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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行想到這里,不覺搖了搖頭,此處確實透著幾分怪異,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他很清楚,未來的幾天,只怕都要在這里了,當務之急,先盡快治好屈彩鳳的傷勢,然后再離開此處,不知為何,在這個沒有任何其他逃生通道的地方,總讓他覺得不太安全,不太靠譜。
屈彩鳳躺在虎皮大石上,一臉的倦容,她今天打斗了半天,又受了重傷,雖然青缸劍靈神奇地封住了她的傷口,但畢竟是被穿肩而過,已是重創,這一路以來,跟李滄行說了這么多話,對于一個虛弱的傷者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只有躺在這虎皮之上,才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和舒適。
李滄行嘆了口氣,手中的火折子在這一路上已經燒掉了大半,他把火折點進了那些油燈里的燈芯之中,頓時,山洞里被照得一片通明,尤如最好的牛油巨燭一般,把整個山洞里都照得如同白晝,纖毫畢現,龍涎香的幽香一下子彌漫在了整個山洞之中。
李滄行的鼻子抽了抽,不知為何,他總是有點不喜歡這股子香味,也許是因為那種人魚也是類人的生物,燃燒其油脂是件殘忍的事情,讓他心中不舒服,也許是因為這香燒起來總有種怪怪的味道,讓他心跳加速,皮膚發熱。
李滄行點完了墻上的幾束油燈之后。也看清楚了整個山洞的格局,點燈時他仔細地檢查過了石壁,每一處后面都是厚厚的山巖。完全不可能有什么暗門空格之類的地方,他嘆了口氣,心中暗暗稱奇,難道這里真的是長沙王的墳墓嗎,會不會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屈彩鳳看著李滄行在這山洞里走來走去,到處敲敲打打,秀目流轉。笑道:“滄行,我早就查過了。這里沒有機關,也沒有暗格的,就是一個山洞而已,你不要想太多的事情。早早幫我治傷吧,治好了以后,我們原路返回。”
李滄行的嘴角勾了勾,心想不管如何,這里畢竟是個隱秘的所在,在這里治傷應該是不成問題,他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屈彩鳳坐起身,抬起左手。一指洞西邊的幾處架子,說道:“滄行,這里有藥水和藥粉。能治我的傷,麻煩你拿過來。”
李滄行“哦”了一聲,走過去,只見架子上放滿了瓶瓶罐罐,上面寫著字條,盡是江湖上難見的治傷圣藥。象華山派的行軍止血散就有十幾瓶,看起來屈彩鳳在這里作了充足的準備。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
李滄行拿了一些治刀劍傷的藥膏和藥粉,又拿起一壇燒酒,一大團棉絮,走了過來,這會兒的功夫,屈彩鳳已經把右肩的衣服給褪去,雪白粉嫩的香肩上,一道又長又深,血紅血紅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甚至從這道傷口向里看,除了紅色的血肉和筋絡,白花花的骨頭外,還能看到另一邊的空氣,真真正正是給捅了個透肩涼。
屈彩鳳的嘴里,不知什么時候咬住了一根木棒,即使是剛強如她這樣的女中豪杰,也知道接下來要進行的是藥粉穿體而過,反復清除傷處膿血的事情,幾乎就是關二爺的刮骨療毒,當年李滄行都為這個痛得小便,而屈彩鳳今天,還不知道要痛成啥樣。
李滄行走到石床的邊上,在盤膝坐起的屈彩鳳對面坐下,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彩鳳,我以前這樣治過傷,很疼,連我也受不了,你這樣坐著,當真可以嗎?要不還是躺下,我用繩索捆住你的手腳,然后幫你清理創口,好嗎?”
屈彩鳳笑著搖了搖頭,可是她的聲音卻有些微微地發抖,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不安與害怕,她說道:“沒事的,滄行,我忍得住。你上次這樣治傷,是不是在巫山派給我刺了一刀的那次?居然治傷的時候連你也受不了呀,哈哈。滄行,你可真丟人,我還真想看看那次是怎么治你的呢。”
李滄行想起當年的情形,鳳舞,也就是柳如煙含情脈脈,滿眼淚光地抓著自己手時,那眼中的同情,憐愛,恍如隔世,也許從那時起,她就愛上了自己,也怪自己愚鈍,竟然不知道她那眼神的意義,后來她變身鳳舞,雖然容貌完全改變,可是那雙眼睛里的愛意,卻是永遠無法改變的,難怪自己總是覺得鳳舞似曾相識,其實她的眼睛,早就出賣了一切。
李滄行心中一陣黯然,說道:“彩鳳,你還是躺下的好,現在你不知道那有多痛,真動起手來就知道了,你畢竟是女孩子,不比我這皮粗肉厚的大老爺們。”
屈彩鳳的嘴角勾了勾,冷冷地說道:“好了,滄行,我不喜歡給人那樣捆著,即使是在你面前也不愿意,你看我已經準備好了這根木棍,就是怕我忍不住時咬的,你放心吧,即使痛暈過去,我也不會吭聲的。”
李滄行知道屈彩鳳性格極為倔強,再勸也是枉然,于是點了點頭,拿出那壇烈性燒刀子,打開了封泥,頓時整個山洞里都盈滿了酒的香氣。
屈彩鳳哈哈一笑:“對了,還有這個呢,來,滄行,給我整兩口。”
李滄行皺了皺眉頭:“不行,烈酒會加速你的血液流動,這對治傷不利。”
屈彩鳳自顧自地拿起旁邊的一個藥碗,往壇子里舀了一大碗酒,一仰頭,咕嘟嘟地全部灌下,她抹了抹嘴邊的酒漬,笑道:“也可以麻醉我的意識,讓我感覺不到痛,對不對?”
李滄行無奈地搖了搖頭,屈彩鳳很喜歡和他對著來,這和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小師妹幾乎是兩個完全相反的類型。也不知以后萬一真的可以三個人在一起生活,會是怎么樣的情形。
李滄行的雙眼中冷芒一閃,把一堆柴火推到了石床下的一個銅盆里,右手陽勁一吐,一道灼熱的內息吐出,瞬間就在火盆里點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對著沉默不語的屈彩鳳說道:“現在,我們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