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精子慨然允諾,許了讓這些新收伏的部下散了,自己在祭壇內端坐良久,這才變化了一道精光,回了東皇宮。
許了隱隱覺得這一次的暴亂非是如此簡單,但是他不擅陰謀詭計,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變化。
回了東皇宮,許了立刻把精神接入了東皇宮,開始暢游帝族的傳承光卵,瀏覽無窮無盡的上古妖族的歷史。能夠成為統帥天下群妖的帝族,執掌上古妖族天庭,帝族絕不缺乏大智慧者,若是徒具武勇,就算是天妖也要被坑。
許了就是想要從帝族的歷史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帝族統帥天下群妖,不知見識過多少風波,肯定有遇到類似的情況。
帝族數千萬年的積累,實在太過龐大,許了花了兩日夜的功夫也不過瀏覽了極小一部分,他從帝族的傳承光卵里退了出來心頭多了幾分把握,暗暗忖道:“我手頭的實力還是太弱,不然就可以有許多辦法度過此劫,現在卻只能勉強應付。”
許了吩咐了白秋練一聲,再次離開了東皇宮,經過一場大變亂之后,他治下的街區反而呈現一種異常的寧和,原本不大服從管束的妖怪和人類,也都安分守己了許多。
許了在街區內巡視了一圈,多大多數地方都頗為滿意,直到他飛臨血影宗的上空,見到了血影宗的做派,不由得微微皺眉。
血影宗占了頗大一處地方,甚至還把幾處祭壇都搬開了,正在興建一座宏偉的宮殿,除了血影宗的門人弟子,還驅趕了許多浮華世界的流民。
許了舌綻春雷,大喝道:“血精子!給我滾了出來。”
過不得片刻,身材高大的血精子就一聲長笑從下方冉冉升空,叫道:“小老爺如何這般震怒?可是我血影宗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
許了冷喝道:“我叮囑你修筑的祭壇呢?”
血精子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血影宗的血輪回秘池亦可以阻擋魔人入侵,完全不須祭壇,若是小老爺不滿意,我讓手下徒子徒孫立刻修筑起來便是。”
許了卻不是個受糊弄的,搖身一變,化為一面古鏡,遙遙一照,血精子立時就覺得全身修為受了禁錮,一分血影神通也使不出來,這才心頭大駭,暗道:“原來玉鼎門下的法門如此厲害,我還以為他修為不如我,才不過妖王級數,奈何我的血影神通不得呢!”
許了催動了定玄鏡,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照耀,并沒有發現血精子體內有一絲魔氣,這才滅去了殺意,身法一搖,化為一根定海神針,狠狠的搗在血精子的丹田上。
血精子長聲慘呼,滿臉都是駭然之色,只聽得許了冷冷說道:“若是我再發現一次,你血影宗陽奉陰違,對我的命令執行不力,我就殺了血影宗上下滿門。所有被你強行拘禁來的人,都給我放回去,所有被你搶來的妖怪和人族的尸身都給我送回去,若是你弄什么鬼,就真的去做鬼吧。”
血精子全身都顫抖了,剛才許了那一擊,生生廢去了他練成的大衍脈,把他的修為生生削落到了天罡士頂峰的境界。
血精子甚至連怨恨之心都不敢生出,剛才許了催動了定玄鏡,不但照徹他身軀,更連他的心思都照耀出來幾分,至此他才算是明白,玉鼎一脈非是他這種小宗門的人可以耍手段。
許了懲罰了血精子,就縱起遁光,離開了血影宗的地界。
血精子自持修為高深,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甚至想要欺負他修為不夠,須得多加忍讓,對許了來說也算是意料中事兒。他當然不吝殺了這個血影宗的門主,就算他再缺人手,也不需要縱容這種手下。
若是剛才他用定玄鏡變化,照出來血精子體內有魔氣,必然會親手殺了血影宗滿門。
對付魔人稍有仁慈,就等若是對自己,對其他人殘忍。
許了在自己的街區內巡視了一圈,就把九玄真法收斂起來,催動了天妖誅仙法,化為一道若有若無的陰影,遁出了街區,并且把黑甲蟲全數放出,探查附近的魔氣。
許了沿著自己治下的街區,飛了萬余公里,散出去的黑甲蟲忽然有數十頭失去了聯絡,這才心頭微微一震,曉得自己遇上了大敵。
許了施展了一番手段,隔空遠遠窺測,很快就發現在距離他下轄街區千余公里的地方有一團濃烈的魔氣,這團魔氣也不知用了什么秘術收斂了波動,若非是黑甲蟲這樣一頭撞進去,被魔氣吞噬掉,就算定玄鏡也照不出端倪。
這種手段顯然非是魔將級數能施展,最少也是魔帥級的魔人才有的手段。
許了雖然只是妖王,但自忖就算遇上魔將級魔人也不懼怕,就算斗不過,走掉總沒問題,但遇上魔帥級的魔人,可就不好說了。
他略略猶豫片刻,布下了一圈黑甲蟲作為監控,自身越過了這團魔氣,直奔距離他所占街區最近的道廬宮而去。
魔帥級魔人足以匹敵妖帥級數的強者,相當于人族的道人境高手,大略就是洞玄仙派四大長老那個級數。
許了的九玄真法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以妖王級的境界,硬抗魔帥級的魔人,他能夠越級斬殺魔將級的魔人,已經很了不得。
道廬宮有十二名道人境師兄,玉鼎一脈最善斗法,就算只有一兩人前來,也足以解開東皇宮之危。
許了繞過了這團魔氣,就催動了兩界幡變化,連連挪移虛空,在他全力以赴趕路下,不過半日就到了道廬宮所轄的幾處街區。
道廬宮的人把街區內的生靈一體驅逐,建造祭壇把彌天大陣接引了來,就放任這些街區荒蕪,只有極少一部分土地肥沃的地方,才被灑下了一下靈種,種植一些不甚珍貴,但卻需求量甚大的靈木。
許了也知道廬宮跟自己所取的方法不同,根本不需要那些心懷鬼胎的流民,也不需要什么資源,故而才會如此懶散,但還是忍不住有幾分嗟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