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黃極長嘯一聲,忽然喝道:“大魔主,你我已經盡興,不如就讓我結束這一場戰斗吧。”
許了按住了定海神針,冷冷看著太黃極身上氣息驟然拔升,很快就突破了大衍士級數,踏入了道人境,甚至煉開了第一條道脈之后,仍舊未有停滯,一口煉開了九條道脈這才潛力垂盡,就如當初余六突破,潛力也讓他煉開了七條道脈一樣。
許了一顆心緩緩的沉了下去,本來他還有戰斗獸北冥這個后手,但此時北冥已經用不上了,就算功侯都不如太黃極深厚,更何況北冥所能運用的功法,遠非太黃極的三十三天大神通對手。
太黃極輕輕一喝,無數游走虛空的劍光,本來它們只是凝滯,阻擋許了的身法變化,但此刻卻宛如游魚,一起生出變化。
滿空魚龍舞!
九天劍光寒!
許了迅速就明白了一件事兒,太黃極布下的劍光才是最大的殺手,就算太黃極不突破道人境,這一招仍舊會給自己重創,此刻太黃極突破道人境界,這一招更非是自己所能抵御。
太黃極沒有發動之前,他怎么都推算不出來,太黃極所用的功法真面目。
但此刻,許了幾乎把九元算經推演到了極限,終于明白,為何自己對太黃極的劍法生出了熟悉的感覺,甚至感覺到此法跟自己同源。
因為太黃極所用劍法,并非是劍法,而是一套驚天動地,涵蓋古今,煉化虛空,橫渡宇宙的陣法。
也是他最熟悉,運用最多,也是最大儀仗的陣法!
——彌天大陣!
只是這套陣法在太黃極手中使出來,跟他所學的截然不同,所以他才完全無法認出,但此刻,太黃極發動了最后的一擊,許了又焉認不出來,這套自己視為最壓箱子底的大神通?
只是在一瞬間,許了的元神都似乎凝固!
下一個瞬息,萬千道劍光落下,沒有給許了任何一絲逃脫的空間,也沒有給他任何反擊的余地,太黃極的彌天大陣造詣似乎更在許了之上,他所學的彌天大陣,精微奧妙,變化之奇異,也遠在許了所學之上。
許了甚至在彌天大陣的諸般變化中,都找不出來對手的任何一絲破綻。
劍光落下,許了消失無影無蹤……
如此數以千萬的劍光,又是最頂尖的大神通,足以把任何敵人斬切至分子,乃至原子至境界。
許了被斬的徹底湮滅,并不足為奇怪。
但是……
太黃極橫劍當胸,卻露出了奇異的神色,顯然并不滿意這一擊。
他不斷扣指輕彈掌中的長劍,無數劍光自長劍中生出,一道一道,越布越廣,封鎖天地,似乎要把這一方世界全數充塞滿盈。
以太黃極傲世這一方世界的功力,他的確可以做到這一點,但不管他劍光密布有多廣,都找不出來任何一絲值得懷疑的變化。
太黃極直到把整座城市都用劍光籠罩,才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雖然我不信,你就此死去,但大魔主……就算你還未死,又如何在我的大天元訣之下重新翻生?”
太黃極一聲清喝,收了長劍,落在地上,反抗軍呼聲雷動,但是許了的部下,卻盡皆面色如土。
太黃極眼光緩緩掃盡所有眾人,低吟一聲,忽然拔高了聲浪,喝道:“從今日起,所有妖怪都必須修煉恢復人身的功法,若是一年之后,仍舊不能恢復人身,格殺勿論。一年之后,但有變化妖身之輩,盡數殺之,不容任何借口。”
太黃極這一句話,頓時引起了無數騷動,但是他以絕大神通,斬殺了許了,擊斃了大魔主,又有何人敢于反抗?
許了麾下眾妖怪,幾乎人人都有修煉變化人形之法,許了不禁制統治下人妖變化,這些人惦念當初的人身,故而縱然妖身戰力更強,也會兼修人身變化,畢竟這只是一種簡單法術,入手容易。
太黃極按住腰間長劍,一雙神目望去,無數妖怪沉默了片刻,抖了抖身子,化為了人形。
一片片一片的妖怪變化,恢復了人類的模樣,雖然這種情況,似乎可喜可賀,但卻沒有多少妖怪和人類露出喜色,許了以懷柔之法,太黃極卻行事霸道。許了給出眾人自行選擇的權力,他統治的時候,沒有人覺得這份權力有多珍貴,甚至覺得許了若是連這點自由都不給,就實在太不是東西了。
但是當太黃極逼著所有妖怪成人,不然就斬盡殺絕,這些人忽然覺得這份權力的寶貴。
當一座接一座宮塔不斷的變化,恢復了原來古樸之色,太黃極深感滿意的時候,忽然有一座宮塔變化了數次,仍舊化為玄金之色,太黃極臉色一變,把手一按,就有一道劍光落下,頓時把這座宮塔炸成了無數碎片。
太黃極此舉,似乎引起了連鎖反應,整座城市無數宮塔,忽然都綻放玄金色光明,沒等太黃極催動劍光斬殺,宮塔中的妖怪就都沖入了四面八方,逃出了宮塔。
太黃極臉色更加的難看,但卻沒有繼續出劍,只是一聲號令,讓反抗軍四下出擊,絞殺那些反抗者。
許了的部下,從原本占據主動的大魔主軍,變成了反抗者,太黃極的反抗軍,卻成了統治者,情況變化,奇異之極。
這一方世界,落入了無窮的征伐,太黃極雖然功法犀利,但卻不懂了九元算經,無法調動一切算力,計算精妙,所以在開始數年,他占據了大片宮塔,但隨后就陷入了泥潭。
不管他攻打下多少宮塔,都會被貢獻一部分領土,縱然他妖力無雙,但是卻也不能洞悉每一處角落,當初許了不能以彌天大陣煉化這座城市,太黃極也做不到,故而他無法學步許了,徹底煉化所有生靈和虛空。
隨著太黃極陷入了苦戰,這個世界漸漸生出了變化,這個變化,幾乎沒有任何生靈能夠覺察,只除了……
陷入了某種微妙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