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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回 妖術邪法

  歐陽可看向李滄行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佩服:“李兄弟客氣了,你年紀輕輕身具神功,未來才叫不可限量。這次多虧你大發神威打退了惡賊,不然恐怕這會兒他也已經找到這里了。你才是我歐陽可的救命恩人。”

  “大恩不言謝,今后只要你李兄弟的事,就是我歐陽可的事,待我重出江湖后,你若有事幫忙隨時來找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說著解下了腰間的一塊玉佩,遞給了李滄行,正色道:“無論何時,只要有人持此信物來找我,歐陽可一定會全力幫忙的。”李滄行推辭了一番,也只好收下。

  火華子在一邊一直在思索著,什么半天沒說話,此時突然道:“歐陽莊主,有些事情想與您單獨交流,可否借一步說話?”

  歐陽可聞言會意:“阿慈,你去洞外看看王叔那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王念慈應了一聲起身便走,火華子向沐蘭湘使了個眼神,她也心領神會地起身跟了過去。

  李滄行猶豫了一下也想起身跟過去,卻被火華子在桌下踢了一腳,又坐了下來。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外,用機關把入口重新封住后,火華子向歐陽可道:“莊主難道不曾懷疑是我們三人將您莊中的換班與機關告訴給了錦衣衛嗎?”

  歐陽可搖了搖頭:“絕無可能,因為山莊每天的換班時間都不一樣,你們就是天天去探查,起碼也要有半年以上才能摸清這規律,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十幾天內就摸清我山莊的情況,所以必是內鬼無疑。”

  火華子向外看了一眼,低聲道:“既是如此,容我說句不中聽的話,莊主可曾懷疑過王姑娘?”

  歐陽可正視著火華子的眼睛,良久,才說道:“老實說,她剛來莊時,我確實懷疑過她。但后來我確信她不會是內鬼。”

  火華子緊接著問道:“為什么?“

  歐陽可無奈地說道:“唉,說來慚愧,聽說你們道家講究的是內氣的修煉,應該知道采補之事吧。”

  李滄行一聽這采補就想到剛到三清觀時看到的那本黃帝內經,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火華子點了點頭:“嗯,是有這說法,但江湖上的淫邪之徒們似乎把這個名聲給敗壞了,本來道家能男女雙修,共享極樂,那些采花賊卻是毀人清白傷人性命,所以世人一聽這采補,多以為是奸邪惡徒所為。”

  歐陽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瞞兩位,歐陽某自幼風流,年少之時即喜入花叢,二位在在下山莊中看到的那些女弟子,都是在下的侍妾,喚作姬人。”

  李滄行與火華子同時一驚,失聲道了聲“什么”,然后一下子覺得失禮,閉口不提。

  歐陽可的俊臉微紅:“這只能說是在下欠的風流債了,一方面在下自幼父親去世,缺乏管束,我西域也不似你們中原講究禮法,所以在下年少之時即享盡了人間極樂。”

  “另一方面我白駝山祖傳武功中也提到采陰補陽之法,可惜不知是在下天份不足還是縱欲過度,一直修煉不得其法,年過三十,不僅不能生龍活虎,反而被酒色淘空了身子,連蛤蟆功也練不下去了。”

  李滄行與火華子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何是好。

  歐陽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痛苦起來:“二位是不知道那個痛苦,三十歲的人,八十歲的腎,撒尿都要費大勁,每天早晨起來,小便黃得象鮮榨橙汁,吃什么都沒有滋味,嘴里永遠泛著苦味,臭得能熏死蒼蠅。”

  “時不時地舌頭上就會起個大泡,不小心咬破了,就會疼得我滿地亂跳。那種時候我才能真正體會到啥叫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啊。在遇到阿慈前,在下都已經感覺時日不多,活不了幾年了。”

  李滄行有些不信:“有這么嚴重?”

  歐陽可長嘆一聲:“一點也不夸張,本來在下都對人生沒了啥樂趣,準備在死前游歷一次中原,看看東土的風光,然后回莊后就安排后事,讓分家的人來接管山莊。”

  “沒想到機緣巧合,我救了阿慈,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深諳采補之道,而且居然肯主動讓我采補。你們今天能看到歐陽某還能這樣氣定神閑地站在這里,全是她的功勞。”

  李滄行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竟有此事!她一介女流怎么會修習這本事?”

  歐陽可的臉上閃過一絲同情:“她自幼便是孤兒,被錦衣衛收養和訓練,那些采補之術都是在宮中所學。聽說你們大明的皇帝崇信道家,擅長采補之術,阿慈幼時被他臨幸過,后來被調教學會了這些方法,用以執行一些見不得人的任務。”

  火華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們也曾耳聞過宮中盛行此術,前些年還有過傳聞,一些被皇帝摧殘的宮女曾趁他睡覺之時企圖勒死他,結果未能成功。看起來多半是被那昏君采補過的少女身心受損,不惜與他同歸于盡。”

  歐陽可一拍大腿,說道:“正是,愚兄按那方法采補之時也覺自已固然是歡娛之極,但阿慈卻是痛不欲生。此法確實有傷天和,損人利已,所以在下身體稍有好轉后就不再用此法。二位說,阿慈肯為在下作如此犧牲,會是內鬼嗎?”

  李滄行和火華子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心中疑慮已是蕩然無存。

  歐陽可看二人神色,知道其已經信了大半,繼續說道:“更何況她來莊后一直與我形影不離,也不管這莊中防衛之事。最近一個月的調整換防時間是我親自定的,而她天天與我呆在秘室之中,沒有出去過,即使想傳消息也不可能。”

  “依我看這內鬼一定是數年前就潛伏在我莊中了,那達克林乃是西域人,收買一些人混到莊內并不奇怪。”

  火華子面有愧色,起身行了個禮:“原來如此,是在下多慮了錯怪了穆姑娘,還請歐陽莊主恕罪。”

  歐陽可連忙起身回禮:“不用客氣,二位肯舍命來救在下,歐陽某感激不盡,剛才的懷疑也是設身處地為在下著想,怎會見怪。”

  火華子坐下后正色道:“那接下來我們就分頭行事吧,莊主帶上王姑娘尋一處安全之所修煉,以圖日后東山再起。而在下師兄弟與沐姑娘則回門派報信,恐怕錦衣衛的魔爪也伸到中原的門派了,我們得早作打算才是。”

  歐陽可把臉上的淚痕擦干凈,打起精神說道:“好,這個密室還有條密道通往城東,我們從那條道走,以免惹人注意。”

  歐陽可說完后,將洞外二女喚入,帶著眾人從另一條秘道走到了城東一條河邊。

  眾人在密室里商量了大半天,又走了長路,出來后才發現星光滿天,已是夜晚,互道珍重后便各奔東西。

  李滄行一行三人晝伏夜行了好幾日,終于進了玉門關。火華子先進城,在集市上買到了豬皮與顏料,另外還采購了幾件衣服,方才回來與二人會合。

  李滄行做了三張人皮面具給三人戴上,沐蘭湘扮成了一個中年女傭,火華子扮成一個財主員外,而李滄行則繼續當他的老仆人,三人大搖大擺地光天化日下進得城去。

  三人走進了一家酒樓,吃飯時聽到一些江湖人士談及三清觀的李大巖就是武當棄徒、淫賊李滄行,沐蘭湘聽得來氣,幾乎要起身與那些人理論,被李滄行強行按下。

  吃完飯后,三人要了兩間客房,沐蘭湘徑直進了自己的房,氣鼓鼓地坐在桌邊,撅起了小嘴,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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