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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慶峰有些發愣道:“你說什么?”
再次得到準確的答復,劉慶峰的臉色陡然鐵青,一把將電話砸在桌子上,這一刻他想要怒吼,想要發狂。
無線的叛變就召示著,他的聯盟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終結,沒有人再會附和他,這一點他很肯定。
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臉色時而兇狠,時而憤怒,眼神更是明滅不定,他必須要自己面對云易了,嘴里喃喃的吐出兩個字:“云易!”
聲音壓抑之中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意味,他知道局面已經最惡化了,退步不得了,只能赤膊上陣拼個你死我活。
警局!
何政余臉色很嚴肅的看著面前正在慢條斯理進餐的年輕人,時刻都在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敢小覷,他清楚的知道在這溫文有禮的外表之下掩藏著怎樣的兇氣。
因為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曾經感覺到云易的另外一面,那是和現在完全不同的銳利,兇悍,同時帶著血腥味的暴虐。
但是當時終究只是一閃而逝,并沒有引起他的重視,誰能料到轉眼之間他就做下了這樁大案。
而云易自來到警局之后,不但沒有絲毫惶恐,反而先提出了要用餐的要求。
何政余沒辦法,也只能給他安排午餐,然后他就安安靜靜慢條斯理的吃飯,沒有一絲異樣,這樣的心理素質讓何政余更加確定就是他做的。
云易沒有理會何政余的打量,他確實餓了,夾起餐盒之中最后一粒米粒塞進嘴里,看著空空蕩蕩的餐盤,將手中的筷子輕輕放下。抬起頭來對何政余微笑道:“味道很不錯,謝謝!”
何政余面色沉凝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對身邊的女警員點點頭,女警上前替他收起餐盒。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當然知道他是誰,只是第一印象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麻煩你給我一杯茶,謝謝!”云易對著她輕輕點頭致謝。
女警微微一愣,吃完了飯還要喝茶?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何政余。何政余沒有表示。她也只好對著云易歉意的點點頭,端著餐盤出去。
云易也無所謂,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何政余道:“警官,你說有事找我談,現在可以說了。”
的確云易沒有拒絕他的請求,跟著他來了,事實上他知道自己是必須來一趟的,何必躲躲閃閃,那沒有必要。
“云先生,您是否知道在您去無線的路上。身后發生了一起特大車禍?”何政余看著云易平靜至極的臉,沉聲開口道。
問完就眼睛緊盯著云易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實際上這并沒有必要,就算知道是他做的又能如何?香港是法治社會,講究證據。可是這是習慣使然,他總想去探究真相。
云易卻沒有在意他的眼神,很干脆的點頭道:“知道啊,就在我身后發生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了,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何政余看他的眼神中甚至沒有絲毫波動。心底卻更加確定是他做的,不然普通人豈會沒有一點反應?
但是臉上卻是依然沉郁,他不能說有關系,明知道云易絕對是c縱人。可是還是不能說,說了就是誹謗。
他找過證據,云易來到香港的軌跡很清楚,那么他是以什么方式c縱?當然只有電話,可惜的是,云易的電話記錄干干凈凈。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他不知道云易的電話是有加密裝置的,有些電話使用的衛星他們查不到。
何政余沒有回答云易的話,而是接著聲音有些沉重的說道:“車禍中造成兩人喪身,死狀極慘!”
“哦,是嗎?那可真是不幸。昨天我公司也有一位無辜女孩,嗯,就是朱玲她恐怕也死的很慘!”云易面色依然鎮定自若,看著何政余輕聲道。
何政余眼中頓時光芒直閃,在他看來這無疑就是云易已經承認了,手微微一抖,卻最終也只能放下。
“你們找我來就是這件事嗎?”云易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輕聲問道。
何政余深深吸了口氣,他找云易來并不是要查他的,也查不出什么,而是另外的事,沉聲道:“云先生,今天找您來是因為其中一位死者是大豐集團副總蔣萬林的弟弟,他們兄弟感情極好。”
云易微微一怔,眼神微微鄭重的看著何政余,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也明白何政余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好意,是怕自己在香港出了事,不好交代?
如果他出了事,恐怕何政余的肩膀也扛不起吧,想到這里輕聲笑道:“這和我沒什么關系,不過何警官為什么會想到要和我說這個?”
何政余一直盯著云易,剛才云易露出的一絲疑惑,他自然看在眼里,的確他提醒云易,就是害怕他會出事。
蔣萬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兄弟倆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云易殺了他弟弟,他報復是一定的,而云易又豈是好惹的,如果不加制止,這樣的事件恐怕還會層出不窮,甚至會愈演愈烈。
他是個警察,而有些時候警察也無能為力,卻還是希望社會能夠和平,即使明知道云易也是個殺人犯,可是也還是開口提醒他。
“云先生,還請您相信法律,如果有什么異常情況,還請您通知我們可好!”何警官聲音鄭重的說道。
“當然,我一直相信法律的,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朱玲死了,不知道法院會如何判決我的司機?”云易回答了他的問題,卻又問了一個問題。
何政余的嘴唇微張,半響說不出話來,正如此時知道是云易做的一樣,朱玲的死同樣也有很大可能是大豐做的,可是現在卻拘留了輝煌的司機,自己卻讓他相信法律……
云易也沒有為難他,站起身來輕聲笑道:“何警官,我一直都認為能夠保護絕大多數人的生命財產安全的法律,那就是公平的法律,所以我相信法律。同時也謝謝您的好意,我非常感激,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何政余看著他離開警局,微微一嘆,保護絕大多數人,還有一部分人呢?
來時坐著警車,回去還是得坐出租,上車之后他的面色緩緩下沉,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而此時醫院太平間之中,蔣萬林雙眼泛紅,卻又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弟弟蔣萬興的尸體。
早上還見過面的活人,下午就天人兩隔了,看著弟弟慘白的面孔,臉上還有著一些玻璃扎過之后留下的坑坑哇哇。
眼前浮現起兩兄弟一起長大的畫面,他們出身的家庭并不富裕,在最混亂的時期,他走上了邪路,并且憑借著敢打敢殺的性子,很快混出了名頭。
壞事沒少做,當初他并不想要弟弟走這條路的,但是誰知道弟弟看著他威風八面的樣子,心里羨慕無比。
然后在一次混亂之之中竟然殺了人,他只好找人替他頂了缸,最終他也走上了這條路,他也只能認了。再說那時候他生活的也的確很好,不論好壞事,什么來錢賺什么,販.毒,高利貸,社團活動,幾乎他都參了一腳,有了錢自然有人捧,底下人手越來越多,賺的錢也越來越多。
心想著有自己看著弟弟,也出不了大事,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弟弟比他更有天賦,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那些年幫了他很多,多少事情都是他弟弟親自去辦的。
隨著回歸臨近,他又及時洗手,他弟弟卻不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雖然最終強迫他跟著自己上了岸,可是卻從沒有放棄過繼續經營社團,后來蔣萬林跟了劉慶峰,劉總似乎也有意留下這么個人。
他靈機一動,也就沒有再說這事,之后有劉總的關系,這么多年也沒有出事。
他們兄弟倆這輩子壞事是干的多,但是兩兄弟一路走來從未分開的,感情之好卻是在香港有名的。
此時蔣萬林什么也不想,他只想對弟弟說:“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
看了蔣萬興最后一眼,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警員沉聲道:“先不要給我弟弟下葬,我還有些親戚,他最后一眼!”
警員又豈能不認識他,連忙點頭道:“好的,您放心。”
蔣萬林不再回頭,臉色重新浮現出悲傷走出太平間,從醫院出來上車,關上車門的一刻,臉上的悲傷收斂的干干凈凈。
整個人一場寧靜,仇恨已經占據了心靈,他必須報仇,而想起劉總最后一句話:“節哀!”
節哀?他嘴角露出冷笑,為你賣了這么多年的命,就這兩個字就能解決了?如果不是你的命令,難道我弟弟會死?你現在就這兩個字,呵呵!
不得不說,一旦人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他就會很偏執,此時的蔣萬林顯然并不單是恨云易,對劉慶峰他也有著恨。
但是蔣萬林雖然這么想,可是他不會表現出來,要報仇,但是他并不想死,他必須要好好想想,如何對付云易?
所以現在不能得罪劉慶峰,還需要劉慶峰這塊擋箭牌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