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香裸露在外面的那條玉臂,已經布滿了小冰晶似的冰珠,正是她剛才與公冶長空大戰時,手上沁出的香汗,卻被這極寒的冰氣氣凝,點點汗珠成了滴滴冰晶,覆蓋地整條玉臂都是,剛才被那巨錘的勁風刮過臂膀,弄得整個條胳膊的外側都是紅通通地一片,可是這回卻是反過來,幾乎膀子上都被凍得發青,可見這極寒的冰氣有多厲害,就連李沉香這樣的近乎絕頂高手,被正面擊中后仍然被凍得一條胳膊幾乎成了雪棍,抬都抬不起來了。
李沉香咬了咬牙,體內流轉的先天無極戰氣轉為火性,強沖右臂的穴道,只聽“喀喇喇”地一陣響動,一股火熱的暖流順著她右肩的肩井穴,灌進了她已經麻木凍僵的右臂,紅色的血管和藍色的經脈,在被凍得發青的皮膚下若隱若現,不安分地跳動著。
而隨著熱氣的推進,那些凝固成小冰珠的汗滴,又紛紛地變回了液體的形態,從她腋窩里幾根稀疏的絨毛上掛著的冰珠開始,直到肩上,臂上的顆顆冰珠,被她毛孔里蒸發出來的熱氣一激,化為絲絲白氣,裹得李沉香滿身都是,帶著她處子芬芳和淡淡的月季香氣的味道,鉆進了院子里每個人的鼻子里,即使是裝扮成方林大師的李滄行,也是一陣心悸神動,心跳加速。
白色的霧氣漸漸地消散,院中的一切又重歸了安靜,四大高手靜靜發站著,李沉香手中的寒冰已經徹底地消融,青缸劍上重新泛起了淡淡的藍光。杏眼圓睜,緊緊地盯著在她身邊五丈左右處的公冶長空。
公冶長空的情況看起來更加糟糕,剛才屈彩鳳奔襲他的乃是左手陽刀,完全是火系的刀法,倉促之間。公冶長空雖然也是拼勁全力擋下了這一招,但卻是置身于烈焰之中,上半身的衣服,連同胸前腹上的毛發,都給燒了個精精光光,整個臉上。都黑得如同剛從煤礦里爬出來的礦工,只有兩只眼睛轉來轉去時的眼白還提醒著大家,這不是一個黑人。
而他的頭上,頭發也給燒掉了一半,半個腦袋上。鮮血已經凝固成了痂,而另一半的頭發,也給燒得焦黃,如同一堆茅草,堆在了腦袋之上,看起來是生生給燒成了個陰陽頭,透著一股滑稽。
而公冶長空的手上,兩枚黃銅巨錘。這會兒還泛著紅光,剛才這一下硬碰硬,黃銅在極熱的戰氣下迅速地升溫。可把公冶長空的手給燙得不輕,仔細一看,也已經是虎口血肉模糊,幾乎和錘柄融在了一起,這會兒公冶長空的小孩子心性又犯了,不止是鼻涕橫流。連眼淚也似決了堤的江水,噴涌而出。放聲大哭道:“爹爹啊,我好痛啊!”
他把手中的兩只巨錘往地上一扔。坐倒在地,就象個三歲頑童受了委屈似地,滿地打起滾來,邊滾邊哭了。
李沉香的心里松了一口氣,她沒有料到這個絕頂的高手,竟然真的就是跟個小孩子一樣,痛了還會哭,也幸虧他是這樣的天性,不然要是趁著剛才自己右手給完全凍住的時候趁機偷襲,只怕連在禪堂中的李滄行也來不及救自己了,可謂是因禍得福,撿了一條命。
但她一看自己的右側,登時羞不可抑,剛才給這寒冰刀狼一擊,不知不覺間本來褪到上臂中間,還留著肩部的羅衫,直接又給撕飛了一大塊,這會兒連香肩都整個露在外面了,腋窩里的芳草連同著粉色的肚兜,都一覽無遺,對于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來說,實在是丟人大發的事情。
李沉香連忙身形一動,閃到院子角落里一個披著土黃色披風的洞庭幫護衛那里,一把扯下了他的披風,裹在了身上,這才算稍稍心安。
只是冷天雄卻是冷冷地看著屈彩鳳,沒有一點望向公冶長空和李沉香的意思,院子里只剩下了公冶長空殺豬般的號哭聲,冷天雄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天狼刀法,果然厲害,屈彩鳳,想不到你能練到冰火兩重,剛柔合一的地步,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刀法,今天有幸真正見識到這刀法的威力,也是不虛此生啦。”
屈彩鳳的心中驚奇,更甚于其他人,這一波攻擊凝聚了她畢生的功力,卻沒有想到竟然給冷天雄以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完美地破解,這下她的心頭陰影越來越盛,連如此殺招都奈何不了這位魔尊,她一時間想不到有什么辦法可以克制冷天雄的蓋世魔功。
不過屈彩鳳心中清楚,此時在氣勢上不能軟弱半分,她看了一眼金不換,從院外沖到了公冶長空的身邊,扶著公冶長空緩緩地退出了小院,心中突然一動,剛才這一刀雖然沒有傷了冷天雄,卻至少打退了公冶長空,使之退出戰斗,接下來李沉香倒是空了出來,與之聯手對付冷天雄,他總不可能再摸出一支圣火令,雙手都來乾坤大挪移吧。
想到這里,屈彩鳳的嘴角邊勾起一絲笑容,扭頭對李沉香說道:“李姑娘,你怎么樣,傷得重嗎?”
李沉香瑤鼻微蹙:“沒事,我很好,屈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魔頭究竟用的是什么功夫,竟然能把你的刀浪原封不動地反過來攻擊我?”
冷天雄哈哈一笑:“李沉香,這是我神教的至尊武功,乾坤大挪移,沒有聽說過嗎?”
他一說出這武功的名稱,二女頓時心中雪亮,暗中心驚不已,沒有想到冷天雄竟然練成了如此神功,二人對望一眼,心意相對,開始腳下踏起上乘步伐,向著冷天雄的左右兩側游走起來,雙姝都存了同樣的心思,既然單打獨斗很難取勝,那在這個時候聯手對敵,方是唯一的選擇!
金不換扶著公冶長空在外面坐下,一看到李屈二女擺開了同時攻擊的架勢,也顧不得再給公冶長空上燙傷藥了,抽出門口一個護衛腰間的長劍,就準備上前幫忙,卻聽冷天雄冷冷地說道:“金廠公,不需要,本座應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