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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武大叫一聲,正想要在刀上用出震字訣,生生地把這把村正妖刀給震開,卻突然對上了柳生雄霸的眼睛,那是一雙漆黑,荒涼的眼睛,里面不帶任何生氣,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死意,無邊的死意,空虛,寂寞,卻又透出三分的憐憫,看著上官武的眼睛,似乎不是在看著一個對手,而是在看著一具尸體。
上官武微微一愣,突然怒從心頭起,從入魔教的那一天起,這個悍魔就奉行一個原則:可以給打死,絕不能給嚇死,可以殺了我,絕對不能看不起我!
上官武運起萬斤之力,兩只肩膀上的帶刺肩甲,猛地撐破,十余枚肩甲上的鋼刺,如激射的鋼鏢一樣,四散飛射,右肩的五六只鋼刺,更是直接給釘入了山崖之中,打得幾塊碩大的山石幾乎是被雷火彈炸到一樣,碎如粉末!
而上官武的丹田處鼓起一只巨大的氣團,從小腹急速向上,從丹田出發,分強手太陽大腸經和手少陰心經,分別從左右兩臂貫出,如同兩只巨大的氣球,流過他的兩只胳膊,整個大地都在微微地發抖,只要兩只氣團到了他緊握著刀柄和鐵鏈的兩只手上,那就算是斬龍刀和李滄行,上官武也有足夠的自信能震出十丈之外!
突然,一股極寒的陰氣,從滅絕十字刀的刀身,迅速地傳向了上官武的兩只手掌之中,先是順著左手的鐵鏈。直沖他的左腕神門穴,然后右手的掌心。如同被一根針刺了一下。
上官武突然驚愕地發現,他的左手居然象是被整個冰凍了一樣。發不出半點力量,一股子黑色的冰結,瞬間布滿了整個滅絕十字刀的刀身,然后順著鐵鏈,迅速地向他的手腕結去,把他的整條臂膀都連著那條千年玄鐵所鑄的鐵鏈,冰在了一起,而那可怕的黑冰,就在一瞬間。就冰到了他的胳膊肘處,那團左臂上巨大的氣團,仿佛是被生生地卡在了肘部,卻是哪還能再向下突出一寸?
上官武這一下驚得三魂飛掉了兩魂,這種絕頂高手也有絕頂高手的應變之道,左手不行,馬上右手的內力一催,加速把那個巨大氣團向著右手手掌推進,上官武有自信。只要這一股子巨大的爆發力沖到了刀身之上,一樣可以把這柄黑色的妖刀給震開,先保住自己不至于給開膛破肚,再想其他!
但是。就在此時,上官武卻感覺到右手的手掌處,那原本給猛刺了一下。如同手掌中被黑血神針輕輕扎了下的那個口子,一開始是麻木。轉而突然有了知覺,與左手那極度的嚴寒不同。右掌的這一下,卻是如同被火針刺中,就如同一個火山的山口,在急劇地擴大著。
而更可怕的是,上官武右手的那個巨大氣團,卻仿佛碰到了一個黑洞,巨大的力量飛速地向著那個火山口里急劇地消失,在手肘處還是有一尺多寬的氣團,到了手腕處居然已經細得不到三寸,而到他手掌的時候,幾乎就只變成了一個拇指蓋大小的小氣塊,“撲”地一聲,就從手掌中的那個氣洞里鉆了出去,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上官武這一下駭得最后的那一魂也沒了,狂吼一聲:“我命休矣!”
上官武閉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肚子被一刀劃開,然后臟腑橫流的慘樣,在他這一生,他用這樣的方式劈開了無數人的肚皮,卻沒有想到,善用刀劍者,必死于刀劍之下,自己一世以刀屠人,卻不料今天竟然要被人以同樣的方式所終結!
上官武的最后一個“矣”字還在舌尖上打轉,突然,他只覺得脖子一緊,然后就是連氣都透不出來的感覺,一股子略有些咸腥,酸酸的味道襲來,他本能地一睜眼,卻只見一只肥厚美白的腳掌,腳踝處還套了一個銀色的項圈,上面系著兩個銅鈴當,叮當作響,可不正是與自己搭檔了一輩子的情婦司徒嬌的那雙美麗的天足?
“呯”地一聲,這一腳狠狠地蹬到了上官武的臉上,上官武只覺得自己的這張老臉,仿佛是被一塊大鐵錘正面擊中,他能聽到自己鼻梁折斷的聲音,還有咸腥粘稠的血液從鼻孔與嘴唇間向外流的感覺,而熟悉的司徒嬌那腳丫子的味道,卻是再也聞不到,隨著腳掌與臉面的接觸在達到了最大程度后,開始恢復原來的彈性形變,上官武的整個身子都急劇地向后飛去。
一道冰冷的死亡氣息,從上官武的肚子向上傳來,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悍魔,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刀鋒切開自己的護甲,擊破自己的護體真氣與硬氣功,然后刺入自己臍下三寸處達一寸,八分,五分,三分!隨著距離的越來越淺,這一把死亡的刀鋒也極速地向上,終于,就在自己那毛茸茸的肚臍眼下不到半分的地方,刀鋒終于與自己的腹部脫離了接解,破體而出!
上官武的心中終于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這下算是得救了,但他轉念一想,司徒嬌這一鞭一腳,雖然是救了自己,但也把自己完全地暴露在柳生雄霸的面前,此人的武功,驚世駭俗,甚至透著一股子冰冷的邪氣與死意,自己一個照面就幾乎送命,司徒嬌也絕對不可能是對手,念及于此,他脫口而出:“阿嬌,當心!“
司徒嬌剛才的那一鞭,本來是直接抽擊面前的柳生雄霸的,但一看到上官武幾乎送命,她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在空中的柳生雄霸一定是個幻影,不管如何,先保情夫的性命再說,本來左劍右鞭的攻擊套路,被她生生中止,右手長鞭顧不得攻擊對面的幻影,而是一甩之下,勒住了上官武的脖子,配合自己那一腳之力,把上官武向后踢出,而她的金蛇劍,則從上而下,直接沖著下面的柳生雄霸的百會穴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