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鴻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太相信錦衣衛與巫山派聯手,屈彩鳳何等的心高氣傲,就算沒有林鳳仙的事,也不會愿意與官家合作,更何況殺師之仇已經揭露了。”
李滄行換了個方向提問:“那魔教呢?他們以前就合作過了,這次也不能排除可能。”
司馬鴻想了想,道:“這確實有道理,我兄弟二人來到此處后一直沒有行動也是這原因。”
李滄行道:“巫山派此次沒有大隊分寨的屬下來援,也不可能對你們這次大舉圍攻的動向一無所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只邀請了少數武功極高的幫手來助拳,有這等實力的,除了魔教外只有錦衣衛。既然二位不相信錦衣衛會和他們合作,那就只有魔教了。兩位可曾知道最近魔教的長老級高手們的動向?”
司馬鴻雙眼中光芒閃爍,人也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才抬頭說道:“這個,確實最近一月以來,冷天雄,東方亮,上官武,慕容劍邪,宇文邪,林振翼這些人都突然失蹤了,只有司徒嬌和傅見智留在總壇之中。”
李滄行吁了一口氣:“這就是了,這幾個魔教頂尖的人物不在總壇,也不在江湖上攻擊別的門派,一消失就是一個月,除了來這里,還有別的解釋么?”
司馬鴻疑道:“那這樣做的話,巫山派無異于要成為魔教的下屬了,他們肯嗎?”
李滄行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防了這次再說啊。而且冷天雄心機深沉,未必會這次就吞并巫山派,也許只會說是賣個人情或者說是還上次巫山派援手之恩罷了。這兩年來巫山派在各處的分寨給一個個地清除,早沒了正面抗擊正派的實力,要魔教幫忙是遲早的事。”
李滄行說著撿起一塊石頭,在手上掂了掂,扔了下去。以流星趕月的暗器手法打到了一處隱秘的部位,只聽空中破空聲不絕于耳,黑夜中看到點點綠光如暴雨一樣射到落石之處,綠光中一道白色的巨大刀影格外的醒目,響了一陣后,下面重歸沉寂。
司馬鴻的臉色變得格外地猙獰:“芙蓉醉香,老子做鬼也不會忘了這東西。這只眼睛就是傷在這東西上。還有那刀光是毀滅十字刀的斬天烈,上官武這狗賊果然在。”
司馬鴻轉向了李滄行,鄭重地抱拳謝道:“李兄果然分析入微見識超人,司馬慚愧,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滄行笑了笑:“司馬掌門太客氣了,現在值得擔憂的應該是正面進攻的林掌門和唐老前輩她們。既然魔教與巫山派已經聯手,那顯然正面的攻擊也不會奏效,我這就要去通知他們速速撤離。”
司馬鴻點了點頭:“嗯,我們兄弟原來與林掌門他們約定,由我二人潛入巫山派中放火,然后從背后突擊正面作戰的土匪們,現在看來此計不成。有勞李兄去通知女俠們早作撤離。我們還是回林中破廟再作計較。”
“如果正面廝殺了起來,還有勞二位在此地佯攻。”李滄行微微一笑。
司馬鴻奇道:“這又是為何?敵人應該有了埋伏和準備。”
李滄行這兩年兵書也看了一些,正好用上:“如果二位不現身牽制住魔教的幾個長老級高手的話,這些人要是一起殺向正面,我怕林掌門她們抵擋不住。上官武既然在此,想必冷天雄、東方亮等人也在附近,二位若能拖得他們一時半刻也好為林掌門她們爭取撤離的時間。切記,佯攻即可。不要戀戰。”
司馬鴻反應了過來:“那就依李兄的計劃行事,珍重。”
“珍重。”李滄行說完后身形一動,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司馬鴻與展慕白對視一眼后,也閃身而去。
當李滄行繞了一圈奔到峽口時,發現此處已經是激戰正酣了,幾百人正在手持刀劍一團混戰,地上已經有了數十具尸體。
遠遠望去。如同白衣仙子一樣的林瑤仙正在與一襲紅裝的屈彩鳳殺作一團,刀光劍氣四溢,旁人皆近不得身,而唐老太太則揮著龍頭拐杖與上次在白駝山莊見過的那使槍的林振翼交手。柳如煙與另一名峨眉俗家女弟子湯婉晴則雙戰一名使斬馬刀的魔教壯漢。
那壯漢刀法勢大力沉,四尺三寸的雙手大刀在其手中如小兒玩具一樣,揮得是虎虎生風,柳湯二女以二敵一,猶自守多攻少,很難殺進其身前三尺之處,只能在邊上游走。
除去幾名首腦人物外,雙方的弟子與嘍羅們也殺成一團,李滄行看的這半柱香時間里,雙方又倒下了十余人,多為巫山派裝束的寨兵。
李滄行心中暗想:此次峨眉唐門出動了精英弟子,果然戰力非同一般,若非魔教相助,巫山派此番絕逃不過大劫。
雖然紫光掌門更希望自己打入巫山派,但既然巫山派已經與魔教合作,這個選擇就不再作為考慮了。
判斷了一下戰場形勢后,李滄行抽出長劍,直奔那使斬馬刀的壯漢而去。
那壯漢突然間感覺到一陣勁風撲面,忙舍了對面二女,大刀在頭上揮了一圈,一記橫掃千軍便向側面的來人攔腰掃去,勢若雷霆。
李滄行見其力大,沒有硬接,一踏玉環步閃過了這一刀,同時左手抽出腰間的軟劍,以纏字訣搭上了那人的大刀,手腕一抖又使出卸字訣,軟劍如靈蛇一樣地在那刀上繞了六七圈,緊緊地攪在了一起。
李滄行左臂劃了半個圈后向后一拉,想要將對方整個人帶過來,而右手的長劍卻使出了霞光連劍的穹光破云一式,直刺那人當胸氣海穴,腳也沒有閑著,右腿使出鴛鴦出水,直踢對手左腿的膝彎處,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他在觀察壯漢的武功路數時就算到此人的應對,一切都按著自己腦中的計劃而行,為了達到突襲的效果,甚至他都沒有施放暗器。
只聽壯漢“咦”了一聲,似是對來人的武功路數和功力之高非常吃驚,隨即暴喝一聲,李滄行感覺空中的內勁一下子加強了許多,左手一下子感覺有千均之力從手上傳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再想卸力已來不及。
“當”地一聲,軟劍已經被那人注在刀上的內力震得斷成十幾段,紛紛落地,而李滄行右手的長劍被壯漢的大刀以刀柄撞擊,虎口一陣劇痛,再也持不住劍,直飛到天上。
李滄行未料到此人竟力大如此,內力也強到可以以震字訣直接震斷自己的軟劍,可謂至剛破柔,當下他雙手已無武器,一咬牙只有破釜沉舟,右腿貫足了十二分的勁,一腳踢到此人的膝彎處。
壯漢悶哼了一聲,他的力量全集中于雙手,腿上卻失了護身的勁,被一腳踢到膝彎,當即酸麻不已,單膝幾乎就要跪倒在地。
李滄行見一擊得手,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左腳連環踢出,正中他右手神門穴,倉啷一聲,大刀也掉在了地上。
李滄行一下子欺身而進,一招黑虎掏心又打在壯漢的胸腹之間,他能清楚地聽到此人胸甲被自己打破的聲音,正要緊接一拳再打那破甲處時,壯漢那碩大的腦袋一頭撞在自己的胸口。
李滄行覺得自己象被一記大錘重重地砸到,張口一大口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倒著退出去了六七步,再也支撐不住,一跤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