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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慎的臉上變得一片血紅,他本就胖大的身體一下子跟吹氣球似地,膨脹了足有一倍,而他的那兩個胖乎乎的手掌,更是變得如同兩只蒲扇一般,徑直有兩尺,身上的衣衫無法撐起他這兩只肥大的手臂,瞬間撐得暴裂,而那只手掌上,變得血紅一片,掌心似乎是氣流涌動,皮肉和骨骼下,一道道的氣流在涌動著,隨時都象是要破掌而出。
李滄行的臉色微微一變,失聲道:“血手神掌?!”
楊慎獰笑道:“不錯,天狼,算你有見識,能死在這這失傳千年的法術神功之下,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這血手神掌乃是南北朝時期從塞北武林傳入中原的邪術,相傳當年五胡時期的后趙國皇帝,號稱殺人魔王的石虎曾經練成此功,戰陣之上,一掌擊出能打死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敵兵,十丈之內,只要被他的這血手神掌掌風掃到,皮膚和骨肉會直接分離,而身上的肌膚與精血也會瞬間爆裂開來,端地是邪惡殘忍之極的武功。大魔頭石虎死后,再也無人練成此邪術,想不到今天的楊慎,卻是使出了這樣失傳千年的魔功。
李滄行冷笑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明明有一身邪功,卻裝著不會武功,只會些道法仙術,呵呵,你跟這么多武林高交道,做了這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會武功呢!”
楊慎的臉上掛著邪惡的微笑。上前兩步,手掌緩緩地向前推出。一陣腥惡難聞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大廳里,李滄行的鼻子抽了抽。笑道:“好臭好臭,你這雙手難不成是每天都泡在糞坑里的嗎?怎么比大便還算?!還是你肚子里壞水太多,一發功就把這滿肚子的臭氣都從手掌里噴了出來呢?”
楊慎“嘿嘿”一笑,手中的紅氣更盛,咬牙切齒地說道:“李滄行,你以為你身負皇室血脈,又有這么多的奇遇,就可以天下無敵,維護正義了?老夫的這血手神掌自從練成以來。還沒有真正地跟人交手過,能把你作為第一個化為血水的對像,你應該也感覺到足夠的光榮了!受死吧!”
楊慎的話音一落,雙掌中突然迸出一陣紅得發紫的罡氣,如滔滔大浪,沖向了癱在椅子上的李滄行,這勢道如同排山倒海,把李滄行的前后左右全部籠罩了起來,所過之處。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都化為齏粉,連那些大理石的地磚,也都被從地上狠狠地卷起,然后被擊得粉碎。
李滄行的頭發根根倒立。在這血浪般的,裹著腥臭的掌風之中,隱隱約約里。他的身形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大吼一聲。渾身上下突然被一道血紅色的戰氣所籠罩,連頭頂都冒出血紅的氣息。室內變得一片灼熱,就象太陽突然從空中落了下來,掉到了兩個人的中間。
從楊慎掌中噴出的,狀如惡虎的那三道前撲后繼的血手掌力,如同撞上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嘆息之墻,先頭的第一只猛虎,直接就給撞得腦漿迸裂,碎得滿空都是,而第二只猛虎,本來象是張著血盆大口,對著路上一切阻礙的事物,都是張口大咬。
這一路下來這只虎頭已經咬碎十幾塊地磚,可是對著前面這堵紅色的氣墻,它剛剛張開了大口,就被墻里伸出的一只狀若狼爪的真氣狠狠地擊中了臉,血盆大口之中,一嘴的虎牙被蹦得顆顆掉落,滿地都是,緊接著這只沒了牙的老虎頭,又象是被這只狼爪左搓右捆,很快就變得象一只小貓似地,耷拉了下來,再也抬不起頭來!
楊慎的臉色大變,他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還如一只病貓似的,看起來連站起身都不可能的李滄行,居然一下子恢復了功力。
而李滄行的內力,比起成天靠著各種靈丹妙藥,采補之術增加內力的自己,又明顯高出了一截,自己剛才為了確保能一巴掌拍死李滄行,分出了三成功力封住他每一個可能逃跑的方向,可沒料到七成的功力下,血手三連殺這樣的大招,居然給李滄行就這樣一個暴氣之下,連破兩道,剩下的最后一道,看起來也完全抵擋不住李滄行的沖擊,被徹底擊破,也就是在須臾之間的事!
楊慎的功力雖然靠著吞食各種靈丹妙藥,內力之強,已接近絕頂高手的水平,但畢竟沒有任何實戰的經驗,倉促之下的應變能力,跟成天搏斗在生死之間,一生經歷過無數惡戰的李滄行,更是判若云泥,他急忙把那只肥大的左掌向內一圈,也顧不得把四面封住李滄行的掌力收回,趁著左手的這一掌還有六成左右的功力未吐,狂吼一聲,雙掌并行,兩只血掌之中,源源不斷的真氣噴涌而出,一下子把前面的那只看起來已經后勁不足的最后一道虎頭真氣,重新變得象恐龍一樣龐大,張牙舞爪,直奔李滄行的氣墻而去!
“轟”地一聲巨響,房梁都被震得生生從中折斷,屋頂如同給捅破了天似的,瓦片碎成一塊一塊,瘋狂地下落,卻又在半空中被激蕩而起的內力震得如粉末一般,隨風飄揚,頭頂的日光一下子傾瀉進了這昏暗的室內,讓楊慎的眼前為之一亮,甚至這強烈的日光,讓剛才習慣了昏暗光線的他,變得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剛才這一下,那只巨大的虎頭終于突破了紅色的氣墻,把那狼爪一般的天狼戰氣也給沖得七零八散,但是沖破氣墻的虎頭,卻失去了攻擊的對象,李滄行那魁梧的身影,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似的,一下子變得無影無蹤,日光的照耀之下,只有他原地站著的那地方給轟出了一個深約兩尺的大坑。坑中落滿了各種瓦塊磚石被擊成粉后殘留的碎屑,卻不見半點血光。即使是對敵經驗不足的楊慎。也知道李滄行早已經避開自己的這雷霆一擊了!
楊慎猛地一轉身,他感覺背上有些發涼。似乎李滄行正站在自己的背后冷笑著,狂吼一聲,本來有些松軟下去的蒲扇巨掌又變得碩大無比,本有些散掉的腥臭掌風再次變得濃烈起來,心意所到之處,一招血海無涯擊出,幻出十三只形狀各異的掌勢,把身后的這塊空間瞬間就用洶涌的掌力填滿,即使是一只螞蟻。也不可能在這樣狂暴的攻勢下幸存下來!
李滄行的冷笑聲從左側傳來:“功夫真不錯啊,看來吃的補藥可不少,能不能分我一點!”
楊慎如水桶般滾圓的身子猛地一扭,偏向了左側,左掌一抬,掌心中紅氣一現,雖然比剛才那十三掌的威勢要差了不少,但仍然可以算是威猛絕倫的一掌,“duang”地一下。左邊的一根梁柱被這一掌狠狠地擊中,一個巨大的掌印一下子印在了兩人合抱這么粗的巨柱之上,緊接著這根粗圓的梁柱“叭嗒”一聲,生生地從中間爆裂開來。木屑橫飛,竟然被這一掌生生地擊得中央粉碎,若是這一下打在人身上。早就會把人打得形神俱滅,尸骨無存了。
可惜李滄行的笑聲卻詭異地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嘖嘖嘖。這招好厲害,要打到我身上。腸子都要給你打出來了,不過你得看準了我的人再打!”
楊慎再也忍不住這樣的屈辱了,他有生以來突然第一次地感覺到了一種無邊的恐懼,從小到大,一直是自己算無遺策,去操縱別人,控制別人,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沒有想到今天碰到了李滄行這樣的家伙,被玩弄于股掌之間,先是給他裝著中迷藥瞞過,又給他套出了幾乎所有的秘密,現在正式開打后,更是完全給他戲耍,即使是再沒有對敵經驗的楊慎也清楚,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強了太多,輕松就能閃開自己的攻擊,證明其輕功和速度遠在自己之上,這么打下去,只有給活活累死一個結局!
可楊慎現在也已經是騎虎難下,血手神掌的邪門這處就在于只要一發動,就極難收手,非要把對面的敵人打得血肉橫飛,灰飛煙滅,雙掌中飽飲人血,才能停下,不然的話,全身的血液倒流,內力亂躥,只會讓經脈盡斷而亡。他的須發已經盡數散亂,雙眼中密布血絲,吼道:“我跟你拼了!”
楊慎也不顧李滄行的聲音從哪里傳出,一個金雞獨立,單腳立地,腳尖踮在地上,而他的肥大身軀如陀螺一般,滴溜溜地原地一個大旋轉,雙掌橫于胸前,不停地上下左右四處擊出,紅色的掌風真氣伴隨著腥臭難聞的味道,四面溢出,所過之處,電閃雷鳴一般,這房子里還沒有給打到的大梁,柱子,乃至墻壁,地磚,桌椅板凳,幾乎全部都給打到,紛紛地化為粉塵,空中飛舞著木屑與石粉磚末混合在一起的東西,腥風四起,聲勢震天!
在紅色的真氣中,一個滾圓的,水缸般粗大的身軀,不停地旋轉著,可是他的身形卻越來越瘦,剛才還足有五六尺粗的腰圍,漸漸地就象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地,慢慢地癱軟了下來,恢復到只有兩三尺左右的正常人體型,他那兩只如蒲扇般的巨靈掌,也越來越小,恢復到常人的手掌大小,就連原來肥肉縱橫的臉上,贅肉也慢慢地消散下去,一張清瘦而俊朗的臉,慢慢地顯現出來,可是這張本該英俊的臉上,這會兒的臉色卻是煞白一片,而他的嘴邊卻不停地留著黑色的血,順著頜下花白的胡須不住地向下流淌著。
楊慎向外擊掌的速度越來越慢,手臂漸漸地如挽著千斤之力,幾乎是連抬也抬不起來了,周身的腥紅色戰氣,也已經淡得幾乎肉眼難見,整棟房子都已經給他徹底擊垮,四周只剩下了斷壁殘垣,如同被上千斤的炸藥生生炸毀的模樣似的,極其嚇人,就連那些斷裂的地方,也都是一塊塊焦黑的,如被雷劈電擊般的模樣,至于整個房子的地面,已經堆滿了一層足有半尺厚的石末木屑,就連楊慎的兩只腳,也都陷在這如同積雪一般的石末木屑之中,無法自拔。
楊慎無力地叫道:“天狼!你在哪里,出來,出來打我啊!”說著,他有氣無力地一掌擊出,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李滄行嘲諷的嘴臉,可是這一掌打過去后,卻又是一場空,楊慎只覺得胸口的血液真力一陣逆流,再也支持不住,喉頭一甜,一張嘴,“哇”地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再也支持不住,膝蓋上象是中了一箭似的,一陣酸麻難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跪倒了下來。
楊慎的眼前突然一黑,剛才明明日光奪目,卻突然象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似的,他吃力地抬頭一看,卻只看到李滄行悠閑地負手背后,神情輕松自如地看著自己,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三分嘲諷,三分戲謔,還有幾分鄙夷,冷冷地說道:“楊先生,雖然我是先帝骨血,大明宗室,也不至于對我行此大禮吧。”
楊慎幾乎一口老血又要噴出來,吼道:“你,你竟然敢如此侮辱我!我,我跟你拼了!”他鼓起全身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最后一點殘余的內力也交到了右手,本來已經跟個給戳破了的布囊似的右手又變得比起常人的手掌粗大了一圈,掌心微微泛起一點血光,那已經淡得無法聞到的腥味再次變得強烈起來,雖然這一下的威勢已經不到開始時的三成,可他仍然咬牙切齒地一招血雨滿天,向前擊出,直接就印上了李滄行的胸膛!
楊慎這一下連自己也沒有料到,李滄行居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結結實實地挨了自己的一掌,他只感覺到手好像是按上了一塊熔巖,或者說直接抓到了太陽,右手的手掌上,皮肉一下子被燙得化作一股青煙,一股燒烤人肉的難聞氣味一下子蓋過了剛才那腐尸般的臭氣,只不過燒烤的,是楊慎活生生的皮肉,瞬間,他那白花花的掌骨,就在他殺豬般的慘叫聲中,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