線的裝甲兵們一起摸爬滾打,并跟著弗雷德學了三個月后才返回自己的部隊組建自己的裝甲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