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離著邪血團爆開的一丈三尺之外,英布魁梧的身軀傲然而立,幾滴飛血飄來,他隨手一揮,那幾顆碧綠的血珠子在空中被生生凍結成了黑色的冰晶,落地摔了個粉碎。
李滄行離著這個邪血團最近,不過五尺左右的距離,加上爆炸前那個血團就是向著自己飄來,這一下炸裂,九成以上的血塊向著李滄行急速飛來,如同漫天的流星雨,眼接不暇。
李滄行一聲暴喝,也顧不得左手的莫邪劍在空中御劍之法,斬龍刀一下子暴漲到五尺長度,變成雙手大刀,左手有力地搭上了刀柄,雙手開始滴溜溜地一旋,一道灼熱的刀氣,斬向了他自己被黑冰所凝固的左腿。
屈彩鳳剛剛好不容易地從玄冰長刀的一連串攻擊中擺脫了出來,就地一個打滾,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好不狼狽,但她抬頭的第一眼就是看向了李滄行,正好看到一道紅光向著他的左腿斬落,她的雙眼圓睜,悲呼道:“不,滄行,不要!”
這一刀下去,精準不差,半分不偏地斬進了李滄行腿上的黑冰與皮膚之間,只聽得一陣“啪啦啦”的如同冰塊暴碎的聲音,李滄行小腿和腳上被黑冰所凍結于地的那些冰塊,突然間整塊地離開了李滄行的腿腳,在地上摔得粉碎,而一片漆黑的李滄行的腿腳皮膚,完全暴露在了空氣里,很快,又變得一片血紅,似是毛孔里都在向外滲著血,但是,這一大塊黑冰,凍著李滄行的腳和地的黑冰,卻是明白無誤地給斬斷了,李滄行的左腿,終于得以自由!
這一刀實在是險之又險,英布的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李滄行面對如此危局。第一選擇居然不是正面擋住這個邪血塊,而是以壯士斷腕的決心,生生砍掉自己腳上的黑冰,若不是藝高人膽大。對于冰層的厚度和自己的腿腳的方位有絕對的判斷,只要偏了哪怕半寸,以斬龍刀之鋒利,就會把自己的腿連著黑冰一起砍了。
可是李滄行的這一刀,不僅是斬斷黑冰。而且還把自己的腿皮削下了薄薄一層,以天狼戰氣里的陽勁,灼熱的內力強行地從自己腿上的各穴里灌入,如此事半功倍,能起到運功沖穴時可能要小半個時辰才能達到的效果,也正是因此,剛才給凍得毫無知覺,即使破了冰也是僵硬,無法行動的左小腿,一下子解放了出來。又可以活動自如了。
剛才血紅一片的李滄行的左小腿,這會兒每個毛孔里都在向外滲著黑血,而紅色的戰氣一下子直貫到腳的大姆指處,就這一瞬間的時間,他的左腿經脈完全打通了,而此時,那個邪血團離自己,已經不到二尺了。
李滄行面沉如水,雙眼一片血紅,大吼一聲。整個身子滴溜溜地向后一旋,而大刀也是刀柄朝上,刀刃向外,隨著這一旋。拉出三道狼形真氣,瞬間就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了三道紅色的氣墻。
這一招是天狼刀法中的天狼回旋舞,本來是向前旋轉攻擊,面對眾人圍攻時所使用,這樣可以在護住自己的同時,以強大的氣旋攻擊圍著自己的敵人。當年李滄行在與陸炳決裂的時候,就是以這樣的戰法擊斃數百名錦衣衛高手,一戰威震天下。
但經過多年的修煉,李滄行對武學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層次,這一招天狼回旋舞,已經給他練得攻守兼備,進可以一敵百,退也可如陸炳的達摩三劍一樣,邊退邊旋,以轉卸力,把兩儀劍法的光圈氣旋改為一道道地氣墻,四兩撥千斤,以抵擋對方洶涌的攻勢。
一大塊青黑色的邪血塊,正面撞上了火紅的第一道天狼氣墻,只聽到“嘶”地一聲,三分之一的血塊被蒸發地無影無蹤,剩下的仍然向前突進。
第二道氣墻的厚度比第一道略薄了一點,“嘶”地一聲,大約四分之的邪血在這片氣墻前化為烏有。還剩下不到一半的邪血塊,化為點點滴滴,以顆粒狀向著李滄行的第三道氣墻潑去。
英布的臉色一變,左手猛地一揮,那柄在空中停留不動的玄冰短刃,一下子如同具有了生命似地,狠狠地向著李滄行的方向刺去,瞬間即至,幾乎就比那些邪血滴早了一瞬間,刺中了第三道氣墻的正面。
以點破面,只聽到“轟”地一聲,這道看起來足有尺厚的紅色戰氣墻壁,被玄冰短刃刺得支離破碎,一下子就消失不見。而玄冰短刃卻是去勢未盡,帶著千百滴的青黑色血珠,向著兩尺不到距離外,仍然一邊在回旋,一邊后退的李滄行攻去。
李滄行暴喝一聲,英布的這一舉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剛才在玄冰短刃突擊的時候,他手中的斬龍刀一下子由五尺縮到三尺長度,改為右手單手持刀,而左手猛地一吐戰氣,又一收,落在地上的莫邪劍也是凌空而起,向著英布操縱玄冰短刃的那道肉眼難見的黑色氣練,狠狠地斬去。
“撲”地一聲,莫邪劍的劍刃重重地切過這條黑色的氣練,如同抽刀斷水一般,反復地在這條氣練上來回割裂,而控制著玄冰短刃刀柄處的那條黑帶,卻變得越來越短,越來越細,剛才還是氣勢洶洶,可一轉眼就變得有氣無力,一刀扎上了李滄行新整出來的一道氣墻,竟然再也無法向前一步,就這樣生生地釘在了空中。
一大波血滴珠子,狠狠地撞上了這堵氣墻,又是一陣青黑色的煙霧騰起,只有幾十滴血珠子透過氣墻上的一些小小縫隙,撲向了半尺之外的李滄行。
李滄行怒吼一聲,周身的紅色戰氣突然一收,斬龍刀橫于胸前,一下子又縮短了一寸,變成二尺左右的長度,而他的手腕緩緩地一抖,在自己的前胸這里,拉出一個方圓兩尺的氣旋光環,可不正是兩儀劍法的絕招,兩儀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