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魔教開始逐漸把勢力從云貴一帶向兩廣地區發展,而獨霸嶺南綠林道的萬家寨就成了他們首要攻取的目標。這萬家兄弟出自前綠林霸主,血手人屠黃天奇的門下,他那一身歹毒殘忍的功夫學到了七成,在嶺南也是縱橫多年,獨霸綠林道,手下足有千余巨盜,都是些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
當年屈彩鳳的師父林鳳仙創建巫山派時,也曾和黃天奇交過手,當時林鳳仙刀法初成,已經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了,黃天奇加上萬家兄弟這兩個徒弟與林鳳仙大戰一天一夜,最后還是輸了半招,只能忍氣吞聲把這嶺南萬家寨名義上歸于林鳳仙的名下,七年前落月峽之戰前,林鳳仙死于達克林之手,萬家寨也趁機重新獨立,重新壟斷了兩廣一帶的貿易路線。
只是失去了巫山派的支持,萬家寨雖然可以雄霸一方,卻仍然敵不過高手如云的魔教。冷天行親自出馬,加上上官武和司徒嬌,慕容劍邪這三大護法級長老同時出手,包括總壇衛隊在內的兩千多精銳弟子全力突襲,萬家寨無法抵擋,三天之后還是陷落,黃天奇死在冷天行和上官武的聯手圍攻下,只有萬家兄弟逃了出來,無處可歸的他們進了錦衣衛,只求保得一命。
幾乎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萬家兄弟同時臉色一變,當年的滅寨之戰中,兩人被慕容劍邪的七星離火掌所傷,一人傷了左臉,一人傷了右臉,自此只能各自戴上半個面具,倒也相映成趣,入了錦衣衛后保得一命。被陸炳嚴令不得再向錦衣衛中的魔教成員尋仇。
因此萬家兄弟雖然平時看到司徒芷和其他幾個前魔教成員恨得牙癢癢,卻是不敢出手復仇,因為他們很清楚,只要一動手,那就連錦衣衛也呆不下去了,而離了錦衣衛,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但今天這一層不能說的秘密卻被這天狼無情地道路,兩人沒有說話,但眼中卻是殺機浮現,兄弟倆心意相通。不用眼神交流就決定要趁著這次的比武,宰了這個揭自己老底的天狼,讓大家知道,龍組六號和七號高手,可不是吃素的。
天狼的眼光看向了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西北角的一個嬌小女子。這女子一直沒有說話,但天狼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時強時弱。偶然暴發的那一下。卻是強過所有在場的人,肌膚瑩白如玉,沖天馬尾,發如烏云,戴著一只如蝴蝶狀的黃金面罩,遮著半個臉。紅唇如血,身形婀娜,手里握著一柄劍,劍鞘看起來又黑又舊。毫不起眼,可是天狼卻敏銳地發現這劍鞘乃是千年蛟皮所制,就和自己斬龍刀的刀鞘一樣,由鞘知劍,此女手中的寶劍必是神兵無疑。
與剛才的其他幾個人不同,這女子身上沒有任何標記,非龍非鷹非虎,也沒有任何數字,但不知為何,她看向自己的一雙美麗眼睛中,卻透出一絲難言的神采,一種混合了期待,興奮的奇怪感覺。
天狼微微搖了搖頭,對這女子說道:“閣下何人,其他的五位都已經將萬兒亮出,還請你賜教。”
這女子開了口,與那露出一半的絕美容顏不同,她的嗓音卻是嘶啞難聽,仿佛是給人割開過喉管,低沉粗吼,完全不象一個少女的曼妙聲線:“無名小卒而已,聽你口氣很大,不把我們整個錦衣衛放在眼里,就是現在對著五位龍組高手,你連兵刃也不用,太托大了吧。”
天狼哈哈一笑,周身的紅氣猛地暴漲一下,場內眾人頓覺一股帶著熱浪的勁風拂面,個個面色一變,不自覺地向后退出半步,就連司徒芷也是花容略一失色,收起了那副淫蕩的笑容,素手牢牢地抓緊了手中的蛟皮鞭。
只有那名戴著面罩的女子卻似乎是對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勁風拂起了她額前的一縷青絲,但她仍是原地不動,鎮定從容。
天狼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個面具女子,場內的其他五人他都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對這個面具女子有些好奇:“只要是人,都有名字,這位姑娘,報上姓名應該是打擂臺的規矩。”
女子點了點頭,嘶啞難聽的聲音再現:“我叫鳳舞,新進錦衣衛鷹組的成員,跟你一樣,請多指教。”
天狼沒有說話,他的周身開始騰起淡淡的紅色氣勁,內息迅速地流淌,露在外面的皮膚一會兒因為灼熱的內力而變得通紅,一會兒因為極寒的陰氣變得慘白,而在場的各人也都能感覺到時而灼熱,時而陰寒的氣息,無不心中暗驚,這下總算知道了為什么剛才三十七號幾招下來就自動認輸了。
長白夜叉莫問天性子最急,他練的是外功,對于這種內氣的體會不是非常深,雖然感覺這一陰一陽的兩股真氣透著一股奇怪,但還是覺得五個龍組高一個,不信打不過,面前這小子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從娘胎里練功也不可能厲害到哪里去,于是大吼一聲:“大家并肩子上啊!”
莫問天說完,鋼叉一掄,抖出一個碗大的槍花,帶著巨大的呼嘯聲,一招夜叉探海,直刺天狼的心口。
天狼的嘴角勾了勾,腳下一個旋步,正踏丐幫的七星蓮花步,身體如游魚一般,一下子就閃過了莫問天的這一叉,左手一格,擊中了那柄鋼叉的叉身,發出一聲巨響,整個擂臺都晃了兩晃,而莫問天被這一下生生地震得向一邊倒開六七步,幾乎站立不穩,匆忙間把鋼叉向地上一撐,這才勉強站住身形。
與此同時,司徒芷的皮鞭如毒蛇一般地卷到,纏向天狼的右腿,一下子在b他的腿上轉了三個圈,司徒芷的嘴角邊露過一絲微笑,她的素手輕輕一按鞭鞘的一個按鈕,皮鞭上頓時生出了十余只閃著藍芒的毒刺,眼看著就要刺進這天狼的腿中,這些毒刺也是用苗疆的蠱毒煉制,見血封喉,能把人麻木得沒有任何知覺,然后就任她擺布。
司徒芷也有些沒有料到到這個武功高絕的天狼竟然如此輕易地著了道兒,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只聽“叭”地一聲,天狼的腿上忽然產生了一股絕大的t力量,紅光暴漲,震得皮鞭上的十余只淬了毒的鋼刺全都象是燒焦了的鋼條一樣,融化到了地上,變成點點鐵水,瞬間消失不見。
而天狼的右腿卻只是破了十余個小洞,連血都沒有淌一滴,顯然是因為其強大的護體真氣,直接沒有讓毒刺入體,剛才暴的那一下,不僅震斷鋼刺,更是把這支蛟皮鞭震得散開,若非這鞭是用百年蛟皮混合了哀牢山中各種金絲猴毛,藤條等極韌極硬之物編織,再在桐油里反復浸泡,曝曬而成,早就被震斷了。
司徒芷的胸口也被震得一陣心浮氣躁,倒拖著鞭子向后退了三個大步,幾乎跌下擂臺,匆忙間使了個千斤墜,才將將穩住,臉上的青氣一閃而沒。
萬氏兄弟的兩只劍盾在空中飛速地旋轉,分襲天狼的上下兩路,這劍盾乃是用鎢金剛打造,極為堅固,而盾的四周則是伸出三根利刃,盾的核心處則用鎢金軟絲纏在二人手上,以內力驅動,可以讓這盾在空中來回旋轉,殺人于無形,類似一個山寨版的六陽至柔刀法。閃著藍光的劍盾,已經離開天狼的身體不到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