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時節,洛陽辦了一場皇家宴會,參加的人不少,唯獨缺了留在長安的太子李承乾。除了皇帝皇后,與會中人,位子最靠前的是魏王李泰。外朝一看這架勢,哀鴻一片,想要吐個槽,結果沒膽子。
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反正當年的大唐第一噴子如今也不在京城,沒什么好說的。
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老張還在研究如何把武漢這個唐朝魔都建設的更加有意思一些。要不是敦煌方面又來了急件,他肯定是要沉迷建設不能自拔。
“他媽的!”
咒罵了一聲,張德攥著手中翻譯出來的急件內容,有些愁惱地來回踱步。
雖然時常鍛煉,可到底也二十六七歲的人,長時間的辦公室工作,讓張德已經有了微胖的傾向。本就體態長大,此時看上去,比閑賦在長安的程知節還要大上一圈。又留了胡須,時常穿的衣衫,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更是顯得粗暴。
府中婢女看到主人如此的形象,都是嚇得瑟瑟發抖,也只有白潔和蕭氏姊妹還能在一旁勸慰一番。
“他媽的!張青月張松昂在搞什么鬼!老子讓他們帶路去伊朗救人,他媽的給老子把蘇定方帶去阿富汗!他媽的是唐軍還是美軍!他媽的……”
暴躁的張德徹底失態,唾沫橫飛跺腳罵娘,隔著屏風,蕭姝蕭妍姐妹二人都能感覺到一反常態的張德簡直就是一頭野獸。
狂犬病發作的張德咬牙切齒:“老子會變戲法啊!還他娘的好意思讓老子想辦法給個補給!補你媽的的頭!”
抓狂的張德完全不能理解,怎么就能拐到阿富汗的腹地去了。更要命的是,蘇定方為了打掩護,裹挾了大量的小部落,眼下男女老少加起來,居然有兩萬多號人。
這兩萬多號人就是個定時炸彈,如果不為人知也就算了,被捅到敦煌,蘇定方死定了。
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蘇定方,可這破事還得有人遮掩,不僅僅是程處弼的事情,牽扯到了郭孝恪以及磧南都督府,至于敦煌宮那里,張德讓人打點的時候,難保敦煌宮的陰陽人死太監不摻合一下。
為了撈錢,褲襠里什么都沒有的貨色什么干不出來?假使蘇定方自己捏著鼻子承諾了一些分紅,那死球去吧。
這一牽連,整個西軍全特么包括了進去。
原本老張想的是蘇定方從谷地進入了吐火羅地盤之后,一路西進,到了木鹿,接了大表哥轉身就走。
可萬萬就沒想到,蘇定方走錯了路。
“唉……”
老張長嘆一聲,這事情也怨不得誰,這年頭,走錯路才是常態。要不優質向導一年掙的比正七品官還要多呢?
“一步錯步步錯,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了想老張心中有了計較,決定索性再砸進去百幾十萬貫,借李淳風這個神棍做掩護,把西天竺和吐火羅絞成一鍋粥算了。
這地界,只有亂成一團,才會把眼下蘇定方搞出來的尷尬場面掩護過去。
否則實在是太搶眼了,太搶眼了啊。
兩萬多號人,這特么放漠南,幾年前李董一定封你個小可汗當當。
張德很糾結,蘇烈自己也很尷尬,自己讓人吹的牛逼,搞成這個局面,這兩萬多號人男女老少,分別來自不同的部族,模樣千奇百怪,不但有吐火羅人、波斯人、西天竺人、勃律人,甚至還有柔然遺民和匈奴別種。
這些人都相信,唐朝來的好漢,是為了向突厥復仇,這才跑到了這里。然后……然后帶著他們走上小康社會啊,還能干啥?
“旬之,李真人那邊,還沒有消息么?”
蘇烈小聲地問了一聲張青月,自從走錯了路,他們這幫人的日子簡直一言難盡。原本這支小隊會在唐朝商會的據點得到補給,可因為走錯了路,從谷地一轉南下,一眼望去,全是荒原山地。
雖然依然能夠找到合適的道路前行,可情況相當的糟糕。
“將軍,將軍索要之物實在是貴重,黃冠子真人豈能答應?”
“說的也是,畢竟是圣旨啊。”
是的,蘇定方也是心大,想要問李淳風討要當年從長安帶出去的空白圣旨。這個中年軍漢已經徹底放飛自我,玩的有點嗨。
收到消息的李淳風雖然是神棍,可又不是傻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而且還派了昝君謨前來,千里迢迢只為一句話。
你他娘的別給道爺偽造圣旨!
李道長算是看明白了,愛好旅游的蘇烈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腦子來看待。這貨跟某個阿史那氏瘋狗是一路貨色,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史那氏的那條老瘋狗,對皇帝還有著極大的敬畏。
而人到中年還沒有封侯拜相的蘇烈,心里是有怨念的。老板不給升職加薪,做員工的還不能怨念啊。
只是一般人不敢,而蘇烈他膽子大,以前在漠北,也就是抱怨抱怨。而現在到了西域,這特么不來點社會搖,對得起他這一身虎膽么?
“將軍,某前來時,真人收到了武漢來信。特意讓某交待給將軍。”
一旁昝君謨一瞧蘇烈眼珠子在轉,顯然還在琢磨是不是要偽造圣旨去誆騙兩萬多雜胡。心想不能這么下去了,按照李淳風的吩咐,只要蘇烈還在放飛自我,就把武漢來的信交給蘇烈。
“噢?武漢錄事司的信?”
“江漢。”
昝君謨只說了兩個字,蘇烈領會精神,借過信箋一看,上面蠟封印泥未動,點點頭,然后碾去蠟封印泥,將其中的信紙拿了出來。
抖了抖信紙,蘇烈看完之后,精神為之一振。
“將軍?”
張青月小聲地喚了一聲。
“木鹿城的消息如何了?”
“最快后天才能有消息傳來。”
“之前木鹿城已為長孫伯舒所制,是也不是?”
“回將軍,卻有此事,祆教和景教的教徒,也確實這么說的。”
“那好,長孫沖那里,且先放一放,我等南下。”
張青月一臉懵逼,臥槽這特么什么鬼?!這里面有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