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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大臣很忙

  關于搶小學生棒棒糖這事兒,老張他沒干過,這特么也太沒素質了。有能耐你直接搶小學女生回家啊。

  人間四月芳菲盡的辰光,老張騎著“夜飛電”,黑風騮吃味地跟在一旁吭哧吭哧,顯然很不爽萬千寵愛被小三兒給分走。關鍵問題來小馬駒都是公的,吃什么飛醋。

  說到飛醋,房喬因為代太宗皇帝去求雨,然后河南真特么下了場及時雨。于是人民群眾紛紛表示這是皇帝的仁德啊,這是上天的贊賞啊。

  然后老房就被皇帝表揚,說干得漂亮。大家就樂呵樂呵搞了點小酒,老房人品沒的說,酒品很一般。李董給他塞倆漂亮小秘,尉遲日天就呵呵一笑:“房公懼內也。”

  老房頓時一拍案幾就站了起來:“住口!吾堂堂漢兒,仗劍逍遙,豈受制于一婦人?君口無遮攔,吾不予分說。”

  然后酒會過后,老房就哼著姑臧小曲兒“我有一架小馬車”回家去了。

  “我有一架小馬車,從來也不騎,今天皇帝賞我倆美女,我就騎回去。我……夫人!夫人聽喬解釋,誤會……哎呀,都是誤……別……身體發膚,授之于父……哎呀,畜生,還不回房去,看什么看!哎哎哎,夫人不要這樣,喬知錯矣,知錯矣……”

  乍暖還寒,某個宰相站房門口吹了兩個時辰的冷風,差點沒被凍成西伯利亞雪橇犬。

  之所以盧氏還放丈夫進屋子睡覺,不是因為夫妻之間的感情深。而盧氏的親戚要從范陽過來,來的還不少,都是才俊。準備在京城謀個出身,或者去地方上活動活動。

  因為突厥被干死,北方壓力驟減,世家大族都減少了不必要的安保開支,于是有了更多的資金去支持小輩們出去瞎浪。

  朝會之前,盧氏冷眼看著一臉衰樣的丈夫:“妾對郎君所言,郎君可記得了?”

  “記得記得,喬雖愚人,記性尚可,尚可……”

  “陛下提起,當如何說?”

  “夫人無慮也,喬銘記在心,銘記在心。”

  “去吧。”

  “哎。”

  然后老房就準備去提馬車,但一想到還有倆小秘,頓時哀嘆一聲,轉身叫人從馬廄里弄了匹五花馬。騎著馬上班去了。

  “阿娘,不過是兩個小女子,何故這般計較?”

  房遺愛一看老爹這么受虐,物傷其類,頓時有些為親爹打抱不平。

  “女子?區區女子,吾會計較?吾非妒婦……”

  一看老媽睜著眼睛說瞎話,房遺愛嘴角一抽,嘿嘿一笑:“阿娘,‘忠義社’今日有個耍子,能不能支應些用度,免得幾個胡兒羞臊了我。”

  “好好跟著張大郎,莫要再去尋長孫家的狐貍。”

  “哎。”

  然后房遺愛從老媽那里混了一袋小錢兒花差花差,這小子騎著青驄馬心說這回老媽真大方,這么重,得好幾貫吧?

  沒到平康坊,兩丈寬的橋上就解開錢袋子瞧個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錢袋子掉河里去了。

  臥槽!

  房遺愛大叫一聲,從馬上跳河里撈錢。

  “阿娘害我——”

  那錢袋子里裝的哪是什么開元通寶,全是十貫一顆的銀餅子。東市大絹行鑄的,九七分的上等貨。

  朝會,氣氛很融洽,一切很順利。

  雖說張公謹叔叔混到了鄒國公,而且干死突厥之前大家寫的軟文里面,就數張叔叔的給力。于是內外朝都交口稱贊,說張叔叔筆桿子硬扎,老牛逼了。然后干突厥叫爸爸的時候,他給李藥師做副手。

  李靖按著突厥佬的身子不讓動彈,然后張叔叔就在突厥佬體內進進出出……

  所以李思摩去黃河邊當看門狗之前,這貨還專門跑勝業坊鄒國公府上拜謁,給了一百張鹿皮,一百張蒼狼皮,一百張黃羊皮,十張熊皮十張虎皮還有用來做靴子外底的**哈赤若干。

  說白了,李思摩這突厥佬已經回過味來了,姓張的能打不算什么,大唐這邊能打的牲口多呢。關鍵能打還能嘴炮別人不要不要的,也就四大天王里的兩個能拿得出手。至于李靖,他還需要嘴炮?

  朝會通過了一項決議:關于革命戰友侯君集同志的幾項人事任命。

  外朝的小官僚們紛紛拍手稱贊,同時都眼睛放光地看著皇位上坐不住的李董,毫無疑問,大家都等著看戲。

  “咳。”

  管理員長孫無忌眉頭一挑,瞄了瞄四周,對面尉遲日天一副快點講完老子要下班的架勢,后邊兒程知節抱著個板子假寐,李勣一臉呆滯,李靖面無表情,總體來說,一切正常。

  “陛下,臣近日聞有一事,甚是驚奇。更見一物,喜出望外。”

  “卿驚在何往,喜在何處?”

  李董抿了抿嘴,給長孫無忌一個收到的眼神。

  李靖嘴角一抽,頭低了下去。李勣表情更加呆滯,程知節仿佛要打鼾了。尉遲日天虎軀微震,然后小眼神瞄了瞄假裝自己是文官的張公謹。

  “東歸將士凱旋,朱雀門前唱‘提攜玉龍為君死’,民心可用。只是,臣卻聽聞,此等氣概篇章,竟是商賈計量,只為多賣三五貫。”

  長孫無忌一臉誠懇,“東西兩市,南北百坊,皆在發賣名曰‘凱旋白糖’之物。此物價錢不菲,價廉處亦需三百文方得一斤。武德九年大旱,關中斗米兩百五十文,何等艱辛。如今不過三四年,百坊百姓,競相奢靡,追逐奇巧,更有勛貴之家,不顧體面,爭鋒商賈之事,長此以往,國將不……”

  “住口!老匹夫焉敢誹謗朝廷!”

  長孫宰相話還沒說完,一條好漢跳了出來,雙目圓瞪,“俺就不信了,區區幾包糖霜,還能國將不國?長孫公,話過了。”

  先罵了人老匹夫,還插了嘴打斷別人說話,然后再說這話過了。此等厚顏無恥之輩,毫無疑問只有四大天王這個級別的人才可以擔當。

  “勛貴子弟爭相逐臭,還有朝廷棟梁,大唐基石的模樣嗎?尉遲公誹謗老夫不算什么,但為大唐江山計,老夫肺腑之言,豈能不告之陛下?”

  說罷,長孫無忌一臉正色,躬身沖皇帝道:“陛下,如今京師八河水路,四關卡口,‘凱旋白糖’多少都有夾帶。更有甚者,出關東至幽并,與契丹、靺鞨、室韋交結,若是有心懷叵測之徒,難免為禍邊關。如今突厥已滅,北地正是休養生息之時,焉能再起波瀾?”

  扣大帽子長孫無忌玩的賊溜,眼睛瞄了一眼智商捉急的尉遲恭,心說老夫還治不了你這鱉孫?

  李董忍著笑,眼睛瞇了起來,憂國憂民道:“此誠然要緊之事,輔機可有老成之法?”

  問的長孫無忌,然而長孫無忌還沒回答,就聽到一個聲音輕咳了一下,然后站出來一老漢。

  “陛下,此事無慮也。契丹、靺鞨、室韋,北地蠻夷,素來寒苦。若有白糖以物易物,彼處牛羊東珠獸皮藥材,皆我所需。與其鹽鐵流出,不若此等奢靡之物,損其心志,耗其熱血,幽冀之地,只怕越趨太平,誠乃不費一兵而定邊疆,豈不美哉?”

  房玄齡雙手一攤,看著臉色發黑的李董。

  長孫無忌眼珠子鼓在那里,怎么都沒想到,這出來打臉的特么就站自己身后啊。

  “房公所言甚是,將士用命,死生之地,勝敗難有定論。凱旋白糖,臣亦知曉,誠乃妙物。商賈行商,四通八達,竊以為正是用間之機。調撥些許細作,跟隨商號入各邦境內,其風土人情戰兵幾何,一觀便知。彼時廝殺,吾等知彼知己,彼處茫然無知,焉能不戰而勝之?”

  程知節一臉正色,顯然是為了避免將士們流血才這樣說的。

  李董的臉色更加的難看,黑著臉不去看房玄齡和程知節,沖長孫無忌道:“輔機方才可有計較?”

  “臣思量之間,不若和鹽鐵一般官賣,想那商賈,不外是逐利。若收其財源,必定生怨,亦有損朝廷威信。不若封其散官,福澤三代,亦可堵悠悠之口。”

  話音剛落,又一老漢挪出了文官隊伍:“長孫公此言差矣,與民爭利,非圣君之為也。今盛世開端,圣君在位,若是搶奪民財,與楊廣何異?商賈者,不事生產,賤民爾。縱是家財萬貫,焉能危害社稷江山?與其爭奪民利,不若減免稅負,鼓勵農桑,此乃正道爾。”

  站后邊的魏征胡子抖了抖:我擦,老孔你搞毛,怎么最近哪兒都有你?

  “孔祭酒圣人血脈,焉能為商賈張目?”

  長孫無忌差點氣炸,操,老房跳反不算啥,特么你家姓孔啊不是姓錢,你特么這是要干啥?

  “士農工商,四民也。”

  老孔都沒正眼看長孫無忌。

  然后一向不怎么說話的李勣突然列班而出,躬身道:“陛下,商賈發賣白糖此等小事,焉能在朝堂之上議論紛紛?今吐谷渾伏允蠢蠢欲動,涼州都督清除匪患之際,吐谷渾三部尾隨,已有試探之心。陛下,事關重大,需早早謀劃。”

  李勣說完,李靖也不發呆了,李靖最近有點發福,站出來那架勢仿佛要上個萬言書啥的,結果李藥師就說了三個字:“臣附議。”

  剛才還在蛋疼的張公謹叔叔趕緊跳出來叫了一聲:“臣也附議。”

  喊完了大家都在看他,然后李董臉越發地黑了,盯著張公謹,盯了好久。

  然后下了班,大家都在廊下吃飯,長孫無忌手里攥著一只雞腿,走孔穎達那里站著,然后低聲問老孔:你收了多少錢,給那小子說話?

  老孔臉一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難道孔家拿到一府二十九州“凱旋白糖”總代理這事兒老夫還要告訴你?

  然后長孫無忌恨恨然地啃了一口雞腿,跑跳反的房玄齡那里杵著,眼睛跟看王八蛋差不多。

  反正還是一個意思,你丫為什么幫那小子說話?

  老房呵呵一笑,心說我老婆娘家那邊一府二十四州“凱旋白糖”總代理這事兒還要告訴你?

  然后長孫無忌眼睛斜著看大唐雙壁,兩個姓李的都坐廊下啃著羊骨頭,李藥師臉皮薄,沒好意思看長孫無忌。

  李勣很低調,沖長孫無忌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然后內心很平和地罵道:我們帶兵打仗的混點錢容易嗎?你個皇帝家的大舅子整天琢磨什么狗屁東西。

  至于宮里用膳的李董,氣的把筷子一扔,嘴里罵道:“豎子敢爾!”

  然而很快有個內官跑過來喊道:“圣人,皇后來了。”

  話音剛落,皇后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二郎果是下手快,得手矣。”

  說著,長孫皇后把手中的契約遞了過來:“冰糖發賣,東宮得其專利,二郎為承乾煞費苦心也。”

  李董一愣,又不敢跟老婆說老子玩脫了。訕訕然道:“小事爾,朕富有四海,區區之物,沒甚要緊。”

  皇后當然很喜歡老公這么能干啦,連忙笑的開心:“承乾得冰糖,二郎內帑怕不是旬月滿溢,富比戶部。”

  去年財政收入才一千多萬貫,瞧冰糖這尿性,沒準還真能狂撈一筆。十貫一斤,賣它十萬斤,不就一百萬貫了?

  一想到一百萬貫,李董突然就不怎么生氣了。但是內心還是很不爽,媽的,這群吃里扒外的大臣,吔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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