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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血染春秋

  鐘薇薇就這么死了,死得毫無尊嚴,毫無價值。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出手相救,或者試圖對夏生發起攻擊。

  除開夏生的尊者之威將他們盡數震懾之外,更重要的在于,鐘薇薇的死,根本就激不起人們的半點同情。

  裁決司和刑部的人當然不會貿然出手,畢竟夏生的罪名并沒有得到確實,但當朝太子太師和國子祭酒的身份卻是實打實的。

  審他,和審別的學生、教習并不一樣,至少需要監察使大人出面才行。

  至于其他春秋書院的一眾師生,則恨不得再在鐘薇薇的尸體上吐上兩口唾沫,罵上一聲死得好。

  畢竟自從書院封山之后,鐘薇薇仗著有太子撐腰,有裁決司和刑部的人為她所用,用極其變態的手段折磨了不少書院的學生和教習,惹得人心惶惶,積憤難平。

  在不少人的心中,鐘薇薇儼然已經成為了惡魔的代名詞。

  現在這個惡魔死了,他們大聲叫好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心聲悲憫?

  但在鐘薇薇死后,卻有一個人又一次站了出來。

  周院士。

  無關兩人的情誼或者什么見不得光的茍且,而是在于鐘薇薇一死,立刻讓周院士感到了一種唇亡齒寒的恐懼感。

  他伸出一只手,筆直地指向夏生,開口道:“大膽夏生!你當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我不句山上撒野,難不成你想叛族不成!”

  周院士此言并非全然強詞奪理,畢竟書院是大縉之書院,肆意殘害書院學生,往小了說是書院的內部矛盾,但往大了說,也可以看做是損毀人族之根基,于周院士看來,若是這頂帽子扣嚴實了,即便夏生真的成為了尊級強者,也絕對討不到好處!

  但非常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在夏生抵達春秋書院之前,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做了,還怕他的這聲責難?

  連大縉皇帝都死在了夏生的眼前,他還怕多殺幾個人立威?

  正如一開始夏生對秦小花說過的那樣,此番前來,他早就已經決定選幾個人隨皇帝陪葬了!

  鐘薇薇,只是第一個。

  面對周院士的誅心之言,夏生沒有太多的表示,他只是再一次向前邁了一步,一抬手,周院士便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真是聒噪,接下來,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明白了嗎?”

  周院士漲紅了雙臉,雙手憑空拍打著,卻根本什么也拍不到,見狀,兩邊裁決司和刑部的人頓時臉色一沉,知道不能任由夏生如此狂妄下去了。

  畢竟周院士和鐘薇薇是他們控制整個春秋書院的最大利器。

  現如今已經死了一個鐘薇薇,若是周院士也死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因此在下一刻,十幾個刑部的小吏手持鐵索和燒火棍向夏生慢慢圍攏了過來。

  裁決司的幾位王級強者則紛紛抄起了腰間的長劍短刀,在同一時間激發了腕間的武紋光芒。

  “夏大人,快住手!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夏生輕笑一聲,隨即一株參天大樹自他身后破空而起,數以萬計的窮桑藤蔓皆泛著墨綠色的幽光,沒有片刻的猶豫,便向四周洶涌而去,遠遠看去,就像是狂暴的海浪,很快就將刑部和裁決司的一眾高手全都淹沒了。

  驚叫聲、慘呼聲、求饒聲不絕于耳,但這一切對于夏生來說,都沒有絲毫意義。

  “就這么點兒人,也膽敢進犯我春秋書院,真是不知死活!”

  言罷,夏生重新將目光集中在了周院士的臉上。

  隨著他手掌憑空漸漸合攏,周院士的嘴唇已經開始泛青,哪怕他的身上已經燃起了熊熊靈焰,也無濟于事。

  所以周院士只能無比恐懼地點了點頭。

  見狀,夏生滿意地松開了手掌,開口問道:“咱們那位監察使大人在哪里?”

  周院士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腳下發軟地倒在地上,連聲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太子殿下近日一向行蹤飄忽,只有禁軍的人才知道!”

  “哦。”夏生的臉上看不出悲喜,他只是聳了聳肩,繼續問道:“那胡院長呢?”

  聞言,周院士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抬手指向不句山的一處側峰,開口叫道:“在朔明峰!在朔明峰!”

  夏生轉頭看向那處被云霧縈繞的山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死了。”

  話音落下,原本臉上還寫著一絲希望的周院士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慘然而道:“先生不能殺我啊!我這些年苦心在書院教導學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此番只是被豬油蒙了心,這才會誤入歧途!望先生寬恕……”

  夏生卻是再懶得回應他,再一次抬手,凌空扭斷了周院士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痛快。

  一旁的春秋書院眾人看著這一幕,已經早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夏生登臨不句山以來,他已經當眾殺了兩個人,這還不算那些裁決司和刑部的官吏,縱然讓大伙兒心里面痛快至極,可夏生此舉,莫非真的是要與大縉為敵了嗎!

  面對眾人那或驚愕,或震撼,或恐懼的目光,夏生并沒有解釋,而是將一根窮桑藤收回了身前,上面正捆著一位刑部的官員,有著武王境的修為,看起來,像是一個主事。

  于是夏生和藹可親地將臉湊了過去,笑瞇瞇地問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那刑部主事哪里遭過這等屈辱,當即沉聲喝道:“夏生!你別以為今日能逃得法網,要么你把我們全殺了,要么就束手就擒,跟我去陛下面前請罪!否則,別說你是尊級強者,就算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樣……”夏生有些遺憾地擺了擺手:“好吧,那便如你所愿。”

  言罷,窮桑將一道劇毒的枝葉注入了那主事的心脈,對方劇烈地掙扎了兩下,就這么睜著眼睛,在夏生的注視下,咽了最后一口氣。

  自始至終,夏生都不曾挪開自己的目光。

  下一刻,窮桑藤將那主事的尸體就這么拋在了地上,又有另外一名刑部的人被送到了夏生的面前。

  “你呢?想死還是想活?”

  主事大人的遭遇還歷歷在目,這位刑部的小吏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哪里敢有所猶豫,當即開口道:“想活……想活!”

  于是夏生眼中的笑意越發和善了一些,他點點頭:“真是個聰明人,那你知道書院其他弟子和教習被關押在何處嗎?”

  聽到這句話,那小吏當即就哭了出來,嘶吼著道:“夏大人我知錯了!您不要殺我啊!負責審訊的是裁決司的人,我們只是負責查抄證據,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聞言,夏生輕輕挑了挑眉,然后伸手探入對方的懷中,摸出了一塊刻著荊棘花圖案的靈玉。

  于是夏生冷冷一笑,小吏的哭聲戛然而止,尸體與那主事疊在了一起。

  緊接著,來到夏生面前的,終于變成了裁決司的人。

  這一次,甚至不等夏生開口發問,那人便立刻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被關在了哪里!”

  夏生臉上的笑容終于越來越滿意了,只是怎么也藏不住他眼底的那一抹寒光。

  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如此,我放了你,你去放了他們,做好了,從今以后,你就是裁決司首座。”

  說完這句話,捆著那裁決司小吏的窮桑藤悄然松開了,至于夏生,則連看也再懶得看他一眼,身形一縱,便向著朔明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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