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王妃的話音剛落,眼中綠芒一閃,兩只黑色的水袖一舞,李滄行和屈彩鳳只覺得眼前一花,那石壁處突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響聲,一股刺骨的嚴寒襲來,冷得李滄行和屈彩鳳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連忙把身上裹著的虎狼獸皮裹得更緊了,又運起天狼戰氣,這才稍感溫暖,可是兩人的眼睛,卻是從毛王妃的身上,移到了石壁那里,而毛王妃,也是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慢慢地向那面石壁移去。
石塊紛紛下落,散到一邊,一股白色的寒氣,越來越多地從那石壁之后冒出,而這會兒落下的石塊,和一開始掉出來的不同,石塊的外圍周邊都凝結起了厚厚的白霜,不停地“撲通”“撲通”地落進了那下面的水池里,就連水面,也開始泛起一股寒氣,眼看著就要結起一層霜凍出來。
一個低渾粗吼,類似豺聲的聲音在吼叫著:“是誰,是誰喚醒了我?好黑啊,這里是哪里,我這是在哪里?!”
毛王妃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她的聲音嬌轉起來:“英兄弟,是我啊,阿蓮!”
兩把通體深藍,一長一短的刀,在石壁后現了出來,刀身上分明流淌著青白色相交的流彩,隱隱約約中,仿佛能看到如雪的刀面上,一張遍是虬髯的人臉還在不停地搖晃著,銅鈴大的眼珠子,猶如兩只惡魔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這山洞中的一切,他的臉上胡須如雜草一般,而一個巴掌大的“囚”字,則明白無誤地印在他的右臉頰上,隨著他臉上肌肉的跳動,而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猙獰。
人臉上的那雜草般胡須動了動,一張血盆大口里,牙齒殘缺不全,一顆門牙不翼而飛。而兩邊的兩顆上唇獠牙則是暴出嘴唇之外,看著就象是一只吃人的野豬,格外嚇人。
李滄行暗暗地對屈彩鳳說道:“彩鳳,當心。這個大概就是當年的九江王英布了,聽說此人是一代豪俠,一身武藝蓋世,在當年那個英雄輩出的年代,也只是稍遜于蓋世猛將項羽罷了。此人被毛王妃害死,困在刀里當了刀靈快兩千年,怨氣深厚,一旦釋放,一定是為禍人間的殺神,我們就是舍了這條命不要,也絕不能讓他逃出這個地方。”
屈彩鳳點了點頭,面對強敵,這位女中豪杰倒是戰意十足,若是換了沐蘭湘。這會兒看到一個真正的兩千年前的邪靈即將出世,只怕早就嚇得話都說不出了,只有這位女漢子才能燃起雄雄的戰意,她點了點頭,笑道:“滄行,有沒有兵器能借我一用?手上沒家伙,怕是沒法打啊。”
李滄行微微一笑,左手一抓一吸,別離劍從劍鞘中飛出,屈彩鳳伸手一接。定睛一看,又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笑道:“怎么是別離呢,短了點。我還以為你會給我莫邪呢。”
李滄行看著身后的莫邪劍,劍柄上淡淡地泛起一陣青光,他搖了搖頭,說道:“莫邪劍里的劍靈邪得很,我身上有龍血才勉強控制住它,而且每次莫邪在手。心智都會不自覺地給控制住,今天是生死之戰,來不得大意,別離劍靈給鳳舞封住了,你用起來沒事,莫邪雖好,但還是先放著吧。”
屈彩鳳微微一笑,拿起了別離劍,全身騰起了粉色的紅黑相間,陰陽混合的天狼戰氣,而別離劍身上的青銅符文,也開始漸漸地發出光芒。
二人說話間,在那兩枚插在地上的冰之哀傷后面,一對石棺漸漸地浮出了地面,一大一小,看起來象是一男一女的棺材。
毛王妃的臉色微微一變:“英兄弟,你這是做什么?為什么要把我夫婦二人的棺材給弄出來?”
英布冷笑道:“大嫂,你可莫要忘了,我現在可是沒有身體軀殼,不過是個孤魂野鬼而已,離了這冰之哀傷,就無法存在,你不是要我對付這兩個人嗎?我沒有肉身,如何跟他們對戰?”
毛王妃咬了咬牙:“可是,可是你的肉身,早已經被劉邦惡賊索去了,現在我從哪里給你找這肉身呢?”
英布哈哈一笑:“沒關系,只要你或者吳大哥的肉身就行了,我只是借來一用,打發了這兩個家伙之后,就會回到這冰之哀傷里的。”
毛王妃的眼中綠芒閃閃,似是不太信任英布,英布沉聲道:“怎么,大嫂,你把我喚醒,現在又不讓我一戰,你在擔心什么?你是不是以為我這兩把刀在空中飛來飛去,就能勝過那個拿了斬龍刀的小子?”
毛王妃奇道:“英兄弟,你可是縱橫天下的第二號戰神,只有楚霸王才可以跟你一較高下,難道你會怕了這小子不成?”
英布冷冷地說道:“這小子手上也有上古神兵,我若是肉身還在,自不必怕他,可是現在我只是一個沒有軀殼的刀靈,光靠拼兵刃,還真的未必能勝,也罷,反正你們之間的恩怨,也不關我事,算起來,我的死還要怪在你的頭上,雖然你也是受了你兒子的蒙騙,但畢竟是你邀請我來投奔的,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毛王妃連忙說道:“不,英兄弟,你可千萬別誤會,下手害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兒身邊的人,被劉邦收買,這才暗害的你,后來我把他們全部滅族了,為你報仇,還把你的魂魄收入你的冰刃之中,放在這里,就是為了表達我們的慚愧。”
英布的嘴角勾了勾,笑道:“哈哈哈,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計較了又有何用?只可惜劉邦這老賊還有呂雉那個賤人早死,不然我還想找他們報仇呢。”
毛王妃笑道:“英兄弟,只要你能大發神威,解決了這兩個家伙,我一定會帶著你找到劉邦和呂雉的墳墓,到時候讓你挖墳鞭尸,以解心頭之恨。”
英布笑道:“怎么,你也想回你的身上,跟我一起行走天下,去挖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