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軍官前來拜山?”聽到這里張繡娘的臉色就是微微一變。
拜山這個詞起源于南方地區,意思就是去祭掃祖先的墳墓,以此紀念先人的同時,也祈禱家人風調雨順。但在江湖中人來說,拜山可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當一撥人來到另一波人的低頭上說出拜山這個詞時只有兩個意思,要么就是來交朋友要么就是找茬的,張繡娘自問自己跟可沒這個交情,畢竟一個是兵一個是賊,對方來的意思是什么那可就很明顯了。
“到底要怎么辦?”
當這個年頭剛浮現在她的心頭時,她的目光同時也望向了前方那個正在空地上揮汗如雨的身影……
半個小時后,在二龍山最大的一間院子門前,蘇晉和張繡娘正并肩站在門前迎接幾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蘇晉的眼神不錯,當對方走到距離他們五十多米時他已經看清了對方的長相。對方一共來了六個人,都穿著藍色的軍裝,后面的四個人都背著長槍顯然是衛兵,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一人佩戴這少校軍銜,另一個則是佩帶著中校軍銜,兩人正邁著標準的軍人步伐走了過來。
當對方走近之后張繡娘和蘇晉不約而同并肩迎了上去,而對方也加快了步伐朝兩人走了過來,看到站在蘇晉旁邊的張繡娘后兩人明顯呆了一下,很顯然也是在驚訝在這個山溝里竟然會有如此出色的一位美女。不過很快那位為首的那位中校對蘇晉爽朗的笑了起來,并拱手道:“久聞二龍山的張大當家英雄了得,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杰啊!兄弟國民革命軍山東第六游擊縱隊二七六團中校副團長程山攜下屬三營營長申鴻漸前來拜訪!”
中校此言一出,蘇晉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是一僵,周圍站著的幾名二龍山的警衛也是一愣,都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張繡娘。
二龍山這邊的遲疑立刻就被對方察覺到了,中校也是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么。
蘇晉偷偷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張繡娘,看到她面色如常好像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拱手苦笑道:“兩位長官誤會了,我嘛……姓蘇,只是二當家,我旁邊這位才是二龍山的大當家。”
“呃……”
蘇晉此言一出程山和申鴻漸原本的笑臉頓時就僵住了,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禁老臉一紅,連人家的大當家是男是女都沒弄清楚就貿然跑來拜山程山,這下丟人丟大發了。程山輕咳了一聲這才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實在是對不住,這次是成某人冒失了,實在沒有看清大當家的意思。”
認錯人這種事在日常生活中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在這種場合認錯人卻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很容易讓主人心生不滿,畢竟你是來拜山的,連主人都能認錯你到底有沒有誠心啊。要是碰到主人心情不好,直接趕人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很顯然張繡娘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她并沒有這件事上糾纏,只是淡淡說了句:“不知者不怪,小女子接替家父挑起這副擔子也不到半年時間,這位長官認錯人也不奇怪,兩位里面請。”說完張繡娘做了個請的姿勢。
程山和申鴻漸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眾人一起進去。
當眾人進了屋子落座后,身為丫鬟的小雨趕緊端出了茶水為幾人奉上。
程山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這才笑道:“走了半天的路還真是渴了,這茶還真是解渴啊!”
張繡娘微微一笑:“程團長客氣了,不過是普通的山泉水和茶葉而已,不值一提,請恕小女子直言,不知兩位長官聯袂而來所為何事啊?”
“大當家不愧是女中豪杰,說話就是爽快。”程山笑道:“程某此次前來是特來拜謝貴方援手之恩的,說來慚愧啊,前兩日申營長在執行一項護送任務時突遇日軍,眼看著就要被日軍給追上了,幸虧貴方及時伸出了援手,這才使得申營長他們得以脫身,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今天程某特攜申營長前來道謝的!”說完程山站了起來朝著張繡娘再次拱了拱手并將鞠了一躬。
“哦……這家伙就是那天被救之后一聲不吭就撒腿跑路的家伙啊!”蘇晉終于明白了來人是誰了,他的眼睛不禁斜瞄了站在一旁的申鴻漸一眼。
“程團長客氣了,您這一理小女子可不敢當!”張繡娘見狀趕緊站了起來側身站到一旁,表示不敢受這一禮,隨即解釋道:“程團長誤會了,上次救了申營長的可不是小女子,救你們的另有其人,他就是我身邊的這位二當家蘇晉。”
這時,蘇晉也站了起來對兩人拱手道:“兩位長官客氣了,當日蘇某人也是適逢其會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大家都是炎黃子孫,遇到難處彼此伸出援手相互幫助是應當的,實在不值得兩位親自跑一趟。”
程山和申鴻漸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不約而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申鴻漸接過了話道:“蘇當家的太謙虛了,若是連救命之恩也不值一提的話申某人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感謝的。原本申某早就應該過來謝過救命之恩的,可一直忙于公務一直無法抽身,是以直到今天才抽空過來道謝實在是慚愧之至啊!”
申鴻漸這話說得很是誠懇,蘇晉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內心的想法,也是滿面的笑容:“申營長客氣了,既然今天你們來了那就是我們二龍山的客人,若是不嫌棄的話那就在二龍山吃頓便飯吧,但還請兩位不要嫌跟我們這里的粗茶淡飯才是。不過這些東西卻是我們二龍山從日本人的手里繳獲而來,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哈哈……早就聽聞二龍山的好漢們前些日子打下了石鼓縣城,大漲了我抗日軍民的志氣,這頓飯我們若是不吃豈不是太對不起日本人了!”
很快,小雨就進來說酒席已經備好,請幾位入席。席間姓程的副團長談興很濃,對二龍山的評價也很高,若是一般的人估計就要被他侃得迷迷糊糊了。可蘇晉是什么人,論起侃大山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對著電視機前的成千上萬觀眾都能吹噓自如的他怎么會怕一個業余選手?于是呼侃來侃去那位程副團長幾乎要被他帶到溝里去了。
等到酒席結束時,這位姓程的副團長已經醉得不成樣子,自然也就沒法回去,最后蘇晉讓人騰出了一個院子讓幾人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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