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鳳微微一笑:“你剛才沒有用我們兄弟的命,來阻止我的攻擊,沖你這點,我承認你耿少南還算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一刀,就算我還給你的人情。”
耿少南看了一眼站在右邊,臉上驚懼之色不定的那個使鋸齒刀的漢子,說道:“這不過是我們武當弟子的本份罷了,屈彩鳳,你沒必要刀下留情的,剛才一刀殺了我,不是可以為杜七娘報仇了嗎?”
屈彩鳳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一碼歸一碼,我可不會放過你殺杜七娘的事情,剛才你救我兄弟一命,我也還了你一刀,現在兩清,接下來,我也沒有興趣再跟你玩下去了,拿命來!”她的雙刀一舉,眼中突然變得綠芒閃閃,她的身后,頓時騰起了一頭血紅的戰狼,刀浪滾滾,從她雙刀的刀尖溢出,一橫一豎,宛如十字,直奔耿少南而來。
耿少南心中一凜,正要迎擊,卻是突然看到剛才還臉上盡是驚懼之色的那個使鋸齒刀的漢子,突然間雙眼中殺機一現,幾乎是同一時刻,剛才散布在四周的那八名漢子,全都從懷里掏出一個石灰包,手腕一抖,盡是上乘的暗器手法,直沖著屈彩鳳就扔了過去。
耿少南這一下驚得幾乎忘了應對,直到兩道刀浪追到面前時才意識到自己也在危險之中,匆忙舉劍一格,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撞自己的心口而來,把他整個人都推出五尺之外,在胸中一陣氣血浮動,幾乎無法站住,落地之后,直接旋出了三個旋子,才算緩解了這兩道刀氣之力,而他的臉上,也瞬間變得蒼白,一閃而沒。
可是屈彩鳳剛才站立的地方,卻已經是白芒芒的一片煙霧,嗆鼻的石灰味道,和那難聞的酸液,讓處在下風口三丈之外的耿少南都聞得清清楚楚,而那八條大漢,卻仍然手下片刻不停,飛刀,柳葉刀,銀針,菩提子等各種暗器,都向那團煙霧之中不停地招呼,只聽破空之聲不絕于耳,盡皆沒入了那石灰團之中。
耿少南的眉頭一皺,舉劍指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厲聲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偷襲你們的少寨主?”
那人哈哈一笑:“耿少俠,你誤會了,咱們可都是苗爺的手下,在這里是幫著你對付這賊婆娘的呢,若不是你上來說打就打,咱們也不會出手,可惜了胡不二,為了演戲,把命都搭進去了,不過也虧了他這一死,要不然,屈彩鳳怎么會上當呢?”
隨著這人的話,其他七名漢子都放聲大笑,耿少南持劍默然而立,這敵友之間的轉化,實在是太快了,沒有想到原以為是巫山派屬下來取自己性命的這幾人,竟然是苗飛虎的部下,而目標也是對著屈彩鳳而去。
設身處地,如果自己在屈彩鳳這個位置上,給這些人如此偷襲,只怕已經尸骨無存了,這些石灰酸液是如此的兇殘霸道,自己剛剛親眼見識過,只可惜了屈彩鳳這絕色佳人,給砸到后一定是死無全尸,皮開肉綻,慘不忍睹,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雖然自己早就下了決心要除掉這個妖女,但是剛才這屈彩鳳行事,一命還一命,倒也光明磊落,看著她如此結局,耿少南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難過了。
耿少南正思量間,卻只見地上一道淺淺的波紋,悄無聲息地快速運動著,他的心中一動,突然想到在武當時曾經聽師父說過,有一門奇特的武功叫地行術,慣用此法者,可以以內力閉氣,在地中穿行,隨時躍出攻擊,或者是鉆進地中躲避攻擊,只是如此一來,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本身也是很危險,若非絕頂高手保命之時,很難會用到。
正當耿少南想到此事時,那個持鋸齒刀的漢子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他的臉上兩塊肌肉抽了抽,突然間,整個人左右分了開來,變成了血淋淋的兩片,轟然倒地,而心肝五臟,還有一大片腸子,流得滿地都是,一蓬血雨沖天而起,而隨著這蓬飛濺血雨的,是從地底飛出的一個大紅身影,渾身上下,都被這血滴濺得到處都是,如同一朵血色玫瑰。
屈彩鳳的臉上,已經是殺氣騰騰,兩道柳眉倒豎,怒目圓睜,直瞪著耿少南,厲聲道:“好你個耿少南,想不到,你身為武當大師兄,竟然和東廠勾結,跟這些苗飛虎的走狗一起演戲算計老娘,本來還以為你是條好漢,想留你一命,只廢你武功為杜七娘報仇,現在,老娘一定要把你碎尸萬段!”
屈彩鳳一邊說,一邊手上的長刀一抖,三道滾熱的刀氣噴涌而出,直襲三個楞在原地的漢子,只聽三聲慘叫聲響起,血光飛濺,這三人全部身首異處,腦袋象西瓜一樣滾得到處都是,而身子則軟軟地癱下。
其他幾名漢子嚇得臉色發白,也顧不得再扔暗器了,扭頭就跑,屈彩鳳厲聲喝道:“哪里走!”她的短刀已經入鞘,而左手則抄著十余枚暗器,正是那些人剛才所擲的菩提子,柳葉鏢,透骨針,每樣暗器,都迅如雷霆地直奔原主人而去,只聽慘叫與悶哼聲連連響起,這些人的背上,后腦一下子都中了自己的暗器,人已經死了,身子還在向前奔出,直到十余步外,才撲地而亡,手腳都在微微地抽搐著,死狀極慘。
屈彩鳳只一出手,也就是眨眼間的事情,八個暗器高手,盡數斃在她的手下,血流滿地,這些喂毒暗器打上人身,讓主人的身形都開始發黑,腐爛,腥臭的味道混合著那石灰粉嗆人的氣味,還有酸液的味道,在這方圓十余丈的地方擴散開來,刺激著人的嗅覺,中人欲嘔。
屈彩鳳殺掉八人后,冷笑道:“該你了,耿少南。”可當她的秀目看向剛才耿少南所站方向時,卻是神色一變,只見剛才那個偉岸魁梧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二十多丈外,遠遠地向著南京城的城墻,耿少南那只剩下護甲的身形,正在拼命地狂奔,他的聲音遠遠傳來:“屈彩鳳,咱們后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